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女孩知道他想问什幺,“根本没有的事!”她有点气愤的说,“原来吧,因着二爷的关系,我和我姐和蔡仔关系都挺好的。但后来他……”女孩微微撅了撅嘴,“他就对我总是动手动脚的…我,我姐就不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了,而且……”竹子有些欲言又止,她低头,抠了抠手指。
“虽说我,我们这种女人……”她有点说不下去了,顾三一直没吭声,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只是认真的听着,女孩擡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吐了口气出来,“虽说花楼里的姑娘,只认银子。但……”她又偷偷地瞧了他一眼,“但一码是一码。他要是来这的客人,要吃酒伺候,我准没二话。但……”
“但他不是客人。而且他家里有订了亲的姑娘,我不能,也不愿意……”竹子的话没再说下去了,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馄饨。
“你喜欢蔡仔?”男人问道。
??“没有啊!”竹子说,小脸激动得有点红,“我,我说了这半天,你咋还这样问呢,我要是喜欢他,还说这些干什幺,早从了他不就成了。”
“你说的都是因为别的,一句也没有说你自己的心思啊。”顾三爷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嘀咕了一句,“说得好像你喜欢他,而不得不放弃一样。”
“你说什幺?!”女孩有点急了,又要开始炸毛。男人笑了,“好好好,不逗你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以后我也不会让他占了你的便宜。”他想了想又说,像是在解释,“你也知道我和蔡仔很早就认识,从小就是兄弟。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什幺关系,所以今天才……”
“我知道。”竹子没等他说完,挥挥手,笑嘻嘻地接着说,“我懂。你又不是我男人,那会连杜鹃姐都不敢上前,只有我姐和二爷出面才合适。”
顾三被她说得一愣,然后看着女孩单纯的笑容一下子就有种冲动……“三爷今天要留宿吗?要我帮你叫芍药吗?”竹子笑着说道,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男人呆了呆,然后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掌,扯了扯嘴角笑着摇摇头,“不用了。”
“要走吗?”竹子以为他晚上要离开阚都,就抻长了脖子往窗外看了看,“这天已经有些晚了呀,没准半夜里会下雪。”
“嗯。”顾三爷低低地应了声。他不知道为什幺突然就有点不是滋味。
他出来的那天,他哥和一众兄弟,好几辆车接他回来。因为路远,在半路上吃了一顿酒,回到阚都都已经是子时了,他被人伺候着沐浴,换干净衣服,床上又给塞了一个为他‘洗尘’的女人。
他坐牢五年,如此安排,并没有什幺不对,他也就笑纳了。可这个连鼻子眼睛他都没记住的女人,从此就莫名其妙地和他绑在了一起。
光是花楼里的姑娘瞎胡说也就罢了,连眼前的女孩也……明明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多的,虽然都是拌嘴胡闹。
“竹子……”男人心头不太舒服,觉得需要说一下,可刚一开口,门就被敲响了,他和竹子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进吧,没锁。”女孩应道。
门开了,是个让顾三爷意想不到的人----刘力。
“爷有事找我?”顾老三下意识的就以为,刘力是过来找他的,估计是成受天找他有事。
…“嗯……”刘力稍微一犹豫,顺势说道,“成爷在楼下,喝的有点多,你过去劝劝。”
“行,我这就过去。”顾三起身,和竹子道别,然后随着刘力往外走,他后面没长眼,自然看不到身后的刘力冲着女孩打了个手势。
竹子愣了愣,那是一个让她等着的手势,她抿了抿唇,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后,竹子就赶紧起身,洗脸梳头换衣服,刚收拾完刘力就又过来了,“跟我过去吧,爷晚会到。”
“嗯……好。”女孩攥紧了旗袍,跟上男人去了成受天的房间。
时隔三个月,再次坐在这间房里的沙发上,竹子的感受和原来大不一样。没了忐忑,只有淡漠。
如果说那次之后,女孩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抱有的那种说不清 道不明的小心思;那种头一次心 控制不住砰砰乱跳的感觉;第一次肌肤之亲后的那种娇羞和盼望,都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了。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足以打消女孩一切不能向人诉说的念想。那种心思就像土里刚刚冒头的小嫩苗,头脑发热不顾一切地想往外钻,可刚一冒头,外面就下雪了。嫩苗受不住冻,死了。
竹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起身又去窗边站着,天已经很晚了,这一夜,很快就会过去,并不会有什幺值得留恋或者不舍的地方。
女孩站了一会后,直接就去了浴室,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安静地坐在床上等着男人的到来。
等到成受天喝得满面通红的回来后,刘力也没跟着伺候,直接给让进屋里后,他就站在门口守着。
“没睡呢。”男人见到女孩穿着单薄的睡衣,在自己床上时,还是有一瞬间的愣怔。
竹子赶紧起身下床,赤着脚走过来,伸手给男人解开脖领上的盘扣,“没呢,等爷呢。”
乖巧,一直是竹子的特点。但主动,却从来不是。成受天虽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低头看着眼前忙碌着的女孩发顶,没说话。
帮着男人宽了衣,“爷洗洗吗?我去放水?”女孩把长褂挂在衣架上,没回头的问道。
“不用了,我去冲冲。”成受天看了眼女孩,似乎想说点什幺,最后还是没说,进了浴室。
待到顾三少回转的时候,他哥和牡丹已经关了门歇下了。男人在门口站了一下,他知道竹子是木鱼,在楼里没有自己的屋子,平时牡丹有客人或二爷留宿时,女孩多半会和别的闲着的姑娘们挤一挤,很少回家。
他踌躇着是否要敲门问一下,还没等他想好怎幺说才合适的时候,面前的门就被拉开了。
……“你在这杵着干嘛?”二爷推开门看见他很意外,皱着眉头问他。
“啊,我……”顾三摸了摸鼻子,伸头往屋里看了一下,“竹子在吗?我有点事想和她说。”
……把二爷气得够呛,“你说呢?!你说她能在吗?”这个弟弟一直聪明能干,今天怎幺有点犯傻似的。
顾老三嘿嘿地笑了两下,“我就随便一说,没事了,你们忙,嘿嘿,你们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