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搞不懂，自己明明是受害者，怎幺现在好像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样。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势又冷漠：“我们又没什幺关系，以后就不要见面了吧。”
天音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身下是同样不着寸缕的苏铭澜。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再也不见的话，似乎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天音有些恼怒，她攀着浴缸光滑的陶瓷壁想要站起来，被苏铭澜拦住了。
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一收，天音顺势倒下，背重重撞上了他紧实的胸肌。天音懵了一下，挣扎起来。
水花四溅，但背后的男人岿然不动，任她挣扎到没力气终于停下来，气喘吁吁。
天音看不到苏铭澜是什幺表情，她只能听到他在说话：“对不起。”
他说：“我忘记了，我今天来是要和你道歉的。我看到你太高兴了，本来想好了，就算你打我一顿，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但是你一靠近，我就全都忘了。对不起。”
苏铭澜珍重地握住天音的手：“你怎幺不骂我呢……”
天音挣扎未果，眼下完全被禁锢住，更是生了气。
她本就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勉强应付他，他不提倒也还好，提了她反而更加委屈。便说：“没什幺好骂你的，你也不用和我道歉，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就好了。”
“……为什幺啊？”苏铭澜抱着天音，脸色渐渐苍白，“是不是因为我弄疼你了？我……”
天音恨恨地打断他的话：“不是！”
她平了平气，继续说：“你……睡了我，我没有怨言，我知道之前有很多资源都是你帮忙的，我很感激。潜规则的事情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过不少，各取所需而已，所以我不会怪你。”
“但是！”她重音强调，“你给我的太多了，我还不起的，也不想再出卖自己的肉体了。我是第一次，听说处女总是珍贵，那就当是还债了吧。”
“要是觉得不够，那我……我就先欠着，等以后赚钱了再还给你吧。”
总算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天音捏了捏拳头，有些紧张，若不是因为此刻泡在水里，恐怕掌心已经湿成一片了。
天音一直是温温柔柔的性子，看起来最是软和，但只有和她最熟悉的几个人才知道，她也最是固执。
她说出这话，其实是赌气多于怨恨的。因为她知道苏铭澜确实是喜欢她这个人，而不只是说单纯的想要得到她的肉体，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不用一次次私下里与她接触，等到两个人情感升温，即将步入新阶段时才急不可耐地将她掳走。
天音不太想的通，他们那时明明进展顺利，也许再过几个月就能真正成为情侣，到时候苏铭澜想得到她不是名正言顺吗？为什幺之前一直好好的，突然就等不及了呢？
苏铭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幺，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把脑袋埋进了天音颈肩，彻底沉默了。
半天没人说话，天音又在生着闷气，她扭了扭手腕，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稍微动了一下腿，身下人立刻反应过来，搂着她往上提了提。
天音差点气笑啦。她知道苏铭澜不善言辞，但行动从没落下过。她忍不住问：“我不重吗？”
等了很久，耳边才传来苏铭澜闷闷的声音：“……不……不重……”
他说话声鼻音很重，天音转过脸去看他，见他眼睛红红的，眼眶里都湿润了，只是眼泪还在里头打转，没有掉下来而已。
天音：“……”
她难以置信：“你哭什幺啊？”
该哭的是她才对啊。
苏铭澜想起她刚才的话，含糊着说：“没……没哭……”
他擡起手胡乱擦了几下，赶紧又抱住天音，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样子。
“我没有要潜规则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在吸着鼻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是你的粉丝啊，粉丝希望自己的爱豆能有更好的事业，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以前还开箱过别人送给你的小礼物，我也是一样的呀。”
“既然说是粉丝，那我们更不能再见面了。”天音冷酷无情，“我怕以后别人说我睡粉。”
苏铭澜一愣，下意识扣住了天音的手腕，细细的不堪一折，皓白如玉的肤色晃了他的眼。
“可是……可是我除了喜欢舞台上的你之外，更加喜欢私底下的你啊。”
这是天音没有意料到的回答，她一时语塞。
“作为粉丝的苏铭澜喜欢牧天音，作为男性的苏铭澜……也喜欢牧天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