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武台耽搁了些许时辰,近缘和近心近月一起回的先知阁。
苍牧不在,应该是去了渡己阁还未归,不过要到了晚饭的时辰,近心做主,今日新弟子入门,先知阁有喜事,应当备几个好菜,待师父回来再一同用饭,热闹热闹。
近缘向来是听从安排的角儿,听她说要弄得丰盛一些,便提出要给她打下手,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身为尊主,苍牧的一切日常用度自是不缺,厨房里的各式材料也是门中差人去山脚下取的各种新鲜食材。
拂云门弟子不少,外门和内门算上这次新招的弟子,已有二百余人,有些难以管教又有些天赋的弟子便会被罚去山脚下干些杂活历练,种菜便是最简单的,好几块儿地,少也有十余人,由专人管着,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供给山上每日的吃食足够。
近心便挑了些当季的蔬菜和一些肉类,准备大干一番,显显身手。
这些日子近缘不在,凡有事,大多是近心操持,只是看见师父苍牧又皱起的眉头时,却仍要泄气。
“往后还是交给近缘吧,我这手艺若是再糟蹋师父几回,恐是要吃出些毛病来。”
近心虽有心,而力不足。每次做的食物,卖相极好,吃到嘴里却总也觉得有股怪味,苍牧常劝慰她说多做几次总会熟能生巧,只是这些年跟着近缘也学了不少,所出菜肴仍是难以下咽,倒也是一种本事。
“大师兄总夸你心灵手巧,却不想如此灵巧的手难在了做饭上。”苍南凡在先知阁议事,便总夸她这弟子好学手巧,做事仔细周全,倒不知她是个烧饭的苦主,每每为这菜肴发愁。
近缘在旁顾忌着师父还在,总也不好大声发笑,忍得辛苦。
“师父,快管管你徒弟!”近心撒娇,要去拉苍牧的衣袖,被她借着喝汤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近心也没留意,见师父不管,再不去求她,转身装作生气锤打起近缘来,两人装模作样打作一团。
近月算是看得稀奇了,她原以为以苍牧的性子立下的规矩多少会有食不言这条,却没想到吃饭时会这般随意,一时松了口气,不再拘束,先盛了碗滋味不错的汤。
饭就在这般轻松气氛中用完了,时辰尚早,近心邀近月去观云台赏月品茶。
夜空星星点点,月亮打了弯儿,让近心想起大师姐近清,她就好像众星捧月的那个月亮。
近清总是独来独往,行踪不定,明明是乾元,身段性子却像个坤泽,连声音也如细雨一般温柔。近清
时常让她想起自己在京都见过的那些富家坤泽小姐,温良清透,好似一块古玉,又镶着显眼的玛瑙晶石,叫人总也忽视不了她身上散发的独属于她的光芒。
可真是叫人心痒。
近心叹口气,给近月倒了杯茶,同她说起故事来。
是师父的趣事。师父是门主的关门弟子,年龄也最小,所以自入门起,便得了许多宠爱,不仅是门主的,还有其他四位尊主的,从小便事事偏爱于她。
按说就算是门内弟子,剑法内功也可交由外门的长老负责。前四位尊主便是如此,直到学到第六层,才由门主亲自教授。
只是到了苍牧这里,一切都是门主亲力亲为,教授剑法不过三年有余,苍牧就有赶超四位尊主的苗头,到了今日就更是独到,有好事者称其为“天下第一剑”,便可观其剑术之精妙。
有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行至何处都能得一份尊重,她和师父一起外出办事时,也就得了不少方便。她往日跟在苍牧身边下山游历过几次,也认识了不少人。偶尔一次下山办事或单纯游玩,修道的人见了她,总会优待。
不过一餐饭,一间房,一壶茶,皆是心意,次数多了,她也知道回礼,前前后后,也送出去不少对旁人来说难能可贵,在拂云门中却是平常之物的功法心得。
一些她跟在苍牧身边的所见所闻,一时无法全部倾告,后日机会几多,烹茶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