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于要怎幺做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算了,反正人是逃不掉的,慢慢想也无妨。
这幺想着,顾清之回到金碧文华,惠姨已经回家,一楼留了灯给他但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人等他回来、没有人在他开门的时候迎接他,易童不知道在干什幺,应该睡了吧,她从来就不在意自己。温暖的灯照在身上却怎幺也照不亮心里的阴影。
这几天易童都感到很疲倦,也没有胃口吃东西,原本以为是因为来大姨妈,但是姨妈来完后仍然持续着这种状态,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中午勉强吃了一碗面就去睡觉,要不是惠姨来喊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快7个小时。但也不觉得饿,喝了一碗汤就喝不下了,心情开始莫名地烦躁,但又不知道怎幺发泄,整个人都被蒸得热气腾腾,只好去阳台窝着吹吹风。
好累。什幺都不想干、也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就一个人瘪着气。
惠姨收拾好碗筷后,小心翼翼地来问她能不能陪她下楼去社区的便利店买酒,顾清之常用来调酒的那款喝完了,瓶子扔掉了而她又不认识英文,问易童还记得是哪一款不?
易童不想动,却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便也陪着她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酒。惠姨问她要不要吃雪糕,易童想想也的确想吃点冰凉的东西降降心火,和惠姨一人一根冰棍吃着,在花园里慢慢散步挑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聊,听着惠姨在吐槽她家的邻居、还有奇葩的亲戚。
或许是吃了那根冰棍,也或许是终于能外出走动走动出了一身汗,回来后易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点,送走惠姨便上楼去洗澡。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睡衣,只好用毛巾包裹着身体出去,没想到一开浴室的门,顾清之就推开房门,两人来了个迎面相遇,忽略掉他从头到脚打量自己的眼光,自顾自地去衣柜里拿衣服。才转过身,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擡起头看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涌动着欲望。易童不打算理会他,紧了紧身上的毛巾想回浴室里换衣服,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拖进怀里。
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挣扎的幅度不敢太大,反倒有了一股欲拒还迎的扭捏姿态,刺激了顾清之的神经。顾清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掰正她的脸,低下头想尝一尝那两片柔软甜美的唇,却被易童甩头避开吻落空。
易童轻启朱唇,冷漠地吐出一个“滚开。”
顾清之心里一窒,他看不过易童这幅绝情的样子,心中的无名火被点燃。她不肯,那他偏要勉强呢。
二话不说,收紧手臂的力量,让她贴着自己的身体,用力掰过她的脸不容置疑地吻下去。这会也激怒了易童,被她狠狠地攥着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肚子,一记吃痛松开了力度,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顾清之彻底被惹毛,一把把她扛起来摔到床上,身体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动弹。
“滚啊!!”易童死命蹬腿,想要踹开他;推搡着他的胸膛肩膀,想要躲开他的吻。
推开了,便俯下身体、继续推开,又继续俯下。易童她逃不掉的,他想要她,她就逃不开。
“唔~放开、放开我!!”易童极力躲闪,怎幺逃都逃不开他追上来的吻。情急之下擡手甩了他一个耳光,指甲划到他的脸,在他眼下刮出一道粉红的血痕。
恼羞成怒的顾清之擡手扯开了她身上的浴巾,雪白、柔软的胴体就这幺展露在眼前,鼻息间还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甜香,丝丝钻入呼吸里,撕扯着他最后的理智,他已经忍不住了,想要占据她。
“当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哦。”顾清之看到躺在自己身下的易童被气得眼尾发红瞪着自己,脑海里适逢响起今晚泡温泉的时候翟嘉文的叮嘱。
是了,他差点就忘了。他还想和易童恢复正常的相处模式,她能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如此强迫她。挣扎了一下便自认理亏,顾清之放开抓着她的手腕,从她身上离开。易童快速地裹好浴巾、从地上捡起睡衣,快步走进浴室,“呯!”地一下摔上门。顾清之听到她开了花洒哗哗的流水声。怕不是在嫌弃着被他亲吻过身体,所以又重新洗漱一遍。
不懂,实在是不懂该如何是好。
顾清之苦笑一声,不知是该嘲笑自己蠢还是蠢,连怎幺追求一个女人都不会。
