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人自从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他开始彻夜不眠,深夜坐在甲板上看着星空;平常就寡言少语的他变得更加沉默,这几天我完全是凭借几年共同航海的默契和他生活工作着。
说起工作,他甚至连工作都提不起劲了。
我没有时间去关心他在为了什幺而忧虑,正值繁殖季,而我需要喂饱那些跟在我们船后的短吻海豚。
它们是自由的海洋精灵,却总喜欢跟在我和恋人共同持有的科考船后,在螺旋桨打出的水花中嬉闹。
我会把钓上的沙丁鱼全部喂给它们,恋人为此训过我好几次,但又有谁能抵抗住海豚撒娇时嘤嘤的高音呢。
夜晚停船,我站在船尾对着海豚们摊了摊手表示已经没有更多的小鱼可以吃,不知道是和我玩闹还是表示生气,我最喜欢的一只海豚居然像闹脾气的白鲸一样吐了我一身海水。
算了,算了,那还是个孩子。雄性短吻海豚八岁才性成熟,而我去年的圣诞节才在海豚群中见到这个新生的小海豚。
不然我肯定会跳进印度洋和它打一架。
写完今天的科研记录后,我决定洗个澡再去关心我的恋人。
海洋上淡水资源稀缺,好在我们船上奢侈地配备了淡化装置,这才能保持我们俩流浪海洋数月都能保持身上干爽无味。
我擦着头发从背后靠近恋人,他正看着金星的方向出神,没有回头看我,只在我双手勾上他脖颈时叫了我的名字。
“你又去喂海豚了?”他语气中是不赞同和无可奈可,“这样很危险,不能让它们失去对人类和船只的戒心。”
他在说海豚的事情,我却有短暂的失神,鼻子像猎犬一样抽动了几下。我最终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地撒开手滚到甲板另一头,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他看我反应如此剧烈,下意识要靠过来替我顺气,但在看见我眼泪都咳出来时终于想起了我的过敏体质。
“我去洗个澡。”
他脱下风衣挂在桅杆上,绕过我从甲板另一头进了舱室。
我对烟草的反应非常大,只要闻到烟味就会像患了花粉症一样咳嗽打喷嚏,而为了纾解海洋生活一生不变的无聊,大多数海员都是老烟枪。
他认识我之后就戒烟了,听海洋研究所其他同事说,他从高中时代就开始抽烟。
「能为了你做出这幺大牺牲,空条博士肯定很喜欢你」
我喝了两口水后不再咳嗽,摸到了他刚刚坐过的位置,看见脚边一地烟头,烟灰甚至还有余温,想必是整日都在抽烟。
“抱歉。”
明明是快要两米的大高个儿,走起路来有时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明就连我踩在舷板上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他从背后抱住我,双手拦住我的腰把我提溜起来。像极了前年在阿拉斯加他提起起竖琴海豹幼崽的动作,不同的是那只小海豹被他扔下了船,而我则是被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抓住搭在胸下的结实胳膊,男人脉搏中泊泊涌动的血流让我感到一丝安心,像溺水者抓住绳结时一样心静了下来。
他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我想他应该还是在看星星。
然后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要回一趟美国,明天直升机就过来接。”他收紧了胳膊,用着通知我的语气而不是商量,“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海上,待会收拾些东西,和我一起走。”
我没有拒绝或同意,而是反问他:“发生什幺了?”
“徐伦被捕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一样,我却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我和空条徐伦是“暑假朋友”。
几年前,徐伦十四岁时为了“找父亲要个说法”,独身前往了意大利。
我的恋人——顺便一提,他是徐伦的父亲,那时忙于发掘古代遗物,在错误的时间去了东京。那时我大不了徐伦几岁,却与他处在热恋期。
在地中海沿岸做水母选育的我自告奋勇担当了徐伦的导游——我当然向她隐瞒了自己和他的恋人关系。
徐伦说,在意大利的那段旅行是她人生中最完美的暑假。
她说这话时,正坐在普罗奇达岛的街道上纹身,疼得龇牙咧嘴。我们背后是彩虹般斑斓的彩色民居,面前是静谧无风的地中海。
她有着一双和父亲极为相似的眼睛,那是夏日地中海的颜色。
徐伦笑着问我要不要纹一样的图案,可惜我那时还在海洋馆的儿童科普园兼职,所以摇摇头拒绝了,她为此还象征性和我生了五分钟闷气,我用冰淇淋哄好了这个十四岁小孩儿。
在我送她登上回美国的飞机前,徐伦发现了我和她父亲的恋人身份,我永远忘不了她备受打击的眼神。我不该向她隐瞒的,因为背叛者的负罪感至今还折磨着我。
徐伦可能永远不会把我当成后妈,但我会一直把那个暑假记在心里,她是我永远的朋友。
“什、什幺理由?”
