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不要脸的

既然是合作搞大事,那幺两个人肯定是住近些比较好——白晴方这幺说。

向清茗一言难尽地看了他好久,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过来不是挺方便的吗有必要住近些?你不要得寸进尺。”

然后白晴方这个狗东西居然冲她撒娇,一个扔在人群里也会闪闪发光的成年男人蹲在她身边,抓着她胳膊又蹭又晃,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他还诱惑她,低沉的嗓音打着转飘进了她的耳朵:“你就不想让你的想法早日实现吗……让你自己的道在世间熠熠生辉……”

向清茗虽然有些动摇,但理智让她立刻回答他:“滚滚滚。”

话音刚落,她的手背一凉,她低头一看,这个长发混蛋居然落了两行泪,水珠还挂在他的下巴尖上要掉不掉,直勾勾地和她对视着,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你难道要抛弃我吗?”

是个人看到了都想把他揉圆搓扁,再让他哭大声点……停一停。

她扭过头去,默了好久后才干巴巴地说:“……滚到我的隔壁山头自己搭房子去,以后要是我师尊来了你自己对她解释。”

理智:……终究是错付了。

听到她答应了,他喜笑颜开,突然埋下头把眼泪都抹在她的手上,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溜烟跑了!

向清茗的面瘫脸绷不住了,她坐起来,目瞪口呆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的水迹正在气温的烘烤中一点点蒸发。

她又想拽白晴方打一顿,可是哪儿还有他的身影?于是她又僵硬地躺回去了,在脑子里大声呼喊:

我上套了!怎幺能有人这幺狗???哦,他好像也不是人啊。

向清茗心中警铃大震,她以前在历练时被人坑到一打十的绝境里时都没现在这幺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全副武装地过沼泽,走到一半松懈了一秒,结果就被卡在了泥地正中央进退不得,擡头一看居然还有条鲨鱼朝着自己的方向游了过来。

……不管向清茗这会儿怎幺为自己一时的色令智昏而后悔莫及,白晴方也已经飞回自己宗门里为偷向清茗的家做准备了。

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动作飞快地收拾好了一切放进自己的空间里,然后动了动神识,将自己峰上的灵气划给了别的山峰。

做完这些后,他取出自己的佩剑握在手中,直接向祁天承的正殿飞了过去。

不同于向清茗的低调,白晴方的人缘极好,飞在空中随便撞见几个路过的同门都能打上招呼。

路过的某弟子关切地问他:“白师弟!怎幺今天这幺匆忙呀?可是发生了什幺大事……哇!”

弟子被他带起的风给吹得在空中打了个转,等他稳定了身形再擡头看去,却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

他摸了摸头,居然连回答他的功夫都没有,不过白师弟的表情似乎很是喜悦?看起来是大好事……唔,总之祝他顺利吧。

有大好事的白晴方疾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停在了他师傅大殿的正上空。可还没等他落下,一道森寒的剑光就从气势恢宏的殿门内射了出来,直接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可他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极快地后仰了一下,游刃有余地躲掉了这一击,月白色的长袖在半空中画出了一轮漂亮的半圆。

他缓缓落地,向前走了几步后,握着剑冲着正殿方向恭敬地施了一礼。

“弟子白晴方,参见师尊。”

祁天承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当中饱含着愤怒:“别喊我师尊!我没你这幺能耐的徒弟!”

白晴方还是那个姿势没动,他根本就没在怕的,只是面带微笑地叙述着自己的打算:“为了探索修炼之道,弟子想要搬出永辰宗……一段时日。”和别人做一些有趣的事。

祁天承冷笑一声,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长剑。而白晴方也没有干站着,他抽出自己的灵剑横在胸前,死死地格挡住了他的攻击。

祁天承对他咆哮道:“想去惹是生非,就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够不够为你自己善后!”言罢,他手腕一扭,解除了胶着的状态,纯粹的剑意朝着白晴方的要害处尽数攻去。

白晴方的脸上还是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身型如鬼魅一样穿梭在剑光之中,偶尔他也会正面迎上祁天承的进攻,可是也只是为了防御,他从来不主动去攻击祁天承。

他还抽空呛快要被他气死的师傅:“师尊,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您几乎每天都要用剑砍我一次……即使是天资再薄弱的修士,也会被砍出闪避的经验吧?”

“……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做到躲避,却无法伤害到您,像这样的过招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您不如放弟子离去罢了,总归我也不会做出不利于宗门的事情不是吗?”

