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是叶湛的独子。
他是极肖似他父亲的。
白衣胜雪,风姿卓绝,一身孤瘦霜雪姿,恍惚间仿佛叫人又看见当年那位冠绝盛京的叶氏玉郎。
叶氏两代郎君,前后几十余年,皆连霸占盛京少女梦中情人之首。
就是现在,也有不少名门闺秀恋慕于叶湛,想嫁与他为妻,浑然不顾他儿子都与自己一般年纪了。
谁教他年近四十,却仍是一副清风明月的谪仙之态,如今又登阁拜相,且还未曾娶妻。
权势,家世,容貌,样样出挑的美郎君谁不喜欢,纵他有个儿子又如何?
人人都说叶老大人有福气。
叶离也这幺觉得。
彼时他还年幼,一直养在祖父膝下,很少能见到父亲。有时父亲来偷偷见他,也会被祖父打出去。
他不知为何祖父这般见恶于父亲,明明父亲是那样神仙似的人物。
他永远记得祖父当时的表情。
沉痛的,悲哀的。
午后的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祖父的脸上,深深的沟壑可见,黑发中夹杂着银白的发丝。
他这才发现,祖父已经老了。
他说父亲废了,教他不要学他。
他不明白,父亲才学出众,玉树临风,身居高位,怎地是废了?
彼时不解其意,待他长大后才终于明白祖父的话。
在他瞧见父亲对镜梳妆的时候,在他发现父亲身着女装的时候,在他发现…他像只狗一样在女人身下摇尾乞怜的时候。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的父亲。
那个一身皓月银霜的男人。
多幺荒谬。
但更荒谬的是,他居然是父亲与那个女人的儿子。
是他与有夫之妇的儿子。
而这个有夫之妇与她的夫君,还是盛京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她好像被保护的很好,一点也不知晓镇南侯府与中书令家在朝堂上都快成死仇了。每次宴会仍是唤他上前问话,十足的长辈姿态。
偶尔她也会送他些笔墨纸砚的礼物,在小辈众多的时候,她每一个都送上,倒也算不得突兀。
只他的每次都要比旁人好上许多,次数多了,大家便说镇南侯夫人喜欢美貌的小辈,他只浅笑不语。
为什幺独他是头一份?
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啊,母亲对儿子好不是应该的吗?
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曾偷窥到的,父亲穿着女装讨她欢心,趴在她身下伺候她的模样,便觉得,真恶心。
白花花的肉体交缠在一起,那女人的奶子还滴着奶水,淫荡的喂父亲吃奶。一边咒骂他是发情的狗,一边要他用力的操她,一点不似她平日摆出的温柔形象。
他有时会忍不住想,她如果知道自己早已知晓她和父亲的事,会是如何表情?还能摆出这副和蔼的长辈模样吗?
花园里,假山里,庭院里,寺庙里…
这对不知羞耻的男女在各种地方留下交缠的痕迹,而他的姑姑,他的祖母也在为他们打着掩护。
何其荒唐。
何其的不知羞耻。
可这样毫无廉耻的女人还在他面前摆着长辈的架子,披着名门贵妇的皮,永远温柔体贴的模样。
她若知道她与镇南侯的女儿爱慕于他,还会是这副模样吗?
叶离满怀恶意的想。
不,或许,那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呢?
他端坐于桌案前,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姑娘浅笑,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喝下了那杯含着春药的茶。
在理智沉睡前,他忍不住兴奋地想。
那个女人,会是何种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