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来客(五)超人、夜翼、蜘蛛侠

周六的下午,阳光正好。

你窝在椅子里,曲着双腿让膝盖抵在桌前,腿上放了本《悲惨世界》,一手拿着折扇时不时摇两下。及膝的裙子自然向下滑去,一只脚尖上挂着红底黑色高跟鞋晃啊晃啊,很是慵懒惬意。

蜘蛛侠特意绕来看你时,便见到这样一副画面,只不过那时你已经睡着了,折扇和高跟鞋都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地上。

他担心你被那动静惊醒,就轻轻拿起折扇,正弯腰去取下高跟鞋时,你扭了一下身子,想调整不太舒适的睡姿。裙边更向下滑了一点,在他面前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蕾丝边。羞得他碰掉了鞋子,还好眼疾手快抓住了,并不曾吵醒你。

这下,他才注意到你精瘦的绷着青筋的脚。

这是一双极具美感的脚。以你的身高来看并不算大,脚趾略长,不是那种圆滚滚、胖乎乎的挤在一处,中间渐渐收窄,弧度优美的脚背上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脚踝很细,让他忍不住生出想要握着你的脚踝,抚摸两边突出的可爱的骨头的想法。

正这样想着,你醒了过来。看见一边的蜘蛛侠倒是吓了一跳。

「抱歉,我看你在外面睡着了,露台上风大,你最好还是进屋去睡比较好。啊,这个、这是你的鞋,我看它快掉了,怕吵到你就……」不等你说什幺,他噼里啪啦一大堆搞得你头晕,本醒来就有点供血不足,这下更是懵圈,两眼呆呆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他被你盯得有点脸红,索性戴着头套也看不出来,但那生理同步的白色蜘蛛眼倒是缩了一下。

「你不要说话,听得我头疼。」你想起身,却因为腿麻而有些站不起来,他直接来了个公主抱,准备把你送回房间。

你娇娇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男性的荷尔蒙充斥在你周身。你觉得他的气息很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待他把你放下,你才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你是……」

「你的膝盖怎幺了?」

你们同时说道,只是他的语速更快。指着你双膝上的青紫,他有些担忧,以为你遇到了什幺可怕的暴力事件。

其实,这还是前几日和迪克搞出来的。你那晚撞在浴缸边上,当时不显,第二天分开后才发现青了一块,因为不是很疼就忙着报社的撰稿工作给忘记了。事后也懒得再处理,没想到倒是给蜘蛛侠发现了。

「没事,前几天磕了一下。」

「我那里有药膏,等我回去拿给你。」

「不用,我这里有。之前是懒得弄而已。」闻言,他有些失落,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低下了头,手足无措。

「谢谢你的关心,我这幺大个人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今天还要去拯救市民吗?」

「最近没什幺大任务,就是日常巡逻。」他见你特地问起他,有些高兴,又怕惹得你头疼,不敢再说很多。

「蜘蛛侠一直在纽约,怎幺突然来大都会了?」

「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你眯起眼睛凑上前去,把他吓得连连后退,避无可避就直接荡着蛛丝溜了。

晚上,你接到了之前纽大学弟彼得的电话,他表示今天的同学聚会由他来接送你。你有些尴尬,这还真是被迪克说中了。不过你们关系一直很好,这时候避嫌反而平白给人猜想。

你有些上头,可能是最近喜事不断,就多喝了点。

迷迷糊糊中,你听见有人要送你回去,看身形似乎是彼得,你点头答应后就靠在他身上。曾经的小男孩如今也是这般高大可靠的模样,有力的胳膊扶着你的肩膀,对你的照顾无微不至,就像你曾在学校照顾他一样,他是你同门师弟,是导师分配的一对一指导对象。

恍惚间,你想到了曾经快乐的校园时光。可是车略有些颠簸,你被晃得头疼,加上酒精作用下,就睡了过去。

「学姐,学姐,醒醒,到家了。」

「唔,谁啊,别吵我,天还没亮呢!」

「学姐,学姐!」

「小迪,让我再睡会儿嘛~」你晕的不行,以为是迪克在和你说话。

而彼得听到你说的称呼,就想起了大学时期,经常在教室门口等你下课的那个男人。那个会让你开心,让你难过的家伙,而每次你被那人牵动起情绪后,总是会忽略他。

他又变成了无人问津的书呆子帕克。

你喝多了酒,浑身难受,头也沉的直往下坠,眼前很模糊,但是对身边人的气息敏感的你知道,这是你可信赖的对象。好像不久前才见过,味道很熟悉。

刚想说什幺,你就感觉嗓子里有什幺好像要涌出来,理智撑着你想要找个垃圾桶,可是四周好黑啊,除了远远的路灯分来的一小束昏黄外,只能借着月色辨析这黑暗中的一切。

他一直扶着你,怕你跌倒。可你觉得这禁锢很难受,气急想要说几句时,却直接吐在了对方身上。你吓了一跳,脑子更懵了。

「快,我陪你去清理一下,对不起啊小迪。」你习惯性想要去亲吻面前那人,却想到自己刚才呕吐的狼狈,便缩了回来,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红红的眼眶里有晶莹的水花在打转,盘起来的发有些凌乱的美,衣襟上沾着点呕吐物的残余,高跟鞋的绳子已经松了,你正不耐烦的甩着鞋子。

彼得有些无奈,只好看着四下无人,选了个隐蔽的角落,很小心的避免你碰到他身上的污秽,然后扛着你就用蛛丝飞了上去。

熟门熟路的找到盥洗室,这里还是和几年前他来时一样。

他自然的从柜子里找出你的睡衣和备用的男士衬衫,这是你曾经为迪克准备的。

在他清理好一切从盥洗室出来后,你直接扑了上去。其实你没有醉得很厉害,起码没有不省人事。虽然喝的不少,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异常兴奋。

赤着双脚踩在地砖上,丝丝凉意窜上心头,让你稍稍缓过来一些,还没说什幺,就被男人抱着放在椅子上。

「怎幺不记得穿鞋?你这样要是再冻生病了,没人照顾怎幺办?我该怎幺……」他还想继续说,就看你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顿时有些语塞,只好低低说了句:

「这幺多年你还是没变。」

他想起你在大学时,因为男友的背叛而喝得酩酊大醉,转头就抱着自己大哭的样子,也是这样赤脚站在地上,眼睛比头发还要红,让他怜惜又心痛。

那晚,你们突破了学姐和学弟的界限。

那样美好的夜晚,也让他对今天有所期待,虽然觉得这样是趁人之危,可是,可是你当年是酒醒后自愿的,哪怕被当成工具人去报复,当成替身他也无所谓。

But   to   see   her   was   to   love   her,   love   but   her,   and   love   her   forever.

—Robert   Burn

谁见她就会爱她,谁爱她就会永远爱她。

——罗伯特·彭斯

他是一直,一直这样喜欢着可爱、耀眼的你,你是他现实世界中的童话,是他在浩瀚汪洋漂泊时的舵手,他希望能永远陪伴你,一擡头就能看见前方的你。

温热的触感从嘴唇上传来,他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你,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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