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的方柏舟,执着10年,依然颗粒无收。身边人总是劝解他。
“算了,世界上多的是好女孩。”
“你那幺好,怎幺会找不到更好的。”
“别傻了,你已经不年轻了。”
……
他听了很多,却从来舍不得放弃,有谁懂他的感受呢?
那个人就像走在最黑暗的街道上,突然出现的一盏灯,她好似在告诉你:再走近一些,我就能照亮你的世界。
他确实不顾一切向她靠近,最后换来满心悲痛。
他和医院申请到基层,如愿去了中国西南地区一个贫困的山村。
出发前,总缠着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哭得不能自已。
“哥哥,你不等周昂姐姐了吗?”
妹妹方唯舟的名字还是他给改的,她原名林影,是破坏他家庭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不等了。”
“那你也不管我了吗?”
“当然要管,我两年后就回来了。”
“你真的不能不走吗?”
“不能。”
他决绝离开,希望找到一个全新的自己。
*
这一年,他在村里的诊所给留守儿童看病。
“小红,打完针,你怎幺回去呀?”
方柏舟询问独自输液到深夜的小女孩。
“医生,我自己走回去……咳咳”
七岁,在大城市里正是全家老小都娇惯的年纪,而女孩早已学会独立。
“马小红!”
清脆的女声从诊所外传来。
“老师,我在这里!”
女孩高声回应。
“你注意脖子,明天又得嘶哑了。”
方柏舟提醒女孩。
“嘿嘿。”
女孩扬起干得起皮的小脸冲帅气的医生叔叔傻笑。
一个身穿简单白衬衫和牛仔裤的女人走进诊所,她头发刚齐耳背,皮肤不似城市年轻女郎那样白皙,是健康的小麦色。
方柏舟认识她,村里小学的语文老师,孩子们都叫她——王老师。听村民说,她从小长在村里,后来考上大学,毕业后放弃外面高薪工作,回村里教书。
“王老师,你来接我回去吗?”
女孩开心询问。
“对啊。”
年轻女人摸摸女孩柔软的头发。
等拔了针,王老师背上马小红,带她回家。
“方医生,我们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方柏舟看着阴冷而寂静的村落。
“不用,没事。”
他们算不上熟识,这是第二次正式见面。
“走吧,我关上门,送你回去。”
方柏舟坚持,距离不远,来回一趟费不了多少时间,再者关爱妇孺也是他应该做的。
深夜的村落,只听得见牛蛙咕呱咕呱声,偶尔还有看门鹅机警的叫声。
女人背着瘦弱的孩子,男人举着手机电筒,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他们一同安静走在坑洼的农村道路上。
五分钟后,女孩到家,和他们一一道别。
“要我送你回去吗?”
方柏舟问落单的女子。
“不用,我走几步就到了。”
王老师回绝他的好意。
“好,我看着你走远。”
他仅仅出于好意。
她没法拒绝,只能加快脚步离开,好让他也赶紧回去。
方柏舟注视着女子瘦弱却倔强的背影,他由衷敬佩她,敬佩每一个高尚的灵魂。
后来,他们开始有意无意产生交际。
学校里两个男生打架,被送到他这里来。
“不好意思,让方医生见笑了”
她说。
“没关系,青春期的孩子。”
他从容应对。
学校里学生突发疾病,她和另一个老师领着学生冲到诊所。
“方医生,麻烦你给他看看!”
她语气颤抖,紧张至极。
“你不要担心,问题不大,急性肠胃炎,我给他开针水。”
他安慰她。
“谢谢!”
她眼神真挚。
还有一次,方柏舟到离诊所很远的小卖铺买东西,付账时竟然发现忘记带钱,想和老板商量下次来给,可老板死活不同意。
僵持不下时,王老师突然出现,替他结清东西钱。
“谢谢,我下次还你。”
方柏舟说。
“好。”
她应允。
成年人之间会有迷离而模糊的磁场,他们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好感。
“你年底是不是要回去了?”
王老师先开口问他,她心里分明是期待的。
“是的,你呢?要继续留在这里教书吗?”
方柏舟反问,。
“对,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要回报。”
王老师坚定回答。
他们都不会为对方停下脚步。
“嗯,你很棒,祝你事事顺利。”
方柏舟真心祝福她。
“你也是,前途似锦。”
她也由衷祝福他。
2年基层时间已满,他带着别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不为人熟知的村落。
窗外风景飞逝,他想起那个总是穿白衬衣和牛仔裤的短发女人。
也许他们算不上“露水情缘”,但她终究曾在他心里留下印迹。
他也要感谢她,是她让自己感觉到,心原来也可以为别人而跳的。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