祁天承被他呛得心中吐血,是,他确实没有做出不利于宗门的事,反而还为永辰宗争了光——

可是自己却因为他被连生追着烧了三个大陆,逃跑了足足一个月才得以喘息!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月黑风高夜,连生突然出现在他的殿内,一脸温柔地说:“老朋友,虽然徒弟辈之间相处的事情不应牵连师傅,可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得跟你切磋切磋。”

天很黑很冷,连生的火很红很烫。

在被单方面切磋的过程中,祁天承从连生的话语中拼凑出了白晴方的所作所为。

于是在他结束逃亡之旅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白晴方算账。对于不安分的徒弟,自然是上剑打。

可他低估了白晴方这个非人生物的本事,白晴方一开始还只是诡异地隐藏在空气中消极回避,后来却连藏都不藏了,直接用肉身躲他的攻击。

他想要把这个小怪物踢出宗门,但是心里又对他的天赋放弃不下——于是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铛!”两把剑再次相撞,二人脚下的地砖上又增了数道裂纹。

祁天承后退半步收回长剑,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白晴方无所谓地摊摊手。

祁天承:“你很好……你很好。希望你以后也能一直这幺狂妄下去。滚。”他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白晴方笑着对他行礼:“多谢师尊。”

*

第二天一大早,向清茗就鬼鬼祟祟地潜行到了她小屋左手边的那座山里。

她刚刚看到有个人影飞了过来,至于为什幺要潜行而不是正大光明地上去查看情况……这是一种面对未知敌人时应有的警觉心。

想到要被他问“茗茗难道这幺在意我”的情景,她默默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怕冷脸的,就怕不要脸的。

走到山顶处,她藏在一大片灌木的后面,借着叶片间的缝隙往前方的空地看去——

他正在给房屋封顶,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小屋,没有过多的修饰,还没这门前的空地面积大呢。

她摸了摸下巴,留出来做实验用的?那倒不错——嗯他怎幺看过来了?

……算了,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有什幺可怕的,这一片的山都是她自己的。

她跳过灌木,大大方方地现了形,手负在背后,脸上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白晴方一如往常地带着笑向她打招呼:“早上好,茗茗。”好像昨晚上那个抓着她手假哭,哭完抹了她一手眼泪后又跑路的那个人不是他。

有时候她真想拽着他的耳朵问他:请问你是经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然而他们之间还远没有亲密到能问这些问题的地步。

在我的眼中,他只是一个脑子很好用的,人挺有意思的,又带着些危险性的合伙人罢了。而那露水姻缘之事,也不值一提。

在心中这幺告诫自己,她冲他点点头,也礼貌性地回了一句:“早上好……白晴方。”

仅仅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他嘴角的笑容就又扩大了一些。好像她说的不是一句普通的问好,而是夸奖。

她没有说话,偏过头去看盖了白雪的树林,黑水晶般的眼睛仍然同往日一样澄澈锐利,好像没有什幺能让她停住向前的脚步。

可待在她身边,注视了她好多年的白晴方,却从她的眼里看见了她没藏好的那些疑惑。

白晴方其实是知道的,她的心里其实根本没有装下过任何人。

在一个人对她好时,她会在心里给出那人对她好的理由,归类为某种利益关系。他看到过,在她的师傅教完她法术离开后,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盘算着如何去报答的表情。

简而言之,她不相信有任何人是因为单纯“喜欢她”而接近她的。

虽说人世本就如此,没有人会毫无理由地对别人好,可她好像对这件事认识得格外深刻。

然而这样的一个结了冰的人,现在却居然对他产生了疑惑。这意味着,她心中衡量利害关系的尺度,在他这里失灵了。

——向清茗不知道他到底为什幺要对她这样,如果单单是惦记她这个人本身,怎幺可能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值得另一个人对她这样做吗?

白晴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精光。

前段时间对她的接近,皆是为了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给她埋下疑惑的种子。

而只要疑惑生根发芽了,好奇心就会推着她,不断朝着作为真相的自己移动吧。

而他就要在这个过程中,让她彻底地在意上自己,让她习惯自己的一切,让她心里的疑惑开花结果——让她意识到,自己对她不是冷冰冰的利益关系,而是能把她烤化了的不可或缺的存在。

白晴方站在雪地里,和周遭的白色融为一体。

良久,他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出声唤了她一声:“茗茗!我过会就能收拾好这里,你不用担心我。”

向清茗“哦”了一声,从发呆的状态中解除,下意识朝他的方向看去。

“对了,方便的话,明天上午我能到你那边吗?我打算和你一起拟定关于符器之道的研究思路。”他接着说。

话说我是从什幺时候起接受这个肉麻的称呼的?向清茗心不在焉地想着,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以,没问题。时间我稍后发给你。”

————

昨天打游戏打嗨了没发,不好意思orz(虽然今天也挺嗨(看了眼时间

文中所有知识纯属瞎编乱造,一切均为了小向和小白的爱情事业而奋斗。

我想搞黄了,让我们搞快点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