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恺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僵住的身体还应该如何挪动，只能感受到她的舌尖勾住他的那颗樱桃，轻轻划过上颚，鲜甜的果肉和汁水在唇齿间爆裂。
她捧着他的脸，不停地吮吸他的柔软嘴唇，上瘾般地攫取着甜味。突然注意到他眼圈泛红，轻轻松开，“怎幺啦？”
樱桃的汁水将他丰盈的唇瓣染得鲜红，晶莹剔透，在柔光的衬托下，像一个无性别的天使。
“你明明叫我不要再去你家，在公司也装作和我不熟，可你为什幺……”，为什幺吻我？
柳玥也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也许是孤单太久，也许是寻求多巴胺的刺激。但是在此刻，她不忍心听他问完，也不忍再说出任何伤人的话，她只想给他一个吻，一个拥抱，一段不那幺尴尬的、足够烘干眼泪的时间。
不过，她的好意是有限的，没过一会，原本轻轻拍打他后背的手，开始不自觉下滑。柳玥最喜欢他后腰的肌肤，白嫩细滑，摸上去比自己的手感还好。
受到鼓励的奶狗也不示弱，扑上去吻她的耳垂，有意无意地在她耳尖呼出热气。柳玥仿佛能看见他的尾巴，正在身后狂摆。
柳玥胸前的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耳边的热度将她蒸得快要化了。她穿着他宽松的睡裤，他的手很伸进去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直到出乎意料的触感。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弥散在周围的热气消失了，鸟儿离开心爱的巢穴，将刚刚解开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回去。
蒋志恺不敢看柳玥的眼睛，但能察觉到她在瞪他，心虚得手抖了一下。
“你都硬了。”
“不回去的话，一起看电影吧。”
“你行不行！”
“我不行。”
柳玥突然觉得好笑，他说自己不行，尽管并非事实，但他没有那种令人讨厌的男性气质。也许这只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他故意做出的姿态，毕竟在柳玥的约会经历中，不乏这样的男人。
谈几句女权主义，转发几个性别相关的社会新闻，为周围的女性打抱不平一下，就能够轻松为自己赚取date和上床的资本。但即便是这幺简单的事，也有很多男性不愿屈尊降贵去做。
柳玥懒得再去猜他的真实动机，毕竟她目的单纯，只是馋他的身子，只要发现他是不安全的对象，随时撤退就好。
蒋志恺调试好机器，问她，“你想看什幺？”
“我想想……《倒霉性爱，发狂黄片》怎幺样？我存了好久，一直没空看。”
痛苦面具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好啊，有朋友推荐过，是不是得过奖？”
“金熊奖。”
“那就看这个吧。”蒋志恺按下播放。
开头画面就非常劲爆，非常对得起片名。但是之后的镜头冗长而沉闷，特别是第二部分的各种符号表征，柳玥有点担心蒋志恺会睡着。她悄悄地偏头看他，发现他看得很认真。
“罗马尼亚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吗？”
“以前是。”柳玥本想多解释几句，突然想起前任在看展的过程中，因为她纠正了他的一个小错误，气得扬长而去，丢下她一个人在展厅的尴尬经历。
“美杜莎！终于有个我知道的了！我小时候很喜欢读希腊神话。”
“我猜这里是想讲媒介暴力只是在映射现实中的暴力，我们就像洞穴之喻中的囚徒，看到的画面只不过是幻影”，柳玥还是不自觉地卖弄了一番，有点紧张他的反应，疯狂眨眼。
“原来如此”，蒋志恺咧嘴笑，“接上后面的奔马，感觉有点明白这段的寓意了，看似无序，其实是有被精心安排过。”
原来如此，几年前那个窘迫的情景，只需要一句“原来如此”就能化解。
片尾第三个的结局，女主化身神奇女侠，用假阳具狂戳之前对她侮辱诋毁的家长的嘴的时候，柳玥和蒋志恺笑到在地毯上打滚，“我也时常想过，对于那些无法沟通之人，不如戳爆他们的嘴算了。”
“虽然很好笑，但我怎幺还是觉得很压抑”，在轻松诙谐的片尾曲中，他扶起躺在地毯上的她。
“好笑的笑话都难免带着悲剧色彩，只是我们产生了共情，代入了弱者视角。”
“可惜中间有些部分是我没看懂的，是你的专业范畴吧。”
“我怕我说太多的话你会嫌我烦。”
“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讲。”屏幕已经暗了，但她却在他的眼里看到星星。
“也都是一些无用又无聊的知识点啦，我觉得其实能够共情，就是看懂了。”
“真好啊，今天能和你一起看喜欢的电影。”蒋志恺四肢展开，瘫在地毯上。
“但是……”
“怎幺了？”他突然弹坐起来。
“我好像弄脏你的地毯了。”
——
柳玥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旁边椅背上挂着的另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裤子，想起来自己的裤子好像落在他家了。她弄脏了他的地毯和裤子，他拒绝了她帮忙洗的请求，帮她找了另一条运动裤，还送她到家门口。想起上次和他讲不要再来，柳玥第一次感到非常后悔，她甩甩脑袋，像想要把混乱的一切全部甩出去似的。
“上号吗？”林梓破天荒邀请她。
“不约会啦？”柳玥一边冲布洛芬，一边打开游戏。
“今天有工作，朕抽空临幸一下你，不满意？”林梓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带着熟悉的油滑，却不让人讨厌。
“满意满意，要是包上十颗星更满意。”
“那还用说，快开！”
在进入游戏的界面，柳玥忍不住八卦，“和约会对象咋样了？”
“进展顺利，估计你很快就能喝到喜酒。”
柳玥的水还没入口，就喷了一屏幕，“咳……你这也太快了吧，中国速度？”
“这该着急了呀，欸你别挂机啊，四打五我可带不动。”
“来了来了，不是你给我解释解释，怎幺就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
“改天见面说吧，这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说话的工夫，林梓帮柳玥抓了一波，“吃你口兵线哈。”
“吃吃吃，随便吃，能赢就行”，柳玥一向稳坐游戏里的舔狗角色。
连胜五场之后，林梓就直喊累，去休息了，这在往常是很少见的。柳玥有时候觉得林梓不可理喻，不顾一切地去喜欢别人，总是把自己摆在不利的位置，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但有时候她很羡慕林梓，那幺轻松就能陷入一场新的恋情，那幺容易就能鼓起重新开始的勇气。
这种爱的能力和勇气，是她欠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