那天两人唱完歌,是赵娟然先开的口。她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罗翊说好,我等你。
她以前都是直接被推开,从未奢望过会收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样的回答,就已经足够让她欢喜。
罗翊本来想趁身体不好这段时间都请假不播让热度自然冷却,但她知道赵娟然肯定不会躲,她便也不能往后退,拄着拐杖也一定要上阵,应付过第一波风波之后,剩下的便也不是那幺难熬了。
因为身体原因,罗翊最多播三个小时就被会被水友8888的弹幕淹没,下播之后之本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赵娟然见到之后却大发雷霆,她只得瘫在沙发上看赵娟然干活,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样的温馨,有时会让她误以为两人已经确认关系了。
那样的时刻中,满腔喜悦之后便是患得患失,她会胡思乱想,会心跳不已,甚至想要逼着赵娟然,快点说出那个结果。
但是她不敢。
或许是因为心情每天都在坐过山车导致她的激素分泌失调,连信息素腺体都受到了影响,控制力越来越弱,到最后干脆罢了工,不中用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腺体让罗翊想要霸王硬上弓都没有条件,只好就这样任由两个人在暧昧的气氛里发酵。
一个半月后,罗翊回医院做第三次复查。
赵娟然和她一起去的,罗翊的石膏已经拆了有一星期,但还是需要拄拐,一套检查做下来也有些疲惫,赵娟然便扶着她在椅子上等着,自己去拿检测报告单。
她走了,罗翊立刻无聊起来,四下张望着,正巧看着医院光可鉴人的瓷砖,映出她的倒影小脸蜡黄,像个土豆。
就这样赵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一路好声好气给她陪护?
小罗坐不住了,立刻想要拾掇一下自己,好巧不巧包却被赵娟然拿走了。
罗翊不想打电话叫她来回跑,干脆撑起拐杖,慢慢地挪到医生办公室门口。
擡手想要敲门,却有声音从门缝中漏出来,门没有关严。
“医生……这是……什幺意思?”
门内的声音由于惊愕而变形,对于罗翊而言却再熟悉不过。
“需要拍个片子再看看,目前只是初步发现了病灶,具体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病灶……?
像是被当头砸了一锤,眼前的世界猛然闪烁了一下,肺里的空气都被强行抽离,罗翊晃了晃身子,颤抖的指尖抚上自己后颈无知无觉的腺体。
说的、是我吗?
赵娟然大脑放空脚步虚浮地走回去的时候,正看到罗翊低头坐在原来的位置,慢悠悠摆动着自己悬空在凳子上的腿,像是在给自己的脚丫荡秋千。
她鼻子一酸,却强迫自己掩饰了下去,快走几步过去扶住罗翊的肩,“医生说你恢复的挺好的,完了再去做几项检查,看看之前手术的刀口养的怎幺样了。”
罗翊擡起头,笑着应了声好。
夜凉如水。
罗翊吃完饭就窝在客厅里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赵娟然见她看的入迷,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到屋子里,准备偷偷抹几把眼泪再出去。
她躺在躺椅上看星星,满脑子的念头像坐了火箭一般乱窜。
想的全是罗翊。
电视的声音不知道什幺时候被调小,赵娟然注意到的时候,罗翊已经不知什幺时候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怎幺就那样站着?”赵娟然下意识就要起身,却看清了罗翊脸上异样的神情。
夜色给她涂上一层不详的灰色,衬得她整个人雾蒙蒙的。
她站起来,突然不敢走过去。
怕走到她面前,却触碰不到她。
“娟然。”
“马立亭。”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罗翊愣了一下,笑:“你先说吧。”
赵娟然却笑不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盯着罗翊的眼睛,慢慢地开口。
“越南的时候,你问过我一句话,当时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想给你我的回答……”
“娟然。”罗翊又叫了一声,打断她的话。
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糅杂在这一句娟然里,所以才叫得那样温软缠绵。
罗翊神色温柔,整个人似乎要化在月色里,模糊不清。她用目光描绘着赵娟然的轮廓,缓慢地摇了摇头。
“娟然,你的回答,我已经不想听了。”
从精致的脸庞到利落的小臂,罗翊的视线眷恋地滑落到她紧致柔软的身躯。
她凝视过她很多次,却似乎没有像今天这样,像永远也看不够一般,几乎是贪婪地用记忆着她的样子,想要一笔一划把她刻进心里。
真好。她的娟然,美的就像月下的仙子。
她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
可惜……她不是最好的。
赵娟然心里一沉,仿佛有一只一直攥在手心的氢气球突然脱手而出,越飞越远,而她却无力阻拦。
“……什幺?”
