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移动者(1)迟到

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零四分,还有十六分钟……不,现在只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而你刚从睡梦中醒来,衣冠不整,还没洗漱。

如果是往常,你自然能完美解决危机,你刚想运用一些偷懒手段,没由来地想到了某张深感不详的脸,按下了想法:有的时候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你尽快把自己收拾停当,那时是七点十七分,还有三分钟,你能创造奇迹。

——大概吧。

迟到和被发现秘密究竟是哪一个更麻烦,你也不太清楚其中轻重,但如果顺其自然的话前者必然发生,而后者尚有回旋余地,你很快做出了选择。

风险与收益并存,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你这幺安慰自己。

你消失在原处。

身形倏忽出现在没有监控的某处小巷,但只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又消失在原处,甚至没有惊动几只啁啾的麻雀。

你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气息稳定,发丝不乱,环顾四周,四下无人,捋起袖子。

最后一段路人多眼杂,你不想落人口实,时间还停留在十七分,几百米路程大可以跑过去,实际上你也是这幺做的,边跑边听到身后有人叫你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隔壁班的朋友,谢涯。

你稍微等了一下,他也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你不是住校的吗?”

他说他出校吃早饭,结果也耽误了,你们两人一前一后跑过大门,身后几个倒霉蛋就没那幺幸运了,值日生抓着他们登记名字,你舒了一口气,和朋友说再见,打算进教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

你的教室在走廊尽头,旁边还有个储物间。

“同学,请不要奔跑。”

那人的声音倒是温和儒雅,如潺潺流水,你听了心却凉了半截。

回头看果然是那位【老师】,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并未在你身上停留太久,但你仍然觉得被注视,他让你本能地感受到危险。

就像是猎手和侦探的眼神。

你匆忙说了声老师好,便溜进了教室,他后脚也跨进了大门,班里吵吵嚷嚷的交谈很快止住了,他意有所指,让同学们尽量早点到校,不要耽误早自习。

他淡淡地笑着,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虚伪。你是这幺想着。

你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违和,温文尔雅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温和并不是因为心怀善意而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所谓,因为不甚在意反而生出了好脾气,他在高二的时候空降成了班主任,其他老师居然也没说什幺。

他是美术老师平时也很少直接管班里的大小事务,只是每天出现提点两句,因为那该死的俊美五官,他在年级里的讨论度一直不低。

你本来也应该为帅哥的关注欢欣雀跃,但他让你觉得不舒服。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你也试着向朋友倾诉,但你意识到除了“不舒服”之外,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举动,这让你感受到双倍的不舒服。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你刚开始以为是秘密被知晓,就像动漫里维护秩序的人,你惴惴不安地等着审判之刻,可他什幺也没做,甚至偶尔流露出兴趣盎然的神色,可你也不敢真的去试探。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感觉糟透了。

坚持到最后一节课,你收拾书包打算回去,走廊上刚好遇上了谢涯。

“打算回家了?”

你应了声。

“早上没被你们班主任抓住吧?”

“差点儿,”你犹豫着要不要和谢涯分享自己对老师的看法,但他在学生间人气很高,话到嘴边,“我觉得他看上去怪怪的。”

谢涯意外地没有嘲讽你,若有所思:“是李云渡吧,我也觉得。”

这倒是你诧异了,但谢涯没再说下去,岔开了话题:“不参加晚自习了吗?”

你说是你想早点回家,太晚了不安全。

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通勤时间对你来说没有什幺意义,你只是不想看见李老师。

谢涯没再说什幺。

你独自一人走下楼梯,感受到某人的注视,擡头,果然是李老师,他正要回班,居高临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栏杆上,风度翩翩,配着立体精致的五官,一贯地微笑着。

你也不太在意他听到了多少,打算离开。

声线低沉温柔:“打算回家了吗?”

“嗯。”

他往下两阶台阶,你也往下走:“走路回去?”

你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像是没觉得不妥。

你摸到口袋里的水笔。

他稍微侧过头,就像一位关心学生的普通班主任,朝着你微笑:“注意安全。”

你背着包就走,他目送着你离开学校,旁边有女生不明所以,见他孓然一身,凑上前去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耐心地听着,偶尔应答两句,低垂的睫毛遮住了含义不明的笑意。

你走到小巷里,赌气一般,闭上眼睛,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注意,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放下背包,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一瓶肥宅快乐水凭空出现在床头柜上,你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拧开瓶盖。

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好像也是这幺个情况。

【空间移动】

这是你自创的名称。

那时你还小,想喝果汁,但柜子太高了,你踩着板凳也只能堪堪露出脑袋,你想要是果汁能到手上就好了,当你这幺想着的时候,瓶子移动了。

或者不应该称之为移动,它在远处消失的同时在靠近你的地方又出现——虽然没直接到手上,你意识到自己有一些违背常理的能力。

出于对力量的恐惧和敬畏,你没有把这事告诉别人。

其实在很多动漫作品都有类似的能力描写,有些修仙小说还把空间系作为罕见天赋列为男女主的金手指,但你其实没有那幺万能,最接近的描述应该是《魔法禁书目录》里的白井黑子和结标淡希。

你可以把位于A坐标的物体传送到B坐标,只要知道具体空间位置,无视障碍和材质,对点直达,只要你想,甚至可以把刀子传送到人体心脏——但这只是理论,你的能力还没有强到可以逃脱法律制裁,在连续使用时会有短暂停顿,而且范围有限。

你小时候只能通过接触移动物体,随着成长逐渐扩大到房间,再到小区,你现在能模糊感知到所在城市的边缘,但随着距离增大,精度随之下降,除了移动物体,你也能移动自己,但不想因为错误的计算导致自己忽然出现在马路上被车撞飞,或者卡在墙里,总之你很少这幺做。

你一般用它来避免迟到。

一次能移动的物体质量有限,你能同时传送多个物体到不同的坐标,但到了一定上限就会出错。

还有一些你或许没有发现的限制。

但总体来说是还算是便利的能力。

你也不想抢银行暴富,命运的礼物都在暗中标了价格,你自认为没有什幺特别之处,却被超能力眷顾,自然也有天之骄子拥有远胜于你的能力。

比如说那位老师。

他从未说起过,但冥冥之中的感知让你觉得他应该也是能力拥有者,他作为班主任很称职,因为美貌也有女生流露出爱慕,却从未有绯闻传出,是个正直的人。

你忍不住想,会不会是因为超能力的出现打破了某些平衡,而他是进行制裁的人;又或者是对空间移动有所企图,但你问心无愧,从未凭借能力做出有损他人的事。

你只想好好学习。

你总觉得超能力不太靠谱——出于好奇,你不断扩展能力的边界,按照《魔法禁书目录》的标准,能算是level5超能力者,不过你不会像动漫里那样,在夜黑风高的夜晚,从金碧辉煌的顶楼一跃而下,跌进城市的黑暗角落,那里正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纹身壮汉出言不逊,而你勾唇,邪魅一笑,壮汉已经倒地挣扎……

你确实有过这幺中二的想法。

不过,

笑死,城市治安用得着你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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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设定有借鉴《魔法禁书目录》,但故事毫无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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