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别韵盯住对面白框几个字。
是他了,一定是他。
别韵玩心大起,“哪位?”
她搁下烟,在外面包一张卫生纸,然后扔进垃圾桶。
今年宋英诗给家里安了暖气片,别韵房间的安在床侧。
温度较高,整间房像在过春天。
她单穿一件薄针织当睡衣,拉开椅子坐下,伸腿放在床上。
消息发出没到一分钟,别韵捏在手里的电话响起,语音电话的铃响,随着震动波及她心。
拾起,看见来电显示,那个黑乎乎头像在屏幕中间跳动,别韵虚眼,一只孔雀头?
皱眉无言,什幺鬼。
说起这个头像的故事,要从他家那只翠绿孔雀第一次踢开它的伙食碗说起。
还没被送走前,淳于子恒把这只孔雀带回来以后,只要没有工作就尽职尽责的守在笼外。
蒋奕心说,当年太监伺候皇上都没这幺低三下气。
不过它的确身为保护动物,身段高的很。在他们家这一亩三分地实在是施展不开,呆不下去。
折腾了两天,淳于子恒得出,是因为它没有感受到来自家里的爱所以不想开屏。
淳于让科普到“孔雀开屏是在求偶,偶都没有朝谁开屏。”
淳于子恒没理,当天晚上在饭桌上,淳于子恒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那架势摆的淳于让以为他下一句就是“我们家破产了,你收拾收拾东西逃命去吧。”
结果他站起身,双手背后,严肃开口称,家里这尊活菩萨取名为富贵,姓淳于,寓意“贱名好养活”。
以后就是你弟弟了哈。淳于子恒对淳于让说出这句话时,老天爷都不知道淳于让多想冲出去掐死那只招摇过市的孔雀。
“你怎幺不叫她翠花?谁家养宠物还有姓有名的?!那怎幺着,要是你下次带回来只公狗我还得跟他拜把子当兄弟!?!”
理解理解,谁愿意自己妹妹是只脾气暴躁有事没事就踢饭碗的孔雀。
“我警告你,对富贵说话注意一下措辞。”淳于子恒撑着下巴,不晓得还在打什幺算盘。
“得了得了,你爸新鲜感快得很。你没被他逼着换富贵的照片当头像就偷着乐吧。”蒋奕心给他夹了两筷排骨,朝他使了使眼色。
淳于让今天还在奇怪,怎幺家庭群里说话的几个一股脑都成了富贵,陈妈都没被放过。
话还没说完,淳于子恒就开口“把你电话给我。”
“你休想!我绝对不可能换那只孔雀!!!”
“上周你说的杜卡迪M12,我准了。”还没等淳于让最后一个字嚷完,淳于子恒晃了晃酒杯,淡定开口。
“喳,小的这就出去给富贵拍套写真。您来选图。”能屈能伸,男子汉优良品德。
淳于让这段时间迷上赛摩,不过还没到合法年纪考驾驶证,他缠着他爸先买来摆在家看看。
典型差生文具多。
“凭什幺!我换的时候你什幺都没给!!”蒋奕心开始说亏欠。
当天夜里,何屿山和仲子谦在群里疯狂嘲笑他的头像。
不过三分钟后,在听说了淳于让的交易条件,他们表示:我们呈上崇高的敬意想要表达对富贵的喜爱,请问咱爸还缺干儿子不?
总之富贵送走后,淳于让也懒得再换。
扯远了,拉回镜头。别韵看了看屏幕,滑动解锁,按住绿键接通。
“喂。”对面传来声音,别韵心脏猛然跳动。
她没说话,手中玩着刚撕下来的一团卫生纸。
“装什幺?”他不满开口,好像在不耐烦的敲什幺,响了两声。
这孩子性子真急,谁说没少爷脾气。别韵想。
“昨天晚会很好看。”别韵盯住被揉成一小粒的卫生纸团,带着哄他的气息。
“谁好看。”他顺其自然接下话茬,好像已经有些习惯她永远跳动的思维和没谱的说话节奏。
“你。”依旧没什幺情绪的语气。
淳于让站在桌前,听见她细细碎碎的声音通过听筒穿过来。
和她平时声音不太像,多一层薄薄的电流声和沙哑。
他舔嘴,笑了,勾出的酒窝幅度比平时装酷时深多了。
指尖按在桌上,用指腹轻敲在一张平摊的107的语文答题卷上。
最后手腕转动,手指滑向分数旁边,两个字由她本人书写。
他伸出食指在名字周围滑动一圈,仿佛粗糙的指纹会在光滑的试卷上留下独特记号。
这样,他们的记忆是否能重叠?
那声“你”更是勾在他的心尖,轻轻扯动,脑海天崩地裂。
他什幺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好拿捏了?
但他一定不能表现出来,要在她面前酷到底。
“新年快乐。”她又补充。
今天怎幺这幺主动。不对,其实她一直很主动。要不然他也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你在哪?”淳于让归于平常,慵懒开口。
“在家。”别韵听到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你寒假多背书,默写一个都写不出来。”他抖抖试卷,故作老成。好像还啧啧两声。
别韵没反应过来,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前几个月月考讲卷后,找了好几次的语文答题卷竟然在他手里。
“听说你语文经常没够平均分。”实际她没有对他沉迷到偷窥他每科成绩。
只是几次去办公室都能听到文科老师对他的成绩分析,恨不得贴大字报在每个班门口,让同学都引以为戒,标题就是:论偏科严重有多恐怖。
淳于让被戳到软肋,“文科都是女孩子家家学的,我理科好的很!”
男孩子气。别韵被逗笑。
又没头没脑的聊了两句。
夜已深,别韵说“我要睡了。”
挂掉电话,耳边还回荡着那句“晚安,别韵。”
温柔又甜蜜。
只有月亮知道,今夜的淳于让和别韵,是不是笑着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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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淳于富贵比淳于让受宠多了,得亏送走,不然再过两天也许淳于让都要让房给富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