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姐还是一如既往高贵美丽。易思容看着跟她的小窝格格不入的优雅气质,只能再一次赞叹对方的与众不同。
这次姬小姐只身前来,身边并没有带上任何一位侍从,这让易思容略微安心。她这次泡了新的一壶茶,紧张地看着姬小姐抿了一口。
姬小姐失笑道:“放轻松,我只会对我的爱宠计较。”
易思容尴尬地咳了咳。仔细一想,在职场上,姬小姐确实与大家相处不错,请客什幺的也十分大方,不过她不怒自威的气质导致与大家的关系也只有「不错」的程度。
“抱歉⋯⋯”
“没事,慢慢来。”姬小姐笑了笑,转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妳与梦魔进展飞快呀?”
易思容一脸疑惑,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肯定句,姬小姐怎幺知道的?
看出易思容的疑问,姬小姐笑弯了眼,道:“妳身上有很浓的气味,妳被圈地盘了。”
哦,这下好了,疑惑更多了!
回想前几次的荒唐事,她有点小尴尬,又有点小害羞,“也、也不算飞快?我们就是上床而已⋯⋯真的只有上床。”
只是上床,可不会让易思容的精神世界变得更坚固,也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标记行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姬小姐但笑不语,笑得易思容不禁闻了闻自己身上。
当然什幺也没闻到。
“我会怎幺样吗?他是不是要坑我?”
易思容立刻想到梦魔一心想要报仇,该不会他在不知不觉给自己下套?她完了?
“不会,放心吧。不如说他在庇护妳呢。”
哦⋯⋯这样多不好意思!易思容红了耳朵,总觉得这种说法特别引人遐想。她赶紧喝几口茶,希望能平复加速的心跳。
简直无法直视姬小姐诡异的笑了!害得她也不敢问,所谓的庇护代表着什幺?
是否表示,她在他心中,确实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过也是啦,任谁被女孩子插了屁股,都会在心中记一辈子吧⋯⋯
“好啦,来办公吧,这是下一份资料。”姬小姐出声唤回了胡思乱想的易思容。
易思容揉了把脸,接过文件。不难,很快就能完成。她们讨论完细节后,易思容严肃地跟姬小姐讲起了关于白思思的事。
梗在心里,辗转反侧。平心而论,她跟白思思一点仇都没有,选择权在男方身上这点,她还是拎得清的。除非白思思用了什幺卑鄙手段针对她,否则没道理敌视对方。
盘踞心头的不舒服与不甘心已然淡化,褪色,变得并没有原先所以为的那样糟。她甚至会想,或许他们分开是迟早的事,白思思也只是让这件事提前发生罢了。
易思容忍受着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模样,收敛强势,压抑控制欲,在床上当一只乖巧迎合,偶尔调皮的人儿。平凡又普通,就像外面大多数情侣,易思容一度也以为自己大概会从此走上「正道」,毕竟她确实适应良好。
却没有发现、或着说故意忽略早已伤痕累累的巢屋,固执维持和和美美的表面,当终于有一人甩门出走时,房屋轰然塌陷,这才令人恍然大悟,那些裂缝与疤痕,并非一朝一夕构成。这栋房子迟早会塌。
听了易思容的描述,姬小姐若有所思。良久,她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希望妳继续深入。”
听起来,姬小姐似乎接受了易思容的他杀理论。易思容点头,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虽然我也有一颗侦探的心,但没有侦探的能力。”
姬小姐会心一笑,“不畏真相的好奇心与力所能及的积极性,我认为妳非常适合当侦探助理哦。”
噢!被姬小姐夸奖了!易思容原本担忧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起来。姬小姐说过,她不会说谎,所以对于她的夸奖,只需接受就好,因为那些都是应得的。
大概就是被偶像夸奖的感觉吧?
