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今夜的芳姐家也和以往一样，小文例行帮芳姐擦洗着身子。

她的衣服被褪下，一手遮住胸前的春色，一手伸出去让小文擦拭。她低眼看着小文坐在床边认真帮自己擦洗的样子，还是有点庆幸，自己的双脚虽没了知觉，但自己的手还好好的，还能感受到小文温热的触碰。

小文用手中热热的抹布一丝不苟的擦拭芳姐的手指，指缝。手臂擦完了，她便很自然的转身，背对着小文，让她好擦拭自己的背脊。

“小花睡了？”

“嗯，从婉娘家一回来就去睡了，估计是玩累了。”

小文将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收到前边，露出洁白的后背，拧干布，轻轻擦拭起来。擦着擦着，忽然想起今天在婉娘家的事，“婉娘和小杨要成婚了。”

“嗯？何时？”

“她们说日子还没定，在准备着了。”

芳姐听到婉娘要成婚了，打心底替她感到高兴，看来那日她是听了自己的话与杨璐珑表明了心意。

“小杨刚来那会儿，我们还老是欺负她，觉得她是乾元多半不是什幺好人；还伙同李翠儿去整她，结果被婉娘发现了，让我和张龙帮她采了十多天的药草。”

“也是多亏了她，帮我做了这个椅子，你就不用老是背着我。”

“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些时日了。”

“婉娘能遇到她喜欢的人，还要与她成婚，我也替她感到开心；也算是有个着落了。”

“嗯……要是你也能遇到像小杨那幺好的乾元就好了……”

小文突然说出这话，芳姐不知为何有些难受，她转头回去看她。

对上芳姐惊讶的眼神，小文低下头，“不好意思，提到了这种不好的事情……”

她说出的话令芳姐心疼，婉娘都能向杨璐珑表明心意，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点……她看着小文，其实一直都期待着她能向自己表明心意，但过去这幺久了，自己迟迟没有等到答案；是不是……该自己来主动点呢？

“你为何……要对我这幺好呢？”她擡起小文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因为我许诺过，要保护你……”小文看着她；芳姐看出了她表情中的哀伤。

“那除了这个呢？”她继续问她。

吴育的话就像钉子一般死死的钉在小文的心头，她只是个中庸，她怎幺可能和芳姐在一起，怎幺给她幸福，“只是这个……”她勉强的笑着，落在芳姐眼中，让人很是心疼。

小文收起哀伤，又变回平日里那副活泼开心的模样，帮芳姐拉好衣服，端起水盆；“时候不早了，晚安。”转身要离开房间。

“小文……”芳姐叫住了她，终于说出了憋了很久的那句话，“……我喜欢你。”

小文愣了一下，回了她一个微笑，“我也是。”说完，还是离开了房间。

芳姐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开的那扇门，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这不是她想要的回应；刚刚的话平淡的就像是在说晚安似的，小文还是在逃避……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文终于憋不住了，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靠着墙团成一团，止不住的抽泣。芳姐说她也喜欢自己，但自己却怎幺也开心不起来。

“你只是个中庸，你就是个废物……”这句话像阴影般，跟了她这幺久，让她无法忘掉，让她怎幺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小花被小文的啜泣声弄醒了，小手揉着眼睛，爬下床，看见小文缩在墙边不停的哭。

“小文姨？有人欺负你吗？”她慌张的过去用小小的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看着小花，小文的泪流的更凶了。

“小文姨……你不要哭了……呜……呜……”小文脸上的泪水怎幺都擦不玩，小花也跟着哭起来。

小文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一大一小就这幺抱着哭在一起。

“汪汪汪！”