“肇事逃逸致人死亡。”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沉稳,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疲惫和怒意——并不是针对我、或者徐伦的愤怒,而是像遇见世家仇人一般嫌恶。
“怎幺会?”我急急转过身来,抓着恋人的衣领问他,“徐伦这次是不是又被飙车党的人扯进去了?”
他没有躲闪我质问的目光,直勾勾看着我,语气平静:“是我们家族那些事情。”
“她才十九岁……”
“那些人不会怜惜小孩和女人的。”他说着,擡手在我湿漉漉的长发上摸了一把表示安慰,“他们开始对徐伦下手,接下来就是我身边其他人了。”
“我安排SPW的人送你去那不勒斯,乔鲁诺会保护你。”
他口中的乔鲁诺——也是他的亲戚,据说是外公的爷爷的儿子。
我不太能理解其中的逻辑,但他说是就是吧,空条承太郎不会骗我。
他说危险,就代表着我们所有人都命悬一线。
承太郎曾经试图瞒着我的那些‘小秘密’,经过这幺几年的相处,已经完完全全被我挖了出来——不要试图在女人面前隐瞒,我们什幺都知道。
所以此刻,我无比清晰地知道他即将面对什幺——又一批强大的敌人,又一次险象环生的冒险。
“你会把徐伦带回来吗?”
我坐在他大腿上,勾着他的肩膀看他,他也看着我:“我会尽力。”
“好。”我趴进他宽广厚实的胸膛中,看着自己未干的发丝把他的贴身衣物浸得湿透,海风挟带着紫外线残留的太阳热量扑在我们身上,我感觉脸都热得有些发红。
西风带的热风和男人的体温让我的脑袋变得有些不清醒,我蜷在承太郎怀里,闷闷不乐地问他:“那你们什幺时候回来找我?”
承太郎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了我的发顶。他把我垂进背心里的几缕湿发撩出来,转而用自己温热干燥的手掌探进了我的背心下摆。
但他没有如往常一样进行下一步,手指在我肚脐附近打了个转儿就抽离了出去,最后甚至贴心地帮我整理好了衣服下摆。
他语气带着些微责备和不满:“你该吹吹头发。”
承太郎不是一个纯粹的学者,经年的冒险、战斗让他身上留有无数伤疤,他的手心乃至指尖也被帆船支索磨出了厚重的茧。
这不是个适合燃情纵欲的时点。
可我又是如此爱他,爱到支微末节之处。只要他坐在床头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他今夜是想安睡还是难得放纵。
承太郎躲闪起了我的眼神,因为他也能看出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在不合适的时间地点挑起了我的欲念。
“乖。”他拍拍我的背,示意我从他身上起来,“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我拒绝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一次却强硬地按住了他的手,擡头看着他宝石般苍翠的眼眸:“风很大,一会儿就干了。”
“老了会头痛的。”
承太郎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经历过老年痛一样,表情也认真得好笑。
“到了那一天,你会帮我按摩穴位吧。”我牵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他的体温让血管不停鼓动的太阳穴好受了一些。
承太郎露出了那种会让我痛哭流涕的表情,他甚至微微偏过头去,不愿意正面看我。
他低声说了什幺——用日语。
这家伙以为我听不懂,实际上他母亲荷莉夫人教过我一些日常用语。
——「对不起」。他刚刚是这幺说的。
为了抑制哭意,我像刚浮潜出水的深海潜水员一样大开大合地呼吸了几声,倒是把承太郎吓了一跳,连忙捧着我的脸查看我的状况。
这倒是如了我的意。
我一手把背心撩了上去,让有弹力的布料搭在乳房上缘,又一把拉下他的手,按在了软绵的胸脯上。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拥了——我想在这被月光和鲸鱼座细碎星辰铺就的辉光海洋中做爱,我想记住你身上每一处疤痕,记住你每次喘息喷洒在我颈窝的热量。
我好想这幺和他说,但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更喜欢含蓄温婉的女人,于是牙齿打颤,违心地问他:“可以吗?……这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我的大脑可能快坚持不住了,在他俯身拥抱我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向他倒去。
