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眼皮似有千斤重般,脑袋昏昏沉沉,声音隔着远山传来,模糊细碎。
她身体难受,皮肤滚烫,却从脚心一直往上渗骨冰凉。
她意识有些混沌,下意识地以为身边之人是熟悉的张妈,便侧脸贴上被她脸上热度熨得温暖的掌心,从喉咙里发出哼哼,声音沙哑:“张妈……我好难受啊……”
贺妱掌心贴着她,听着她亲昵的撒娇,眼神幽深。她俯下身子用鼻尖贴着她滚烫的额头轻轻地蹭了蹭,语气温柔而又带了点哄,“哪里难受,嗯?”
沈瑶眼睛掀开一条细缝,难受得眼角浸出了泪花,她喉咙干涩,艰难的吞咽一下就疼得像有把刀子在割一样,含含糊糊地开口:“浑身…都难受…”
“贺妱我从楚楚那里找到……”宋陵只手中举着药盒,正要往里钻的动作一顿,从她的角度看去,贺妱高瘦的身体弓着,背脊有些削瘦,宽松的衣服也挡不住她突起的骨头。
那个姿势,像是在亲吻身下的少女。
宋陵只有点无措,她抓着盒子的手渐渐收紧,眼睛直直盯着少女的背影,心中却给她找借口,她们是姐妹,是她想多了而已。
可另一道声音却冷漠地开口:可沈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啊。
“给我。”少女回过头,伸出手递了过来。
宋陵只连忙敛下眉眼,咬着下唇,动作缓慢地将药盒放进她的手心。如果是平常,她不可能不会发现她的异样的,而现在,那张清妍明丽的面容上不复往常淡然,眉目含了隐约的心疼和焦急。
宋陵只眼眶微红,正不知道该怎幺办的时候,贺妱头也不回的开口:“可以去装点水过来吗?”她边说边动作轻柔地揽着沈瑶的后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
宋陵只眼睛一眨,一滴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她嘴角扬起笑,压下喉间哽咽,“好。”
这边贺妱却无暇分神去顾及到她,她将沈瑶搂在怀里,身子滚烫的沈瑶感受到她一身的寒意,自动寻找冷源,上半身贴着她的胸口。
贺妱单膝半蹲着,又抱着个人,不太好操作,于是把沈瑶整个娇小的身子搂着,坐在她的大腿上,自己往后一移,直接坐在已经卷成一团的薄被上。
沈瑶娇小的身体稳稳嵌合在她怀里,嘴里哼唧,双手紧紧攀着贺妱的后腰,竭力让自己扒着她,想要依靠她身上冰凉降低热意。
贺妱单手打开药盒,抽出一排胶囊,又取出三粒,随手把胶囊薄片丢在枕头边,双指捏着小小的胶囊,凑到沈瑶唇边。
她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沈瑶,声音温柔低沉,哄小孩子似的,“乖,把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沈瑶就算烧得意识模糊,讨厌药味的本能反应地拒绝了,她又闭上眼睛,唇线紧紧的闭合,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身体力行地拒绝吃药。
贺妱捏着胶囊,另一只手中凭空冒出一颗奶糖,还是沈瑶最喜欢的草莓味,她手指间紫黑的雷电闪烁,打了个响指,奶糖的包装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妱把奶糖含着嘴里,只露出一小截,舌尖尝到泛着奶香的糖体,有些不适地蹙眉。见怀中拧着细眉摇头的沈瑶,心下无奈地叹息,低下头把露出的那一小块奶糖喂给她。
沈瑶还以为是苦口的药丸,双手又被贺妱锢在手臂内侧动弹不得,只好用舌头顶开。却不料舌尖尝到熟悉的甜,她转而探出粉舌,把奶糖卷进口中。
贺妱猝不及防之下,薄唇也被她舔了一下,她眸光一闪,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连带着她的粉舌一起把奶糖拖进自己口中,就着这颗奶糖,吸得沈瑶原本就混沌的脑子在她的强势下越发茫然。
她只知道到嘴的东西被人抢夺了去,当下顾不得难受,开始使劲儿与对方相争。贺妱得了她的回应,心下喟叹一声,修长的手指捏着她后颈的软肉,把她上半身扣得更紧。
最后沈瑶迷迷糊糊地张大嘴巴呼吸,唇瓣被咬得殷红如血,双眼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盖住,待唇瓣又被含住时,下意识地吞咽对方抵了进来的胶囊。
不等她吞咽下去,对方稍稍退开几秒,又覆了上来,这次渡过来一汪清水。如此反复两三次,沈瑶意识朦胧地被喂下退烧药。
贺妱死死按下心底妄想冲出禁锢的凶兽,眼底晦暗的欲望在叫嚣着,她克制地啃咬着怀中软成一滩水的人儿的下唇,用手拂着她的喉间,手法温柔娴熟,以给猫顺毛的手势,缓缓安抚她的情绪。
心神一动,分出一丝头发粗细的精神力顺着她的喉间钻进去,不消片刻,沈瑶脸色安然,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