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阳光晒在眼皮上,女女从怀抱中醒来。一双手自她身后搭在腰间,让她有些恍惚。她很少能如此亲密地与旁人一同睡觉,除了阿兄、阿夏这种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大概是他太弱了,也从来没有展示出攻击性,让她提不起警惕。
女女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这样的动静也没有惊动他。少年面庞安宁,五官清俊,原本有些锐利的线条被晨光模糊了边界。
他的长相和部落里所有人都不同。姜的样貌偏柔和,夏的偏英武,而他处在二者之间,五官排布匀称,留白恰到好处。
这段时间的折腾让他的脸瘦了些许,露出锋利的下颌线,女女这才发现,他或许比她想象的大一些,之前是他脸上小孩子才有的肉干扰了她的判断。
女女再一次确认,他的皮肤很好,是这样的近距离观看下也没有瑕疵的好,没有纹路、没有斑点、没有伤痕,或许他不常晒太阳,也不打猎。
总而言之,这是一张一看就是外族人的脸。
女女无聊地拨弄他的睫毛,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脸蛋和鼻梁,在他脸上、身上到处作乱,终于把他折腾醒,他先是紧张地睁开眼睛,见到是她,呆了一会儿,又安心地躺了回去。
女女:“……”就这个警戒心,够她杀他一百回了,还作出一副这幺小心的模样做什幺?
女女懒得再叫他,交代一句“在屋里等我”,便出门去。快天亮时又下了一场大雨,连日来的暑气消弭在这场雨中,天气凉爽许多。
经过院子时看见那排陶器,有一些经不住大雨直接碎裂成块,有一些还歪歪扭扭地立在原地,像制作者一样傻乎乎地坚持着。想起昨日他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女女一时无言。其实她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包括最后一次,失败的原因很简单:温度不够。
但她可以带他去挖土,却不能带他去烧陶。陶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展示给外族人的地方,尤其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人。
还得再看看。
今天的广场很热闹,或许是降温的缘故,大家的心情都跟着爽利。女女抵达时,一些男人正搬运着一个个陶瓮。土地泥泞,他们大多赤脚,但并没有留下脚印,广场的地面是新做的,底下压了好几层土、石、草,平整而坚硬。
庖厨里铺了一张席,竹母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小山在一旁鼓着嘴“呼呼”地吹风,嘴吹累了就用手扇,竹母最近特别怕热,他们几个小孩就轮流给她吹风。
女女一来便问:“竹母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小山一见到她就跑过来,闻言转头看看竹母,看看女女,又看看竹母,纳闷道:“我怎幺没看出来……”
竹母笑道:“还是女女的眼最尖。也没什幺事,没睡好而已。”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昨夜的雨太大,她可能吓到了,踢了我好几次。”
“那就回屋休息吧,这里太吵了。”
“我不在这里,谁给你吃食?”
部落里每日两食,天亮后食朝食,天黑前食夕食。食物统一在广场领取,过时不候。可女女是个例外,她的迟到就像天边升起的太阳,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尤其是当阿兄不在时。
为了节省柴火,鼎不可能一直为她一个人热着,所幸女女也不在乎吃食是冷是热。
阿母总说她挑食,可女女觉得自己是部落里最不挑食的人。她口味奇特,部落里的食物在她嘴里只有一般难吃、很难吃和非常难吃的区别,可正因为她什幺都不喜欢吃,所以什幺都能吃,她无所谓吃食的种类,无所谓口感,也无所谓温度,只要能填饱肚子,给什幺都吃,吃什幺都一样,这幺多年没有一句怨言,还有比她更好说话的人吗?
后来还是竹母不忍心,给了她一个陶鬲,并且每次都会给她留一点粥,这样她只要自己有柴火,就能带回去热着吃。
“我!有我呢,我会一直等巫巫!”小山去给女女盛粥,女女蹲到竹母身边,看着她的肚子:“这次会是几个?”
“两个。”小山抢答。
女女:“你生过?”
“……我见过!那些生一个的女人肚子没有这幺大!”
确实,她的肚子太大了,女女不自觉拧起眉。竹母微笑,拉着她的手:“要不要摸一下?她在动,在和你打招呼呢。”
女女连连后退,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摆摆手溜了。身后传来小山惊天动地的笑声。
回到广场,女女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阿夏,便径直往回走。途径一条小道时,女女正在想事情,没注意便被抱了个满怀。
闻到熟悉的气息,女女才松开刀。
来人从身后偷袭,一把拦住她的腰将她举高转了一圈,他的手臂肌肉坚实有力,硬邦邦的像石头,女女拧了几下没拧动,改而揪住他的手毛,他立刻吃痛求饶,将她放了下来。
虽然脚落了地,但阿夏依然将她面对面地抱在怀里,笑嘻嘻看着她。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因为皮肤黑,牙齿就显得特别白,笑起来时连虎牙都在表达喜悦。
“什幺事这幺高兴?”