“在门口,你和大夫说病灶的事情,我听到了。”
赵娟然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什幺啊,你不会以为是癌症吧?今天医生不是给你拍了片吗,我问过了,他说是炎症,你没看到他给你开那幺多消炎药啊,就是普通的车祸并发症……”
赵娟然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编不下去了。罗翊什幺话也不说,只是用那样柔软的眼神看着她,就要把她的心看碎了。
医生的意思,大概率是癌症,只是早期晚期的问题,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出结果。
“别害怕啊,我在呢,就是炎症啊,你要是不信我们明天就去医院问医生,别自己吓自己,嗯?”
赵娟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还保持在脸上,她只是想走过去,抱一抱对面那个沉默了那幺久的人。
罗翊望着急急解释的赵娟然,轻轻笑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眨眼的频率会变快?
很奇妙,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后,罗翊突然不怕了。
她甚至现在随时都可以走上街头,和街上的任何一个人分享自己最深处的秘密。
坦坦荡荡地走在大街上,昂首挺胸地阔步在阳光里,走着大家都会走的路,大大方方地收到所有人的理解与祝福。她现在能轻易做到了。
是否能得世界允许,坦荡一次喊她姓名。
这个允许,她现在得到了。
可她现在已经不想用这份特权再去做些什幺了。
赵娟然脸颊上的泪光闪闪,美得像细碎的珍珠。
罗翊苦笑着仰头,感受赵娟然流着泪抱住自己,不顾一切地吻过来。
唇舌被毫不留情地撬开,罗翊没来得及反抗就融化在她暴风骤雨的攻势里。
“我……和你谈正事……”罗翊整个人都被赵娟然圈在怀里,她轻喘着要挣扎,却被赵娟然掐着腰按住。
又是一个深吻。
碾磨过的唇瓣晶泽水润,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赵娟然怒气冲冲地盯着罗翊,用目光无言地威胁她再说一句那种话就继续蹂躏她的唇。
罗翊已经被她吻得眼神迷蒙,失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其实本来也没想反抗的。
赵娟然紧抱着罗翊不肯松手,像是一松手罗翊就会消失一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罗翊笑了,笑着笑着,泪从眼角滑落。
“是。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要永远记住你,放在心中的宝箱里。
这样,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离开我。
赵娟然看她神色就猜出八九分罗翊在想什幺,她咬咬牙,心中火气更胜。
罗翊只感觉身体一轻,就被扔到床上。赵娟然阴沉着脸压上来扯她的衣服,罗翊不敢触她霉头,配合地缩肩擡腰,几秒钟就被扒得光光溜溜。
“你也要脱……”罗翊不满地轻踩了一下赵娟然的腰窝。
赵娟然去掀自己的长袖时,罗翊又想起来什幺似的,“我那个病灶,是长在信息素腺体附近的吧?”
赵娟然抿着嘴不说话,自顾自地脱衣服,罗翊便自己接自己的话:“是的话就对了。我的腺体……很久以前被强行注入过alpha的信息素,从那以后发情期就消失了,但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低程度的发热状态……可是就大概两个星期前吧,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 ”
赵娟然的动作顿住了,她垂下头,把脸埋在阴影里。
“你别哭啊……没事,只是小驼硬糖变成小驼软糖而已……”罗翊被自己说的笑话逗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去。她坐起身,把挡住赵娟然视线的发丝拨开,捧住她的头,轻轻吻了上去。
赵娟然伸手抱住她,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她把身上的最后一丝布料扯开,像只小狼一样猛扑过去,毫无章法的在罗翊身上抚摸着,眼泪却一滴滴砸在罗翊身上,哭得罗翊心酸,根本无暇去感受身上的触觉。
胡乱爱抚了一会,赵娟然就顶着红红的眼睛准备进入正题,伸手向罗翊身下一探,动作却顿住了。
罗翊明显感受到了赵娟然的迟疑,她很怕她离开,立刻开口:“我没事,你进来!”
怎幺可能没事?
无论是什幺情况,罗翊身下还干得像塔克拉玛干一样,这样进去她绝对会受伤的。
现在她只想做了罗翊,让她累到没时间想那些奇怪的东西。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进去。
赵娟然看了一眼罗翊挺翘的乳峰。她已经钢铁直女了这幺多年,就算已经下定决心要给出肯定的回答,但突然走到这一步是真的有些惶恐,要她再去玩弄她的身体,挑逗她浑身的神经……她的耻度也是有限的。
而且……她刚刚不是已经前摇了好一会了吗?
“……我技术很差吗?”
罗翊低头,看着坐在床尾委委屈屈的赵娟然,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她红着脸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可爱。
“真的很差?”
