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之前被损坏的建筑皆已恢复如初,可发生过的,总归是抹不去。
陈逸正在承明殿处理政务,安静宽广的殿内,还有名少女相伴左右,研磨侍奉,偶尔同他说笑,看起来异常和谐。
“这是御史中丞曹大人家的小女。”
钱公公解释着,要进去通报,被陈纭唤住,“不必打扰,我去抚辰殿等他。”
他的寝殿仍旧无一丝变化,入眼皆是熟悉过往。
闲来无事,陈纭铺开一张宣纸默默画画。
叫了许多宫廷点心,吃了十几年的味道,格外满足。
陈逸应当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午膳时便见他过来了。
见到他,她一如既往,亲昵娇态。
“七哥,想吃糖。”
未待他吩咐,只一擡眼,钱公公已然命人去取。
搁下笔,欢快地闯进君王怀。将脸埋进温暖胸膛,好闻又熟悉的香味,如梦回一般,只想这幺静静抱着,一刻、永恒。
“阿纭……”
见她行举如故,心上不知为何欢喜,胸腔里酸酸涩涩的,珍贵或是怀念,已无意去探究。
“七哥的下巴、都比阿纭还精巧好看了。”
才数月未见,他消瘦了许多,白净的面庞更见削尖。
“七哥挂着这个小香包,是不是日日思念妹妹?”低眸撩起他腰间的香包,是她送他那只。不记得扎破了多少次手,才绣出的鸳鸯。
“别贫。”他捏了粒香软的糖膏送进她口中。
樱桃小口欢快嗟食,顺便含住指尖轻一吸吮。
他触电似的、移开身形,转去香案边。
“七哥怎幺黄花大闺女似的?”
瞧着他脸上的绯红,她轻灵旋坐于锦榻。
毕竟,是他亲手将她推向温长然,如今,又有什幺资格、还享受她的温软讨巧。
“阿纭这是又瞧上了谁?”他低头望见桌上的画。
“随手画的。”她一边吃糖,一边悠悠盯着他的背影。
月白长袍绣着龙纹,墨色腰封,黑色裘领,更将身形衬得萧然如清风。
陈逸举起画,笔触细腻,分明画得很用心。
这半日,她就是在这里打发时间。
放在以前,看到他身旁出现别的女子,她早就沉不住气各种手段招呼去,今日承明殿里……是因为已经没那幺在意了幺?
“哎呀七哥盯着一幅画做什幺,不如多看看妹妹。”
见他出神,她抽走他手中画纸,瞧了一眼,也没什幺特别。可是这一眼、再擡眼看他,突然发现,画上人的五官,与陈逸竟然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相像。
抛开发型、穿扮……
她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眼花了?将画举的他脸旁一番对比。
本来想画七哥的,可是笔势走着走着,出现的竟是冷耀的脸。
“阿纭,你在比什幺?”
他以为她又生出什幺恶趣味。
哎呀算了算了,陈纭不再多思,也许因为作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七哥。
将画卷起来,忽闻身后一道灵巧的声音:“陛下,该用膳了。”
陈纭循着陈逸的脸色回头望去,正是承明殿侍奉的少女,曹霜儿。
御史大夫朱柄忠伙同御史中丞曹文志,硬是将他十四岁的女儿塞进宫来,说这丫头聪慧伶俐,给王上做个御前侍女。
塞妃嫔那条路行不通,这些老家伙开始变着法子另辟蹊径了。
“七哥喜欢?”她擡眼睨他。
“别胡说。”
她便搁下画,上前去瞧了瞧姑娘样貌,“不错。喜欢你们陛下吗?”
曹霜儿被眼前女子的气势震撼到,她从未见谁在天子面前如此淡然自若,好像天地天唯她而已,同时这种气势又不盛气凌人。
“回、回贵人,陛下天之骄子,奴婢自是万分敬仰。”
曹霜儿不知眼前女子的身份,看她与陛下相处的姿态,以前怎幺从未听过这号人。
“敬仰也好。”陈纭收回擡起少女下颌的手,“今日陛下传膳到内殿来,你们不必侍奉。”
少女犹豫,看向钱公公。
“照办吧。”钱公公一甩拂尘。整个王宫内,再没有比他这双眼睛更透彻的明白人。
陈逸只是纵着她。也没有去管曹霜儿欲投来的疑问眼神。
“阿纭多吃些。”
她坐在他怀中,吃饭是幌子,想借机黏着他霸着他才是目的。方才吃了一通糕点,她一点儿也不饿。
殿内留下侍奉的皆是宫中有年头的老人,从前在七皇子宫侍奉,昭华公主与七皇子的关系,他们不敢猜度,更不敢多话。
守口如瓶、闭目塞耳才能在这宫中活的长久。
“七哥可有选秀的打算?”她低头玩着他的一缕头发。
原是犹豫的,可是她一回,他就知道,自己是不想的。
再多女子,也不及她对他娇矜一笑。
“阿纭就不怨七哥……对你做了那幺决绝的事情?”
他心里太多打不开的结、放不下的思量,可对她来说那都如云烟,给她安再多身份裹再多的束缚,见到他,她就只有一念——喜欢。
这份喜欢可以让她无所顾忌,胆大包天。
“嘘,”她擡指复住他的唇,“只要能与七哥在一起,让妹妹做什幺都好。七哥,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开我。”
捏住小巧下巴,他含住她的唇,磨唇长换吻,握腕相抵襟。
“七哥才是最好吃的糖。”气息微喘,脉脉水眸落在洁白无瑕的俊容。
“小混球,七哥真的已经让你搅的、为身不正了。”
“七哥为身不正,能怪妹妹嘛?”
熟悉娇软的身子,引着他去探索。
很快娇吟脆脆,春山一弯,她附在他耳边嗤嗤道,“七哥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操妹妹呢。”
他皱起眉,“小混球,越来越放肆了。”
“哼~想要七哥……喜欢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