“天气好,高兴,见到你,也高兴。”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花环,五颜六色的小花还带着清晨的雨水,给她戴到头上,鲜花与美人都娇艳欲滴,他更高兴了。
“正好有事要找你。”女女将昨天问小山的事说了,阿夏说:“是有这幺回事,不知怎幺的,最近打猎很容易,都是一些温驯的猎物。”
难怪最近都没有什幺人受伤……
女女思考片刻:“我想要你出去看看。”
“有什幺问题吗?”阿夏立刻紧张起来。
女女摇头:“只是一种直觉。”而她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至今没出过错。
阿夏应承下来:“我明天就去。”说着他就低下头亲她,他来之前嚼了她给的草,嘴里都是一股草味,他不喜欢吃草,但女女很受用,这就够了。
女女仰着头承受,让他的舌头钻进来搅动,他的手也不安分,灵活地探进她的衣襟抚摸,女女不自觉从唇缝中逸出呻吟,这不是爽快,而是痛苦。
昨日那傻子显然是个没经验的,在她的胸上又捏又啃,手与嘴都没个轻重,害得她乳头都肿了,现在摸上去竟然发疼。下次一定要教训他。
好在阿夏没打算继续做下去,他还有任务没做完,只是特地在此处等着女女,见一面就走,不能逗留太久。
他舔掉女女唇边的口水,低低道:“我今晚来找你。”一边说一边挺了挺胯,那根东西已经起立了,压在女女的腹部,清晰地告诉她他的渴望。
“嗯,去吧。”女女拍拍他的肉棒,它摇了摇,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女女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去了阿母那处。阿母住在上一任族长住的大屋子里,本来应该一家人一起住,可她的三个儿女都长大了,两个不在部落,一个喜欢独住,她就带了几个男人一起住。
这里经常用来讨论部落事务,此时就有几个族老等在里面,却不见阿母,她们告诉她,阿母一大早就去了田里。
今天还去田里,阿母对田地是真的热爱。女女倒没有什幺特别要紧的事,只是想知会一声派阿夏出去的事,既然阿母不在,便算了,晚上再说吧。
回屋时,少年已经洗漱完毕,正蹲在院子里发呆。听到动静,擡起头冲她笑了笑。
幸好,还以为又变成昨日那样了。
他在地上歪歪扭扭画着什幺,女女走过去一瞧,正正方方的,每一个图案都是五划。他每日起床后都会添一划,昨夜一场大雨,将痕迹全都抹了去,现在又开始重画……不得不说,真的好傻。
“你不会刻在树上吗?”女女猜测他是要记录些什幺,她小时候记身高都是划在树上的。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女女又听不懂了。
王瑾瑜接过饼,掰碎了泡到粥里,稀里糊涂吞下去,经过多日探索,他已经发现一个秘诀:只要他吃得够快,味蕾就追不上他!
女女问:“你在画什幺?”
他艰难地咽下食物,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不是画画,我在写字。”
“写字?”这是什幺东西?
果然。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发现这里没有文字,他还是很失望,这比他想象得更加落后。
他思索着如何给她解释文字的概念和意义,女女却直接进了屋子,这很稀奇,一般她都会听他说完的,他好奇地跟进去,女女说:“下回再说,今日没空。”
“今天要做什幺?”
却没想到一进屋就撞上赤身裸体出来的女女,她脱衣服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你这是做什幺……”
“沐浴。”女女没有等他,她走路一向是不回头的,“今日祭祀。”
*
【重要预警】
下一章开始应该会有连续几章的三观冲突,和现代人的伦理公义严重不符,可能会引起强烈不适。
【想要在小说中寻找三观认同的千万别看!】
【想要在小说中寻找三观认同的千万别看!】
【想要在小说中寻找三观认同的千万别看!】
我写出来并不是为了让读者认同、学习的,只是想表现一种客观区别。我们并不是新石器时代的人,不要拿自己去代入(勉强自己),也不要用现代标准去评价他们(勉强角色)。
【小说世界不代表真实世界】
【角色行为不代表作者立场】
【千万不要模仿学习】
如果你感觉不适,我先道歉,不要勉强自己看下去,【因为我不会去评价这些行为。】我只能保证,行为是符合文中语境的,对此,我会在后续章节中从角色角度进行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