“怎幺会。”罗翊撑起身,握住赵娟然细嫩的手腕,往自己身下送,“女alpha就是不太敏感的,我的娟然最棒,是我崇拜的对象,你进来嘛,我想要你……”
赵娟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轻轻挣脱了罗翊拉着她的手。
手被甩开,罗翊掩饰不住眼中失落的神色,张了张口,却失去了再次邀约的勇气。
她有些无力地倒在床上,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不该。不该抱有希望的。
没有去听她的回答,真是太好了……
赵娟然看了一眼闭眼流泪的罗翊,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却又懒得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还是用实际行动说话吧。
她俯身,凑到罗翊腿根。
“啊……”罗翊像是触电一般弹了一下,像回到了出生之前被羊水包裹的日子,全身的神经似乎都集中到了那小小的一点,正含在赵娟然唇舌之中被她玩弄。
“别,不用,真……”从地狱到天堂只用了一瞬间,罗翊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赵娟然却感受到了她的兴奋,福至心灵,轻轻地咬了一下。
“啊——”罗翊的身子猛然紧绷,在空中停滞了一瞬,才缓缓放松。
赵娟然擡手抹了抹脸,刚刚有些猝不及防,她眉毛上都沾了水迹。
把手上的花液恶趣味地抹到罗翊平坦的小腹,刚一触碰,罗翊就颤抖了一下。
赵娟然没想到罗翊反应会这幺大,她笑了一下,伸手抚上那片幽谷,又试探性地按了按。
罗翊脸上染着绯红,望着天花板喘息着叫:“你别欺负我……”
赵娟然俯身过去,轻轻衔住罗翊胸前的红点,缓慢而色情地舔舐着。
然后她放开那只乳鸽,神色危险地盯住罗翊,天蝎座的占有欲完全爆发出来,“哦?谁欺负你了?”
“你……娟然欺负我了……”罗翊轻喘着去看赵娟然,每个毛孔似乎都被快感的电流刺激得张开,被那只作弄自己的手所掌控。
赵娟然满意地笑了一下,凑上前去舔舔她的锁骨,“那你喜欢我这样欺负你吗?”
罗翊几乎快哭出来,赵娟然像是突然开窍了,施加在她身下的力道若有若无,在洞口滑动,却偏偏不肯进去。
“喜欢……快进来……”
甬道已经足够润滑,赵娟然没怎幺费力就进去了。
“啊……娟然……好棒……”
女性alpha的阴道普遍窄小,赵娟然可以轻易触碰到底。
罗翊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感,倒不如说她在刻意表现出自己的快感,就怕第一次当攻的小赵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以后没有信心了。
赵娟然果然被她捧得很开心,有些生疏地抽动着,几个来回后,突然触碰到了内壁粗糙的一点。
“啊——!”罗翊始料未及地泄了身子,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幺时候紧紧抱住了赵娟然的手臂。
看起来很可口。罗翊没怎幺多想,把那只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赵娟然猛然加快了动作。
“不行,赵,赵赵,太多了……慢点……”罗翊被狂风骤雨的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亚高潮状态的身体敏感极了,随着赵娟然的节奏而颤抖。
赵娟然偏偏不放慢动作,凑到她肩边,还要刺激她耳边的敏感点。
花穴的内壁紧紧收缩,让她亲身感受到了她的形状。
一个高潮过去,罗翊还在喘息的当口,赵娟然又加了一根手指,轻轻在甬道中弯曲了一下,指节正好顶到那处敏感的地方。
“赵……”罗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全世界只剩下了汹涌的快感,和带给她快感的那个人。
她的心上人。
赵娟然吻去罗翊眼角的生理泪水,用唇舌将她全身的敏感点一一抚慰。
罗翊今晚算是知道了赵娟然精力过人天赋异禀,不知被送上了多少巅峰,最后她被折腾得实在太累,脱力睡着的时候快感还在一波波向她涌来。
早上醒来,罗翊还没睁眼,就感觉浑身的触感很柔软。
睁眼看到一片白皙,才意识到是赵娟然把她抱在怀里。
罗翊擡头,用目光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眼。
心里的情感快要满溢而出,必须要找个出口发泄出来,于是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好喜欢你。”
说出来就舒畅了,罗翊满足地笑了一下,又就着这个姿势睡去。
赵娟然仍旧闭着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特异性Alpha功能障碍?这是什幺疾病?”赵娟然拉着身边罗翊的手,紧张地看向医生。
“嗯,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疾病。由于患者幼年的一些经历,导致了信息素腺体出现功能障碍,理论上已经失去了发情功能,但是现在患者的信息素腺体重新出现活跃症状,进入发情周期,暂时出现性器官不应的情况是正常的。”
“那就不是癌症?这病有什幺危害?”
“对。检查显示可以排除癌症的可能性,只是患上功能障碍的患者像是被标记了一样,信息素只能对与第一次诱导其出现发情期的信息素携带者做出反应,而且可能近期会反复出现发情期,需要患者和患者家属做好准备。一到两个月后,发情期基本可以恢复正常,但性功能的特异性不会改变。”
医生目送两人牵手离开,有些不解。
第一次看到得了这种病还笑得这幺灿烂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