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唐萦语看着不远处已经空了几天的座位,心里一阵无奈,姜瑾自那天后一直没有来学校,看来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唐萦语思虑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姜瑾不来学校的原因可不止那一个,还因为她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坏事。
那次两天的旅游,姜瑾连夜躲回了家,她有看到唐萦语和蒋清笙给她发来解释的短信,但她都选择了忽略,解释谁都能说得通,谁又都能理解,但那并不代表她一定要选择接受,她知道这件事不是唐萦语的错,但她爱面子,无法面对被喜欢的女孩利用的事实,而且还是不带丝毫感情的利用,想她什幺时候遭受过这样的打击,谈恋爱从来都是她占主导位置的一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甘愿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人,自己傻啦吧唧的当她是真爱,却被人家当成了傻子来利用。
她确实很不服气,但仔细一想,却又想得通,唐萦语背景强大,家境富裕,教养好,长相好,脑子还聪明,她姜瑾拿什幺跟人家比,怎幺比都只会越发自卑起来,在没想清楚之前,干脆就整天闷在家里打游戏。
但没多久这种状态就被她自己给打破了,她的母亲——姜曼,姜曼在本市教育局工作,副厅级干部,事业型女强人,按姜瑾的话说,就是日日年年都处于事业晋升期,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那女人几面。虽然是住在一起,但每次姜曼回家时,姜瑾已经在房间里睡成猪了。早上姜曼出去工作时,姜瑾还是睡成猪,基本遇不上。
旁人都只是知道她有个长得漂亮美艳,且有权有势的老妈,却不知道母女俩的关系几乎降到冰点。姜瑾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人在身旁肆无忌惮地讲自己母亲的闲话,什幺未婚先育,找不到孩子的父亲,借身体上位……这类的话听得最多。
姜瑾不是不相信她母亲,而是,她真的有亲眼见过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些所谓的闲话,或许就是不堪入目的事实。她撞见过母亲带陌生男人回家,那是以为她不在的时候,她也有碰见过母亲在外挽着不同的男人的手臂,举止亲密,媚眼如丝的“放荡”模样,那时她还是跟自己的同学在一起,同学们疑惑尴尬的目光令她羞耻得想杀人。
但前两天的一件事,却直接打碎她本已对亲情麻木的平静面容,叫她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姜曼那天突然早回,姜瑾在房间内打着耳机打游戏都听到了劈里啪啦悉索的响动声,出于担心,还是出去看了一下。
发现是早回的姜曼醉的一塌糊涂瘫坐在房间的床边,贴身的衣裙显得凌乱不堪,活像是遭他人猥亵过的模样,姜瑾脑袋里想到那一幕便感到一阵反胃,连带着对眼前的女人都不怀善意起来。
她不耐烦地走过去,看着脚边醉醺醺的女人,并没有打算伸手去扶,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旁冷冷地问道,“喂,你还起不起得来。”
女人听到声音后迷蒙地擡头看了她一眼,“小瑾啊,妈妈没事,你回房间去休息吧。”
姜瑾见状却没有感到松口气,反而更加气闷,不耐烦地说道,“你醉成这样弄得东西四处乱响我怎幺休息?起来,我扶你去浴室,赶紧去洗洗清醒一下。”
姜瑾蹲下身子,将那具软若无骨的躯体搂进怀里,混杂的酒气夹杂着女人身上的幽香朝姜瑾扑鼻而来,姜瑾瞬间感觉脑袋不由自主地昏沉了起来,醉成烂泥的人仿佛比平常重上了几倍不止,叫姜瑾涨红了脸都未能将她抱起。
“这女人真是有够重!整天就知道出去跟野男人喝酒,胖成这样也不知道减减肥。”要是姜曼清醒时听到自己女儿的这番话,一定会气急败坏,她的身材,是丰腴有度,曼妙有致,还从来没有被人家诟病过。
但意识不清醒的姜曼还是感觉出了姜瑾语气的不耐烦,断断续续地呓语出声,“姜瑾,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知好歹,你又不是我亲生的,凭、凭什幺跟那些人一样给我脸色看,我对你还不够好幺?明明我都拿你、拿你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了,为什幺还要那个样子对我……”
无意间听到这话的姜瑾恍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她并不觉得这话是开玩笑,而且以母亲的性子,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她心脏跳得飞快,颤着嗓子又试探性地问道,“是吗?证据在哪里?无凭无据,谁信你的话。”
姜曼迷迷糊糊的像是以为自己处在梦境中,听到声音这样问了,就晕晕乎乎地伸出手指了指床边的柜子。
姜瑾了然,直接开始在柜子里翻找起来,或许是平日里姜瑾极少进她房间的缘由,姜曼并没有上锁。
姜瑾翻了一阵后,找到了所谓的证据,是一本看起来很久了的日记笔记本,而拿出来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是她的领养证明和婴儿时期的她与亲生父母的合照。
姜瑾以为这就算完了,但当她在本子上又翻看了一阵后,一种复杂又难受的心情充斥了她的身心,里面是姜曼早些时候的日记。原来她的亲生父亲叫做夏瑾,母亲叫作言郦,而姜曼在父母因意外去世后领养她,给她取名为姜瑾的原因,全都是为了她那爱而不得的情人,也就是夏瑾。
这样的真相,让最近本就在感情上收到挫折与欺骗的姜瑾更是怀疑人生起来,连自己以为的唯一的亲人,自己的母亲,都是假的,而且领养她的目的,也是那般的令她作呕,根本无法接受,所以,姜曼领养自己,是将自己臆想成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还是……试图在自己身上寻找那个男人的影子……
姜瑾感到心里极度不适,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让她那时就一起死掉算了。她根本没有资格责备姜曼的不检点的行为和举动,她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兴许只是一个她对那个男人感情的寄托品,想到女人对自己的好都是建立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上,姜瑾觉得憋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