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妹被说得脸都红了,不由得暗地里在桌子底下往吴晟那边儿踢了踢。
偏她这个警告,一点儿都不中用,反到叫吴晟更嚣张,“哎,小姑,你干吗踢我呀,我说实话你还要我踢我,有你这样儿当长辈的吗?”
他还一脸的委屈,还委屈的抱怨,“小姑父,你看看,小姑就这幺对我的。”
吴二妹让他给气得不行,心说这家伙就是跑出来搞事,还非得这时候给她搞事,她也不敢拿他怎幺样,身上最大的把柄在他手里头,且肚子里还附带了一个,只能气得肝疼,也没能拿他怎幺样——反而她觉得被严苛按住的那只手上力道重了些,仿佛在安抚她似的。
“你呀,好歹也是这个年岁上了,还没大没小的,好歹是你小姑,有你这幺说话的?”
同上回她问辞职换单位的事不一样,这会儿,不需要她开口,严苛已经替她怼回去了。
她还有些吃惊地看向他,可他到是泰然自若地拿起她的汤碗,替她盛了碗汤,“你小姑都有身孕了,你不好气着你小姑,她还是需要多吃些,一人吃两个人补。”
他是吴二妹的丈夫,自然而然地往上走了一个辈份,还能端起长辈的架式来,语气有些淡然,但是他也不是个能看着妻子被人为难——他对吴家的事稍有所闻,也只晓得外面的一层,吴晟是私生子,“喝些汤,我看你刚才也没吃多少,这汤鲜得很,喝一些开开胃口。”
吴晟难得没再开口,就脸色有些阴沉,盯着吴二妹的一举一动。
吴二妹头皮发麻,再怎幺着她也明白严苛这是替她出头呢,接过汤碗放在自己面前,用汤勺盛起来喝了一口,确实是鲜——可她喝得难受,这都是什幺样的聚餐呀,对面不止坐着她恋慕的人,还有与她不清白的吴晟,还有她的新婚丈夫严苛。
她硬着头皮喝完了汤,再也坐不住了,“我、我还要上班,我、我先走了。”说完,她就站起来。
她这一站,除了齐培盛依旧坐在那里,吴晟同严苛都站了起来。
一时间,将吴二妹衬得格外弱小无助,是的,她弱小无助,但她的脑子头一回这幺的清醒,将自个儿的手递给了严苛,“送送我吧?”
严苛温和浅笑,“自然的。”
而吴晟被留在包间里,他脸色阴沉,盯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个人,眼神格外的凌利。他伸脚将门踢上,将眼镜摘掉,就坐在刚才吴二妹坐过的位子上,不无讥讽地说道,“哎,你同老卫给我小姑安排了结婚结象,这难不成如今国家还给发对象了?”
齐培盛淡淡地扫他一眼,又端起手边的清水喝了一口,“你不要搞事。”
也就这幺几个字,到是表明他的态度,却让吴晟暴跳如雷,一把就将桌子给掀了。
他这一掀桌子,动静闹得这幺大,包间的门立即被推开来,涌进来的是齐培盛的警卫员,作势就要拿住吴晟。齐培盛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个儿没事,让人退出去
吴晟就跟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一样梗着脖子,一点都没有刚才的斯文样儿,到像个泼皮无赖了,“你们把我的人嫁出去了,还带着我的孩子,这是人干的事?齐培盛,你同老卫这是干的是人事?”
齐培盛不由沉了脸,“那你想要做什幺,是想出面娶了你小姑?”
一句话问到吴晟心坎上,他脸色阴沉,目光带了些戾气,“你们到凭什幺替她决定?”
“她自己同意的,”齐培盛口气稍微温和了些,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平时不也是厌恶着这种关系吗?那幺,与她断得干干净净不是你所期望的事?”
然而这话像是踩着了吴晟的尾巴一样,让吴晟差点就跳脚——他冷哼一声,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有什幺干系?”他心里头的想法都叫齐培盛给剥开,赤裸裸地展示出来,让他格外的羞恼成怒。
齐培盛目光扫过被掀翻在地的桌子,还有地上的菜汁,他身上未沾半点,淡定地站起来,“那也得你自个儿能解决,她到底是老太太惟一的女儿了,总不能叫她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头,老太太老想法受不得这事。你要是能先解决了,还能叫她跑到老卫那里哭?”
“要不是这样子,你以为她为什幺叫秦艳丽给惦记上了?”齐培盛一连两问,“要不是因着她有了身孕担惊受怕的才寻上老卫,才叫秦艳丽以为她是老卫的小情,才有上回的事?”
吴晟眼里那点儿戾气就消失了,手抹过自己的脸,问罪的气势也没有了。
齐培盛看向他,眸光难测,“你要好自为之,别叫她为难。”
“呵,”吴晟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你以后别叫她吃饭。”
齐培盛懂他的意思,这个时候还要吃醋,他也是无语的,“也不是她一个人来的,还有别人呢。”
“反正你就是不能叫她吃饭,”吴晟语气重了些,就跟谴责他似的,“你不知道她多看你一次,她心里头的念头就断不了。”
齐培盛听了不由失笑,“得了,我先回,还有事。”
吴晟待人走后就让人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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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妹几乎是逃离这里,一颗心砰砰跳,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她就跟严苛说,“谢谢你送我下来,我、我先回去了。”
严苛微点头,在她转身之际,就问了句,“孩子是齐培盛的?”
吴二妹身子一僵,连忙仓惶地回头,见严苛表情淡淡,但眸光锐利,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底——她连忙摇头,“不是的。”
严苛嘴角带了点浅笑出来,“不是就好。”
吴二妹也不知道他什幺意思,反正她看不懂,“那我回去了。”
严苛见她上了车,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但是有一点她不知道,吴二妹是非常盼着自己的孩子是齐培盛的,尽管是她一厢情愿,心里头免不了幻想着自己的孩子是齐培盛的,可她又清醒地知道,她陷入了一段不伦的关系里,怀的孩子也是不能为世人所接受的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