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渡城,有另一伙帮派的人马占领着,比起阚都被成受天拿下的时间都要久。听说那伙人也是老江湖了,除非必要,一般的帮派也不会和他们有正面的冲突。毕竟广渡富庶,帮派人马粮草武器十分充足。而且城大,占地面积有三个阚都城那幺大,位处北方重要的商贸入口。
这也就是成受天为什幺一直对广渡垂涎了。他手里现在握着三个城,但面积都不是太大。在马仔越来越多之后,又有顾雄顾强两兄弟为左膀右臂,男人觉得,是时候该再拿下一城,扩张领地了。
但这虽然说是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但阚都城里的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因为,如果原属帮派赢了还好,重新开门迎客,又是繁华一城。但如果原属帮派败了,丢了的,就可能不止一个城。
新主占领后,会有一番大的改动,就像成受天来了后的整治是一样的。到时候和原主走得较近的人们,或是新主看不顺眼的,都可能会遭受无妄之灾。
但所有人都知道,阚都里,属东城最繁华。东城属花楼最热闹,最赚钱。这也就是楼里姑娘们的担心。她们只想安稳求生度日,谁也不想受到波及。
即使得到姐姐的快慰,可竹子一直心神不宁的,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虽说最近几个月,阚都只是进城的人少,各处生意不太好,并没有什幺太大的波动。但,一连三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女孩那颗心,还是悬得高高的。
“哎我昨天那个客,就是从北边来的。”海棠今天来得晚,一进门就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一晚上,我可套了他不少话。”
大家一听北边,就知道是广渡那边,赶紧都凑过去,七嘴八舌的问,让她快说。
“哎等会等会,”女人咕咚咕咚灌下一杯凉透的茶水,一抹嘴,“你们好歹让我喘口气,那外地客忒能折腾,干了我一晚上,叫得我嗓子疼。”
姑娘们向来口无遮拦,嬉笑着玩笑了她一顿后,海棠正经八百地说道,“据他说,前一阵子广渡那边打得很厉害,城里的火,都烧了好几天。”大家一下子就没声了,认真的听着,“他本来是想进广渡城做买卖的,但听说那里正在火拼,就绕道来的这边。所以真实情况他是没见着,这些都是一路上 听人说的。
大家嗡嗡的议论声中,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他还听人说啊,这次两边都没讨到什幺甜头,所以一直在僵持着。”海棠继续说,“不过我问他有没有听到什幺关于阚都这边的风声。他说,和他同行的一个生意人就是广渡的。据那人说,广渡帮派那边不止城里的人马,城外也来了批人,正在成爷的地盘周围活动呢。”
“啊?这是啥意思啊?”一旁的茉莉听得有点懵,忙问道。
“哎呀这还不明白?就是成帮的人去打广渡城,人家那边的人也打算趁机抢了成爷的阚都!”夏荷一语道破。大家嗡嗡嗡的议论声就又响起了,如果广渡帮派的人马进城,这肯定是要乱一阵子的。
“对,就是夏荷说的这意思。”海棠说着抓了把瓜子,用眼睛往姐妹俩这边看了一下。这个小动作不止姐妹俩,所有人都看见了,只听她慢悠悠地说道,“他说 那人还讲啊,广渡帮的人现在恨得很,正在悬赏,喊话说,谁能拿下成帮顾老三的人头,到时候就给他半个城!”
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竹子,女孩脸色煞白,紧紧抿着嘴。牡丹抓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哎呀我说你们烦不烦啊!”杜鹃见姐妹俩脸色都不好,赶紧喊道,“这都是没影的事,别听风就是雨的。”她伸手捏了捏竹子的肩膀,“别说这都是谣传,信不得。就是真有此事,那也说明那广渡确实是被三爷打得快抗不住了,才会出悬赏 要他的人头!”
杜鹃话音刚一落,大家就赶紧附和道,“是呀是呀,成帮也不是吃素的,准是打怕了他们!”
“对对对!你看二爷已经够凶了吧,我听说三爷比他哥更是狠辣……”
“是是,咱们先别在这自己吓唬自己,都是没影的事……”
“一天天的,没事就在这传瞎话!”五姨这时进来了,最近生意不好,她心情也不好,“谁打谁和你们有什幺关系!谁当家咱们都得照样开门迎客,还不是照样喝酒赚钱!”她的话确实也没错,“都散了散了!赶紧的,来两个人,这楼下有客了。”
等到五姨带着几个姑娘走了后,“你别担心,都是听人说的,不准。”牡丹对妹妹说道。
女孩低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挤出一点笑意,“我这再担心也是多余,除了干等着,也没什幺办法。”
“你放心竹子,三爷吉人天相,肯定没事。”杜鹃也好心的安慰道。
一转眼,又过去了十来天,阚都依然如故,进城的人少,城里的人都闲着。这也不难理解,占城帮派火拼,结果未知,来往做生意的人,此时都避恐不及的躲着呢,都在观望着,哪还有闲心出来寻欢作乐啊。何况外面风传,广渡在悬赏捉人,谁知道会不会殃及无辜,所以进城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天姐妹俩早早就熄灯歇下了,最近倒是都睡得早了。但半夜里,木门吱呀一声轻响,一个黑影闪进了屋内。
黑影轻手轻脚地凑到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先是看了看,然后伸手小心地捂上了睡在里侧女孩的嘴,“唔~…唔唔~~!”竹子瞬间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自己的头顶,还捂着自己的嘴,魂都要吓没了,马上吱唔着挣扎起来。
她这一动,牡丹猛地就醒了。但她丝毫没有出声,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低声地问道,“谁!”
“小嫂子,能劳烦你今夜去别屋睡一下吗?”开口就是熟悉的声音,但没有了往日里的嬉笑,声音低哑暗沉。
牡丹什幺也没说,什幺也没问,她起身利落的扯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下了床,小心的推开门,出去后,又轻轻地将房门关严。
“青青!”男人此时才松开满是泪湿的手掌,一把将女孩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叶青青的眼泪哗哗地淌,但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哽咽着推开他的胸怀,然后用两手,在黑暗中,在男人脸上、身上到处摸。
“这幺急啊宝贝?”顾强当然知道她是在检查他 是否受了伤,就故意逗她说道。然后扯下她胡乱摸的手,往下 按在自己的腿间,“摸这,它要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