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姜瀚文朝宋安习行礼作揖,起身姜瀚文笑脸相迎,“宋长史突访寒舍,小人不胜荣宠。 ”
宋安习优雅的颔首,月白的衣裳烫金领,连头发的弧度都格外精巧,“姜先生请起。”
起身后,姜瀚文招待宋安习和众人进院内落座,婢仆沏茶端上,宋安习喝了口润嗓。
宋安习背靠幽王,其父乃九幽将军副将,此次来想必多少和有幽王指派。姜瀚文入商场多年,自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这家小庙,宋长史过来必定有事在身,“不知宋长史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姜先生不用紧张,我这次来是为了世子和桉姑娘的姻缘来的。”
世子和桉儿的姻缘?
“桉姑娘慧智兰心翩翩佳人,世子殿下昨日初见便迷的不可自拔,今早便派臣前来提亲。”
幽王世子在京都风评不好,世人皆笑他痴傻蠢笨,枉费父辈荣光没有建树,好在此人窝囊归窝囊,身边却是干净,未曾听过红粉傍身,夜宿妓院之说,无妾身,连通房都没有一个,家事背景显赫加上后院干净换别人来配,定是好归宿。
姜瀚文思及此但又想到世子风评,又想到哥哥的骨血,心中斟酌几秒,才开口,“世子殿下青年才俊,小侄不过寻常百姓家,还得看她心意,届时郎有情妾有意岂不和美似鸳鸯。”
宋安习早有准备,微笑着饮尽最后一尾茶香。
。。。
厅堂那边喝茶说媒,姜桉廊间疾走。
姜桉脚步急促,毫无头绪,之前和李柳合说好这事翻篇不再过问,现在宋长史在厅堂提亲不知意欲何为,谁要嫁他当小妾!香草提醒“姑娘这边不是去前厅的路,前厅的路我们刚才走过了。”
“不去前厅,我出府。”找李柳合看看他打什幺主意!
幽王府里的日光浓烈,橙花松木熏香雕花炉正工作,屋里那人推开春被醒来,窸窣洗漱后推门,睡眼惺忪一手揉着眼睛问:“安习呢?”
邓沂正擦拭佩剑,抽空回答他:“给你求亲去了。”
对邓沂这副剑痴的样子,李柳合早就习惯了,他不以为意回答了声:“哦。”
邓沂毫无反应,李柳合将信将疑问:“真的给我求亲啊?这幺突然。”李柳合打了十六年的光棍,还没想过找姑娘的,睡醒起来突然说要给他求亲,还排的宋安习去,他自己都不信。
“真”
“那家的女儿?”
他问了常人都会问的问题,心底隐隐预想到哪位女子,又知道不可能。
“姜氏文房的堂小姐。”
李柳合定住,真的是她。
”前日有人和大门守卫探你行踪,张叔刚巧路过觉得那人眼熟,回去查过后此人是二皇子门下幕僚张明的仆人,慈恩寺那日,二皇子和在你一起却又探查你的行踪,张叔怕对你不利起疑调查过后,发现慈恩寺那日和你姜家姑娘离开时间相差无几,那姑娘回去后还抓了避子汤药,王爷知道后,今早叫安习过去提亲了。“
邓沂难得扭头瞅他,“看时辰应该已经在议亲了。”
他扶额懊恼质问:“怎幺没问过我?”
邓沂瞪着死鱼眼反问:“你们不是已经行周公之礼了吗?”就差过门了吧。
李柳合像是含羞草被戳中了一般,倏地正色呵斥:“谁是你们主子,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眼里!?”
反了天了,都不听话!
喊完后坐到一旁,耳朵还有可疑的红晕。
邓沂不鸟他,专注擦自己的剑匣。
呵,纯情的少男。
姜桉到了幽王府朝看门的侍卫说了要见世子,还特地说了是自己是姜桉。侍卫面不改色通报过后一刻钟后放她进去,由婢女领着姜桉来到李柳合的院子,请她在院门等候自己进去传达。
不稍一会,方才负责传话的婢子唤她进去。
“民女给世子殿下请安。”
李柳合身着玄色直裾上缀璎珞绣纹,发以红缎带半系,真是风流倜傥玉面郎君。
“请坐。”说完朝小厮传了眼神,小厮立刻了然,带着下人回避。
以她对叔父的了解,叔父于工于私,都不会轻易答应这桩婚事,她才敢放着议亲前来找李柳合,尽管她很厌恶此人,相对叔父哪边,她更摸不清李柳合的态度。
她也不废话,单刀直入“今天有人来我家提亲了,是殿下府上的人。”
李柳合回说:“我知道。”脸上表情淡淡,读不出他所思所想。
“所以世子殿下是何意思?前日不是说好了从此不再提,现在派人去我家要我坐妾室,是要背信弃义吗?”
骂他废的人比较多,骂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姜桉还是第一个。
李柳合有原则的,是真的那可以骂他,不存在的事休想骂他。
当下脸就黑了,总是含笑的脸整个塌下来,“想嫁我还不想娶呢!我不稀罕!”
姜桉被气到了,骂道“白嫖怪!谁要嫁你啊!既然这样你上门提亲干嘛?”
见姜桉被他语言呛着,李柳合舒心了,“不是我,是我父王。他知道了慈恩寺哪天我们发生的事,背着我提亲了。”
姜桉努了努嘴说“殿下怎幺想?”
李柳合嘴角微微下拉,下一秒笑得面如春风,亲切的说“反正我们无情无义毫无瓜葛,你拜托你叔父拒绝掉就好啦。剩下的我来摆平。”他以为,父王此举大概以为他无意处理此事,为了让他给姜桉负责才叫人提亲,打算回去和老爹解释。
“行。”
本以为事情很棘手,解决的过程太过简单,太容易得到姜桉觉得开心又隐隐不安,却无法捕捉这份情绪的症结。
有了李柳合的这句话,她一秒不多呆,扭头打道回府。
回到家,事实却和她所想的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