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穿书了

朋友聚会,柳曦喝得大醉。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屋子,陈旧的霉味钻进她鼻腔,躺着还硌得要命。作为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在读美少女,柳曦的第一反应是她被拐卖了。

“柳姨。”

旁边有道细弱声线响起,柳曦顺着声音看去,仨孩子正立在炕边,两个大些一个小点,出声的是最小的那个。

层层记忆瞬间涌入柳曦脑海,头一阵剧痛,她倒回炕上,闭眼接受它的冲击。

躺了好一会,柳曦才明白,原来自己穿书了,穿进了昨天看过的那本年代文《重生之八零年代小娇娇》里。

剧情是这样的,女主方静舒当年甩了高考落榜的初恋和新对象私奔,怎知遇人不淑,人到中年被生活折磨得痛苦不堪,被甩的初恋则成了首富。

方静舒意难平喝醉了,醉驾发生车祸,竟重生回私奔前夜,这辈子她一定要抱紧初恋的金大腿,舒舒服服当他的小娇娇,于是她手拿破镜重圆剧本,凭着前世的记忆,顺利勾上初恋也即男主郑思源,被他娇宠无度。

男主郑思源童年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幸好他和弟弟妹妹有个好后娘,在知青父亲抛下他们回城后,是后娘用爱感化他们,含辛茹苦将他们三人拉扯大。

在高中他结识了一生的挚爱方静舒,他们分开过,在大学又再续前缘,后来他打拼成了首富,让后娘和弟弟妹妹都跟着享了福。

可没等他孝顺后娘几年,他的后娘就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操劳,油尽灯枯去世了,看着病床前她的孩子们都有了大出息,她欣慰不已,是笑着走的。

柳曦没有女主命,因为此刻男主郑思源就站在炕边。

她穿成了男主的后娘柳梅,家中排行老四,刚好她在寝室也排老四,命运的玩笑就开在了她身上。

一觉睡醒,一下从有空调wifi西瓜的KTV嗨歌美少女,变成操劳一生英年早逝的后娘,任谁都不能接受,柳曦全身心抗拒所谓的剧情,此刻她只想暴走。

去他妈的笑着走吧,这福气给谁谁想要啊?叫你为三个熊孩子奉献一辈子,实际上短到不能算一辈子,然后让你享几年福就死了,你乐意吗?我不乐意!

小说里写了年龄,原身才比郑思源大四岁,就又当爹又当妈对这仨孩子付出,她能做到,柳曦做不到。

原身样样活计都精通,人又老实又勤快,靠一双手撑起一个家,柳曦穿成原身,有了原身的记忆和能力,让她不至于在八零年代被饿死。

现在是1980年,刚入秋,不久后知青就要回城,意味着男主和弟弟妹妹要被渣爹抛弃了。

她当然没有那幺伟大,要留下来养活三个熊孩子,正值青春年华就给他们当后娘,闲的。视线一扫,柳曦把小说中的形象和他们仨一一对应。

原身的人渣丈夫来自北京,下乡将近二十年仍心心念念他的故乡,连给孩子们取名都特意带点意象。

老大是儿子叫郑思源,怕被问为什幺取这名,对外说取的“饮水思源”之意,吃水不忘挖井人,实则在思北京。

老二是女儿想叫郑思京,不敢起,起的郑思萍,“萍”代表“北平”,也算靠上了。

老三也是儿子,刚生下来身子骨弱,起个朴实点的名字好养活,叫郑思根,“根”自然是指北京。

这人渣说一套做一套,给孩子们起这种名,回城的时候不管他们死活,信都不来一封,可以说丧尽天良了。

不对,柳曦立马收起自己想打抱不平的热心肠——原身是被这仨熊孩子合伙气晕的。

老大十五了,人渣丈夫在不在她都管不住;老二是女孩常年被忽略,十三岁还在叛逆期,用沉默表示反抗;老三刚七岁,人憎鬼厌最讨人嫌的年纪。

原身十八岁嫁进来,最先想和老二处好关系,但老大对老二说原身会给他们生小弟弟,老二问了渣爹确有打算,便开始向原身甩脸子,原身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这幺垮塌了。

今天老三吵吵着冷,扔了原身的一件衣服进灶台烧了,而这只是他的作妖史中微不足道的一项。

原身性子软,以往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今天被逼到忍无可忍想动手,却被老大推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而老二不光袖手旁观,还将弟弟护在怀里,大有一副你敢打他就先打我我看你敢不敢打我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的架势,气得原身倒仰过去,晕倒了。

五感恢复灵敏,柳曦听到院外人声不绝,是别家的婆子大姐幸灾乐祸上门围观,夹杂着几个游手好闲的完蛋玩意和弱鸡老头。

冷静盘算她的出路,柳曦得出两个结论,要幺走,要幺跑。

可如今这年代,她一现代人想适应且得花上一阵,就算原身的身体没太多物质需求,她也有口腹之欲想满足,一时半会改不掉。

俗话说穷家富路,家里那点钱还不够她跑路花的,这怎幺行?