这个男人在性爱上毫不示弱,永远像血气方刚的少年,在他四十生日那天我用一声‘叔叔’换来了持续酸痛一周的腿根。
在我记忆中,承太郎从未向此刻一般地亲吻过我。他一手流连于我的身体,用掌心厚茧摩擦敏感的软肉,另一手掐住我的下巴,难得温柔地舔咬着唇肉。
太温柔了,我们第一次接吻时他都没有如此小心翼翼,缓慢而认真的态度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我们在这最后一夜角色互换了。这一次不耐烦的人变成了我,我像个急色的小鬼头一样,趁着他好心留给我的喘息时机以下克上,不留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直到咸腥的血液在舌尖味蕾绽开,我才松开他。
承太郎吃痛地‘嘶’了一声,肉体硬朗如他,嘴唇也不过是两块毫无防备的肌肉组织。
“会留下伤的啊。”承太郎舔去了自己嘴角的血滴,伸手向我身下探去,同时埋头于胸乳之间,用粗粝的舌面舔弄乳珠,唇齿不清地说,“是想让我带着这种伤去见徐伦吗?……你现在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她心中过的形象了?明明一开始还会——唔——”
他没说出口的话被我用尚能称得上丰满的乳房堵了回去,我按着他后脑,五指陷进他茂盛浓密的黑发中。
在被徐伦当做‘叛徒’对待后,脆弱的神经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承太郎这家伙肯定每次都看在眼里。
我有点恼羞成怒,瞥见他短裤上已然隆起的一块,顾不上矜持地手上用力:“住口——你到底要不要睡我?”
从不对我撒谎的男人用行动回答了我。我那点力度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他轻而易举就能反过来桎梏住我的行动——但他没有,他依然埋首于双乳之间,用持续不断的舔舐调动我的神经,双手在我后背游移,数弄着我的脊椎节。
可还是有什幺东西用无法反抗的力道拉开了我的手。像一阵狂风吹来,我感觉肩膀一沉,受不住力地向后倒去——带着身前的承太郎一起。
——这样肯定会摔伤的!
我紧张地闭上眼,可事实却是有什幺东西轻柔地作为缓冲垫在了我身下,我像掉进了梦中的棉花田一样毫发无损。
伴随着身上男人的一声闷哼,这感觉稍纵即逝,承太郎报复性在敏感的乳尖上磋磨着牙齿,换来我几声高昂尖细的喘息。
“重了不少啊。”
谁重了!我每天进食多少食物这个男人明明都看着的。
但我没有多余精力去反驳他、和他吵嘴,因为那根粗壮到可怕的肉茎突然顺着滑落大腿内侧的溪流找到了源头。承太郎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个子,这意味着无论我身子有多健美,在他面前都只是头任他宰割的羔羊。
刚才玩闹般的温存确实让花蕾吐出了几股清亮稠液,可这对于接纳承太郎的肉柱而言远远不够,就算加上了先走液的润滑,也紧紧是能让柱头挤进来而已。
“停、停……”我断断续续喘着气,承太郎突然的进入让神经群不断向我浑身发送电流,被扩张的痛感和微妙的愉悦充盈着全身。
承太郎没有停下来,反而欺身上前,凑到我脸边亲吻我的泪珠,下身却没有停止动作,一寸一寸地压平肉道内每一道褶皱,最终强势地将我腹腔内所有器官都向上顶,好容纳这根巨物。
他只是完全进入我的身体,就为我带来了一次高潮,不需要他多为我服务,小穴就反射性地变得湿软又坦诚,可怜兮兮地吮吸着男人的性器。
“你真是……”
承太郎被我夹得几乎要控制不住兽欲,想动却又怕我受伤,于是伏在我身上,一面揉搓着我的胸乳,一面单手剥开了阴蒂包皮,让那颗敏感的花珠暴露在海上湿热的空气中。
我迷迷糊糊不知道他要做什幺,下一步粗糙的指腹就狠狠按了上去。
硬件太好的时候就不需要技术了,承太郎就是这样的人,他拨弄阴蒂的手法就像在调教一个老化的电灯开关,但就算是如此也让我浑身都卸下了力,紧绷的脊背乃至下腹肌肉都松弛了下来,小穴也软绵绵地吞咽起了他的性器。
我们喘息的频率重合在了一起,被海风搅合得冗长而黏腻。深埋体内的肉棒得到了无声的承许,顶着最深处的花心慢慢动了起来。
承太郎小心地挺动着腰,却并没有拔出去的趋势,而是用冠状沟反复磨蹭着最后一个弯道口,在我喘息连连的同时又猛地发力顶在最深处。
我的阴道被他填得满满当当,他就算一动不动,穴肉都会有意识一般吸吮他,这样的快感就足以让我哭叫着高潮。
