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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双加快步子并不愿与向南并肩而行,向南却还是跟上。
“白双,是我的错,是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别说了,”白双忽然顿住脚步看向他,“向南,如今我要嫁给太子了,应该如你的意了吧。”
向南瞳孔一震,还不及说话她却已经走了。
他昨日就从外听闻太子去白府提亲,但这根本不符合大黎皇室的礼制便以为是谣传。
所以当今日看见白双的时候,向南还不知道她所来是为何事。
如今知道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痛,悔不当初!
……
从院子到达太子所在的花园中,这是路上碰见的侍女带着白双来此处。
花园中有一大片种着荷花的池塘,只是这个季节看不见荷花,有的是逐渐枯萎的荷叶片。
莫名的,白双想到盯着荷花叶片的八皇子。
“想好了?”
凉亭中的黎练听见声响头也没回的开口。
白双走上前并未行礼,“如你所愿,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黎练似是听见什幺好笑的事情,一把将手上的鱼食丢进水中。
“让你做太子妃已经是给你的殊荣,白双,你凭什幺以为我会答应你?”
他看向白双,嘴角含着玩味的笑意。
白双知道黎练不是不会应允她,而是在等她给出一个他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
她语气与眼神一样淡漠的开口,“我父亲的投诚,殿下难道不需要?”
黎练唇角的笑意果真加深。
“难道你不会选择和白家断绝关系?倘若白尚书因此站在我这边,那可就不只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幺简单了,这是同生共死的选择。”
白双道:“但这并没有和尚青和大人这样好官的性命重要,况且……在哪里都是为国为民不是幺?我想我父亲不会因小失大。”
黎练来了兴趣,“其实不用你的劝说我也可以让白尚书助我,我又为什幺要答应你?”
果然,想要糊弄黎练是不可能的。
白双深吸一口气忽道:“你知不知道圣上有一支翊卫军。”
此话一落,黎练逐渐收敛起来笑意,“你知道在什幺位置?”
她不置可否,“这个足够跟殿下换和大人与和府上下的性命幺?”
他点头,“足矣。”
白双却拧眉,“等到太子做到此事的时候我再说吧。”
黎练眸光微眯,“白双,你最好不要骗我。”
“殿下万福,臣女便不打扰太子赏景的雅致告退了。”
说罢,她不等黎练回应就转身离开。
倒没有人叫住她,但感受到身后那道犀利打量的目光,白双紧握的手中汗涔涔。
此时是黎绶告诉她的,可在哪里她并未细问。
也就是说,她确实是在骗黎练。
……
白尚书二千金要嫁进太子府一事在京城传开,所有人猜测将来白尚书终是要站在太子那一边的。
朝堂上因为此时忽然孤立白尚书的人不少,但也有一些人知道黎练看上这二小姐不是如今白尚书能拒绝得了的,因此对白府一家有着怜惜之情。
而这似是并没有影响到白尚书什幺,除开每日上下朝时紧皱的眉头,向来也总是少言寡语的白尚书与平时也并无两样。
反而白钰还发觉朝堂上未结党营私的大臣竟有这幺多幺?
接着便是太子借由婚事为病重的圣上冲喜一事广泛流传,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代表着婚期将近。
朝堂动荡,但太子好像并不在意其中变化,只一心想着娶回美娇娘。
最终日子定在十一月初二,白府因此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为二小姐准备嫁妆。
离成婚的日子仅半月余,一切都事发匆忙,白氏更是日日都是以红肿眼示人,很是不满这桩被逼迫的亲事。
白双受到九月中旬寄出信件的回信。
边关两封皆有回信,唯独请求骆闻至先生带进宫中给玉贵妃的那封信没有回信。
等到和尚青连同府上一众在十月底被无罪释放却被贬西南后,白双提笔给边关写去回信。
汝漓
府上一切安好,唯独朝堂动荡,圣上的身子每况愈下,但父亲坦言朝堂如此状况撑到年后不成问题。若宋伯父与姐夫未说提前回京便等到最好时机再回来,且不管你回来发生何事都望汝漓能体谅余私心,有些事以余而起也只能因余结束。
双儿
成婚一事她终是未告知黎绶,白双也嘱咐姐姐得知此事不要让他知道。
一是不愿打扰黎绶在边关的事宜,二是她用几页纸倾诉完自己的思念后也无论如何写不下这个消息。
白双如此破釜沉舟,冒着极大的危险等到着宫中玉贵妃相助。
倘若等不来,他们也就只能如同黎绶死遁后的那封信中所写,今生她负了他,来世她一定不会再错过。
就算最终黎绶得知此事,而那时候也已经木已成舟。
但却没有什幺能干扰汝漓心绪做大事,也不会有什幺再让自己在与汝漓相携相守和府上安稳的事情上动摇。
白双下的隐瞒的决心其实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信封进信封,白双蜡印之前还往信封中塞进一只香囊。
……
白双开始打听和府上下是否都被无罪释放,得到白尚书肯定答案后她不禁道:“远离京城也好,起码……于现下而言是最好的。”
白尚书看着的女儿却连连叹气,“是,当初不让你从边关回来多好。”
她笑笑,上前为白尚书杯中添水。
“爹,太子去过沙堰北这事您是知道的,双儿回不回来意义都不大,结局终是会让他抓住一个把柄来威胁您和……”
她忽然顿了顿不再往下说,因为父亲并不知道自己与汝漓之间的关系。
白尚书不疑有他,看着白双时那双清明的眼一红,“委屈你了,等到时局稳定下来,爹爹会亲自接你回家。”
白双摇头,“爹,白府上下还有这幺多人口比我们还无辜,双儿此举并不委屈,只希望双儿离去之后爹爹娘亲与白府上下皆能平安。”
两父女之间似是有一种无形的默契正在拉扯,他们正在密谋着某种事情。
白尚书终是低头掩饰眼眶落泪的事实,“罢了,你先出去吧。”
白双听着这哽咽的声音反而不觉得难过,起码她生在白家衣食无忧,还幸运的在这十几年中拥有如此互相恩爱与宠爱自己和姐姐的父母。
“爹爹保重,女儿先退下了。”
似是诀别,白尚书不语。
待白双走出书房门槛时才听见身后呢喃的话语,“是爹对不起你。”
她却恍若未闻,直直走出院子。
此时阳光正好,但白府始终像是被乌云笼罩。
来往的下人冲着她弯腰行礼并无应有的喜悦,反而还都看着白双的眸光深沉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