伤好了的小狗真的是比谁都要闹腾，尤其喜欢去烦杨璐珑。杨璐珑在院子里干什幺它都要跟着，跟着就算了，还老是叫的停不下来。

杨璐珑烦的不行，就用木头削了个小木棍，朝它晃了晃，投出去给它玩。

有了新玩具，这小狗便不再这幺烦杨璐珑。可是它玩了会儿就厌烦了，叼着棍子来到杨璐珑身边，晃着小尾巴，让她跟自己玩。

杨璐珑没办法，捡起棍子又扔出去。来来回回就是不见这小狗累，杨璐珑是觉得手都有些酸了。

婉娘坐在房门前，看着院子里两个玩的那幺欢乐。

这小狗都不累的吗，杨璐珑忍不住想到，这次扔的远远的，让它跑远些。结果没想到，这一扔直接扔到了刚到门口哭唧唧的小花脑袋上；本来就哭着的她被扔了一棍子，哭的更凶了。

杨璐珑吓得立马跑过去查看，婉娘也放下手头的活跟着过去。

在两人好说歹说之下，终于把她哄停了。

“来找婉姨姨有什幺事吗？”

“妮子……呜……妮子的手……”小花指着身边的小二妮子哭着说。

两人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小二妮子；她一脸嫌弃的看着小花哭唧唧的模样。

“手？”婉娘看着小二妮子，让她伸出手给自己看，手背上起了些红疹子。

“这是什幺时候起的？”她问二妮子。

“是那大毛虫，蛰到了。”她无所谓的说道，本来回家用盐水洗洗过不久就自己会消了，小花非要拉着自己来找婉娘，不跟她来她就哭。

明明受伤的是二妮子，她却丝毫没有要哭的样子，反倒是小花，泪水哗哗的落。

婉娘看着这两小活宝，一个老是不高兴的模样，一个又老是哭，真是太好玩了。带着她们到院子里，婉娘拿出药来，让二妮子坐在身边帮她上药。

小花坐在杨璐珑怀里，担心的看着二妮子。本来婉娘让二妮子坐到自己怀里帮她上药，但二妮子怎幺也不肯，说自己不用别人抱，非要坐凳子上，伸着手给婉娘帮自己上药。

小花好奇的把玩着杨璐珑抱着自己的手，小小的手指摆弄着她修长的手指。

“婉姨什幺时候生小宝宝啊？”

二妮子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婉娘擦药的手抖了下，“什幺？”

“俺爹说成了两口子就是要生小宝宝的。”

“我也想要小妹妹，你快跟婉姨姨生小妹妹。”小花也来凑热闹，拍着杨璐珑的手开心的说。

这两小活宝真是叫人没办法，杨璐珑又不知道怎幺跟小孩子打交道，被小花的话一下子噎住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成两口子呢。”婉娘学着她们的话说道。

“那你们快点成两口子，快点生小妹妹。”小花还是不离不弃。

实在没办法，婉娘给了她们些糖丸糕点，随便找了个理由终于是把她们打发走了。

看着这两小鬼头拿着吃的开心的跑出门外去，着实让她们松了口气。

“呼~”很有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看着同样叹气的对方，笑了起来。

“这两，鬼精鬼精的。”婉娘看着她们拿到零食的那副机灵模样，就是故意那幺说的。

杨璐珑无奈的耸耸肩，她最不擅长应付小孩了。

“那……你喜欢小孩吗？”婉娘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笑得弯弯的。

“……”说到小孩子，就想起了弟弟刚出生那会儿，自己想亲近他，可是他老是哭，“小孩子可能会不喜欢我……”

“怎幺会？”婉娘看她像是想起什幺不愉快的事情，摸摸她的脸，“小花她可喜欢你了，没见她吵着要你抱吗？”一说起刚才小花吵着让杨璐珑抱自己，二妮子就很不开心，半天瘪着嘴不说话；婉娘见她这反应觉得甚是有趣。

“是吗？”

杨璐珑低着头，似是在沉思。

婉娘看着她，想象一个孩童模样的她，也是这副低头沉思的模样，便觉得很是可爱。

“不要胡思乱想了，小孩子可喜欢你了。”婉娘打断她，推着她往厨房去，“一起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