此时他温存的动作更是让我每一处神经末梢都享受到了性爱的快感,承太郎每次撞到宫口时,我都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肩背,在那个灰紫色的胎记上留下自己的甲痕。
他这样运动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膣内被完全操软操烂,久到抽插带出的水声渐渐和海浪重合,久到我那与甲板摩擦的背部都开始发热。
我的感官被无尽的快感放大,除了星星和月亮以外,我恍惚间看见了从黑发发梢滴落的汗,感觉到泥泞之中绽放出了情欲之花。
我颤抖着手去摸承太郎棱角分明的侧脸,男人动作滞了一瞬,转过头亲吻我的手心。
他用五指分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握后按在我耳边:“疼吗?”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幺表情了,我感觉到了‘幸福’为何物,却又感觉到自己在哭,与此同时子宫里却还叫嚣着要索取什幺一般涨得发疼。
肯定很难看。
“承太郎……”
我向他张开另一只手,将他拦进我怀中,这个动作有点高难度而滑稽,因为他实在是太壮了。
“是不是累了?”他说着抽动了几下就要向外退,难得地体贴我,以往都是他不满足不罢休的。
黏腻淫靡的水液藕断丝连,我不用看也知道下身肯定一团糟,说不定粘膜都被他越发大开大合的动作带出又塞回穴道,但除了快感以外并不觉得痛。
“唔……唔,没有。”我深呼吸了几下,透过泪水看他漂亮的眼睛,那就像宝石一样熠熠,蛊惑着我说出更大胆的话语,“可不可以……射在里面?”
空条承太郎是一个极富责任心的男人,在未得到我首肯时绝对不会将精液留在我的身体里,今晚是个意外,不知能否再见面的愁绪不仅打乱了我的神经,显然也打乱了空条博士的计划。
承太郎闻言身子一沉,在我耳边压抑着喘息,用无比性感的低音调侃着我:“你呀……”
我很快就得偿所愿。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花瓣都在猛烈攻势下变得殷红发烫,他每一次都重重撞进我的身体,阴茎狠狠顶在宫口,我一下就被泛滥的情潮推上了临界点。
我用汗湿的手臂去攀附承太郎的肩背,他依旧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搅动着糜烂的肉穴,我快要失去理智地去亲吻他,唇舌交换间涎水四溢,把我们俩的下巴都润得亮闪闪的。
他抵在宫口射精的时候我已经要晕过去了,但我坚持住了,在他帮我清洗过身体后还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驾驶室的时钟报了一声时,已经过十二点了,天亮后他就会离开我。
我说我不想睡觉,承太郎就拿了条大毛毯铺在甲板上,然后我们牵着手躺在上面看星星。
“今晚会有流星吗?”
我突然的问题让他思考了几秒,然后转过头来看我:“会有。”
十一月是狮子座流星雨爆发的时间,印度洋晴天的夜晚,只有有足够耐心就能得到许愿的机会。
但我没能等到流星,醒来时我已经在直升机上,远离了我们的科研船。
我不知道自己怎幺能在狭小的机舱里睡得这幺熟,揉着眼睛醒来时,对面座位的金发青年向我递来了一杯热茶。
我接过茶杯,眯了眯眼才找回焦距看清面前的青年:“…乔鲁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和面前的乔鲁诺·乔巴拿因为承太郎的缘故有数面之缘,但我和他并算不上熟悉,因此机舱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而那个能充当缓和剂的人却不在。
我抿了几口茶,温热的茶水并不能缓解因紧张带来的口干舌燥,声音颤抖而嘶哑:“他……”
“因为你们的位置离意大利很近,所以就没有带你回美国再飞意大利。”乔鲁诺合上未看完的书,背脊挺得笔直,他身上有种矜贵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信服,“承太郎先生已经搭快艇前往了附近的空军港口,准备乘运输机回美国。”
“这样啊……”我强装镇定地笑笑,接着问他,“乔鲁诺你能……能联系上他吗?”
乔鲁诺用他的沉默回答了我,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神似承太郎的绿眸中看不出多少情绪。
他在怜悯我吗?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未来——我会苦等一只不会再巡游回我身边的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