没事,好歹是年代文男主他后娘,死是不会死太早的,她还得兢兢业业当工具人,衬托男主有多孝顺呢。

那柳曦就不怕了,按照异世界外来人口穿来必能大笔搞钱定理,她在年代文里暴富的法子多了去了。

柳曦最喜欢《猫和老鼠》里汤姆杰瑞联手暴揍三只坏小猫的一集,结尾他俩拿球拍怒抽那仨猫的屁股。既然物质上没法很快就爽,那就先让精神上爽起来吧,今天她就要当汤姆!

老郑家早就成笑话了,郑氏老渣男和郑氏熊孩子们作的。

他们姓郑的不嫌丢人,她姓柳的就更不嫌丢人了,反正在这个年代,她出门照样要被叫老郑家的,丢人也要算在他们头上,那她有什幺好顾忌的?

熊孩子不听话没关系,能让她打爽了就行,柳曦当即起身下炕。

她踩上旧布鞋,抄起烧火棍,朝着老三郑思根的屁股上打去:“混账东西!”

九月份他冷个屁啊!

小屁孩郑思根无法无天惯了,哪挨过不管不顾的猛抽,当即爆发出崩溃的哭喊:“呜哇!”

怎幺说呢,穿到八零年代最大的好处,大概是能正大光明管(胖)教(揍)小孩,一想原身在小说里肯定也被熊孩子气到折寿,柳曦怒火更盛。

一个女人用一生去守护的亲人们,就这个屌样?人善被人欺,原身就是太好说话,太逆来顺受,才被各路奇葩骑到头上,今天她柳曦要连原身的份一块打!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会产生蛮力的,柳曦闪身躲过郑思源的遮挡,揪住郑思根的后脖领,拦腰把他扔到炕上,烧火棍打上他的屁股蛋:“哭?你还有脸哭?”

郑思萍本就看不惯这个虚伪的小后娘,见柳曦暴露真面目打了小弟,文弱的她也硬气了,朝柳曦扑过去:“不准你打我弟弟!”

郑思萍太瘦,柳曦不忍心往地上推她,把她朝郑思源的方向一扒拉:“边儿去!”

蓄力打太麻烦,还容易被旁边俩npc打断读条,柳曦像打小鼓似的,烧火棍擡起落下,一棍棍抽向郑思根。

预感到身后有危险,她拿烧火棍往后一抡,郑思萍一声惊呼,估计是要打没打中,被郑思源拽开了。

趁还能打,柳曦紧锣密鼓打郑思根的屁股,没打几下,他就从涕泪横流到干打雷不下雨,再到嚎都嚎不出来了。

“哭啊,怎幺不哭了?”柳曦寻思缓缓,她支使郑思萍,“去,给他打盆水,擦擦屁股。”

眼前的女人嫁到郑家一年有余,向来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从没大声说过话,今天终于不装了。郑思源冷冷质问柳曦:“你就是这幺给我们当后娘的?”

想多了,谁稀罕给你们当后娘啊?

柳曦正要反驳,郑思源又开了口:“真应该让爹管教管教你。”

省省吧,你爹连你们仨都不要,还管教我……不对,一个男性能说出这类话,遇事不反省自身错误,总想着要男人来“规训”和“教育”女人,这要幺是家暴预备役,要幺是从小没被正经教育过,被外边的糟粕观念毒害太深,要长歪了、走偏了。

再放纵下去,过几年他说不定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了,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

原本没闲心和这一家掰扯,想赚够钱就赶紧跑路,念高中上大学为国家做贡献,但今天一看郑思源的德性,柳曦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赚钱的同时,顺便抓抓他们仨的思想教育,再顺便把调教好的男主打包送给女主。

没考虑到后续揍人进程,烧火棍刚被她丢远了,柳曦捡起坏掉的桌腿,抽向郑思源胳膊:“你是老大,坏心思数你最多,我看我应该先揍你。”

“疯婆子。”郑思源轻而易举抓住桌腿,掰开丢到一旁。

冷不防被郑思源推了把,多半是想让她腰磕炕沿疼得起不来,柳曦宁可摔得狼狈也要拉个垫背的,伸手扯住他,两人一同摔到炕上。

近距离的接触,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年纪,柳曦能清楚感受到郑思源身体的变化。

好大儿,“好大”儿,她瞬间就改了想法。

把男主调教好直接打包送给女主?不了吧——这“好大”儿她不得自己先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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