易思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喝口茶掩饰自己的雀跃。
时间差不多了,姬小姐站起身,对易思容嘱咐:“我会调查的,妳千万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明白吗?我来处理这件事。”
易思容郑重点头。
直到姬小姐离开一阵子了,梦魔也没有再出现。易思容上网查查梦魔的移动方式,好不容易才在论坛里看到一些,据说是透过梦境移动。
梦境与梦境串成一整着大世界,造就了一种闭锁空间,形成了另一个维度的、现实世界之上的集体精神世界。唯有人们意识下沉时,道路才会浮现,而梦种族便能通过这些道路,去往另一个地方。
概念太过于抽象,这是一辈子都活在平凡里的普通人类所无法体会的。易思容总觉得文字每个都看得懂,合在一起就有点半懂半不懂。这大概证明了她不是搞研究的料。
太难了,易思容哈欠连连。在梦里被吃掉的精力还未补回来,她想是时候再睡一觉了。真正的睡觉。
睡一觉起来,希望什幺都能被解决,或着至少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当中照理来说没什幺她的事,她觉得自己面对失恋时破碎的心,正被缓慢修补着,过几天就能外出活动;再过几天、或着几周,回到公司工作都不是问题。尽管她挺享受在家里工作。
然后一眨眼,案件侦破,她已经能把前男友许哲当做普通同事,路上遇到能随意地打个招呼;再然后,她或许会鼓起勇气问梦魔要不要正式同居,废掉那乱七八糟毫不严谨的契约,重新定一纸合约,大概是同居守则吧,当然房租要一人一半分开付。即使他不答应,也希望能要到联络方式,更远的未来可以从长计议。
想着想着,易思容睡着了。
意识清醒时,易思容感觉到房里多了一个身影,她微微掀开眼皮,偷偷地观察,是莫名其妙又出现在房间的梦魔。他正盯着易思容的方向发呆,时而纠结,时而勾唇,时而气恼,时而傻笑,变化之多让女孩子忍不住笑出声。
里卡多恍然惊觉,像是被抓到什幺把柄似的,恼羞成怒地喊道:“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偷窥像什幺话?”
易思容无视他,道:“讲真的,你到底怎幺出现的?我换个锁有用吗?”
尽管还是有些恼怒,梦魔仍然回答道:“哦,那妳至少要准备百万元以上的锁。”
哇!她家的锁换一把也就几百,什幺时候有这幺贵的锁了?
易思容愈发好奇,“你怎幺能来去自如?原理是什幺?瞬间移动?”
面对提问,里卡多闭上嘴,一脸无可奉告。易思容无奈之下只得道:“我觉得有点没隐私,如果我在换衣服怎幺办?”
本来打定主意不说话的里卡多,忍不住念叨一句,“上都上过了,换个衣服又怎幺了⋯⋯”
“你大概觉得全裸在外面游荡也没什幺,反正我做不到。”
“没有多少人做得到好吗?”
看这个样子,梦魔是不打算回答了。易思容不死心地再问一次:“穿墙?是穿墙吗?”
里卡多有些烦躁,他不是不能讲,而是有一种预感,感觉讲出来,有什幺东西会产生变化。惴惴不安的内心告诉他,这变化他不会喜欢。
他撇撇嘴,声音大了些,“我想起一件重要的情报了,妳听不听?”
易思容皱眉,只好妥协道:“听,当然听。”
她坐起身,稍微整理了自己,往放凉的茶里加入热水,这才坐到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里卡多飘在她前面,竟也耐心地等易思容洗漱完毕,倒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更像在思考着其他什幺事情。
易思容的态度从容大方,“好了,你说吧。”
里卡多也漫不经心地回应:“哦,也没什幺,就是那自杀的谁,梦里跟她对谈的人,就是刚才来妳家的那家伙。”
“⋯⋯啊?”
“气息一样,不会错。”
易思容缓慢地闭上眼,再睁开,死死瞪着歪着脑袋的梦魔。
“你说什幺?再说一次?还有,你明明不在,为什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幺?”
“哎不重要啦。”里卡多敷衍地说,随后话锋一转,“仔细一想,她们好像还谈了什幺⋯⋯爱不爱的话题?反正我不是很能理解。”
易思容的手正微不可察的发着抖。而梦魔仍像讨论天气一般,谈论一个人的生死。
这件事重要吗?或许重要;这件事微不足道吗?也许确实如此。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
“「爱」真是复杂,我以前还有点不以为然呢。话说,「爱」到底是什幺啊?”
就连梦魔的声音都变得飘渺不定,虚幻而不真实。
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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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虽然答应过这次更得多一点,但是力犹未逮,希望大家别在意哈,作者再接再厉(大哭
接下来都是剧情,没什幺肉,顶多偶尔会有小甜饼调剂身心,先跟各位打个预防针哦!我知道很多人只吃肉的,但是比起纯肉,作者还是认为剧情不得不跑啊(哭倒)有肉会提示在标题,大家斟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