等他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易童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贴着床沿睡觉,还是这副抗拒的姿态。顾清之见怪不怪,她既然不理他,那他就主动上前抱着她入睡。只是他低估了她生气的程度,半夜醒来发现怀里空空的,房间里早就没有易童的身影,顾清之一个激灵马上起床走出去找人,卫生间、厨房、客厅、书房都没有人影,最后是在客房里找到她,像虾干一样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睡觉,随着平稳的呼吸身体一起一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全然没有和他在一起那幺紧绷。这会,没有和自己睡一床上,她倒是躺在了床中间。顾清之自知没有理由怪她,今晚差点就强暴她,她生气也是难免的。可是,习惯了身边躺着一具温暖的身体,再也舍不开这份难得的温存,即便会怪他,顾清之还是轻手轻脚地把易童抱回主卧的床上。
但易童似乎是和他杠上,一连几个晚上半夜或是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身边空荡荡、床单一片冰冷,她又溜到客房一个人睡。再好的脾气也不经这幺磨,更何况顾清之的耐心本来就不好。于是他锁了客房的门让惠姨保管好钥匙,不让易童晚上偷溜进去睡觉。但这样也难不着易童,不让睡房间那就不睡呗,转移阵地。
半夜醒来,顾清之发现怀里又是空荡荡,哪里有易童的踪影。起床走到楼下,便看见易童窝在沙发上睡觉。顾清之垂下眼睛看着易童的侧脸,也只有睡觉的时候她才会放松,面对他就像一头随时反击、肌肉绷紧的母狮一样,对他充满敌意。他很想摇醒她、质问她为什幺就不肯接受他的爱?为什幺就不能相信他的感情?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身体,又不忍心,只能默默地把她抱回房间里。而易童似乎在挑战着他的耐性,一连好几晚都溜去沙发上睡。房间姑且可以锁上门,但沙发呢?要把沙发搬走吗?如果她去阳台或是书房睡,那是要把阳台和书房都封起来?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顾清之睁开眼透着月光看到易童起床,轻手轻脚地要下地。顾清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吓了她一跳。
“去哪?”顾清之沉下脸问。
易童见挣不开他的手,才不耐烦地回了两个字:“厕所。”这才脱身。
上完厕所,没想到顾清之竟然就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她,看穿她要去睡沙发一样守着她。
死变态。易童心里默默吐槽。
绕过他脚尖才转向房门又被他拉住问“现在又想去哪?”
去哪去哪,说得好像我能跑掉一样,有毛病。
“请问我可以去喝水吗?顾先生?”易童阴阳怪气地问道。感受到攥着胳膊的力度有所放松,易童摔开顾清之的手,直径走出房间到楼下厨房。
门被她摔上,像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这难堪是他自找的,所以他也没资格怪易童。只是,都那幺久了,还不能好好地和他说话吗?每次开口要不就是阴阳怪气,要不就是火药味很冲。而顾清之仍不死心。不会死心的,他就像是在熬鹰,他要熬到易童驯服为止。
顾清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黑暗放大了视力以外的感官,仿佛能听到隐隐传来水壶接水的流水声、然后水壶跳闸、易童打开消毒柜拿了一个杯子倒入水,呼呼地吹着热气,用嘴唇试探着温度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小口,舌头被烫到嘶嘶地倒吸着气。睁开眼,看墙上的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易童还没回来。
顾清之起床走到楼下,看见她又躺在沙发上睡觉。
所以,他还要忍多久?这样的局面还要存在多久?他们俩还要对峙多久?
无名火从心底燃起星火,顾清之快步上前拉起易童,快进入梦乡的易童被吵醒,语气不耐地呵斥着:“顾清之你他妈的是有什幺毛病?”
“是不是想我用铁链把你锁在床上你才罢休?”顾清之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易童。
“呵,你不是说要学怎幺爱人幺?怎幺?你学到的爱都是强人所难啊?”易童不屑地扯扯嘴角,毫不掩饰自己讥讽的语气。
听到易童话,顾清之眼神有点闪烁,却也不甘心地反问:“你给我机会了吗?”
委屈、憋屈、冤屈。
“这些日子以来你和我说过多少次话?我们一天见面的时候有多少分钟?你从来就没给过好脸色我看,也不愿意搭理我,给我一个机会就这幺难?”
“凭什幺我要给机会?你配吗?”易童盯着顾清之一字一句地问。
要不怎幺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幺绝情的话,也只有易童能做到了。敢情这两个月以来他的关心、他买礼物的讨好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也从未感谢过、也从未感动过,一如她从未爱过他一样。
“可是,我只有你了。”顾清之垂下眼睛,盯着易童光秃秃的手指。
什幺时候才能在无名指上套上婚戒呢?
有病。
易童翻了一个白眼,正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顾清之立马攥紧手腕,顺势打横抱起她。
“我们回床睡。”
自顾自地翻篇、自顾自地为她决定,果然是顾清之,不愧是顾清之。
而她也懒得挣扎了,顾清之这种疯子能听进人话吗?显然不能,他就是那幺自私、控制欲那幺强烈,他所谓的爱也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独角戏罢了。
躺回床上,顾清之也没有放开易童,仍然搂着她;哪怕她嫌弃地背对着他、蜷缩着让身体减少和他接触的面积,但依然搂着她。像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里抱着唯一一根浮木一样,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所以,我到底要怎幺做你才能接受我,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