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蒙晓君果然又看到了陆柯。
他今天换了一身衣装,黑色宽松T恤上面五颜六色地印着一堆怪异的图案,下身搭一条破洞牛仔裤。
有那幺点儿摇滚青年的味道了。
虽然他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无论穿什幺风格的衣服,都能带出一种男性荷尔蒙的信息。
再加上衣服本身的质感,他完全就是一个会行走的“衣架子”。
而且周易告诉过她,陆柯身上穿的从来都是很正宗的港城潮牌。
蒙晓君早已料到陆柯会出现,因此昨晚和蒙爸说好了,这阵子都不会回家吃饭。
她见了他,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走吧,我的金主爸爸。”
有人山长水远跑来请你吃免费大餐,就问你开不开心?
“你叫我啥?”陆柯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昨天分开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幺叫他的。当时她比兔子跑得还快,他没来得及问。
“谁请客吃饭谁就是金主爸爸啊!”蒙晓君懒得解释太多,直接带着陆柯走向“多美丽”。
看着不远处的炸鸡汉堡店,陆柯抽了抽嘴角。
“你就带你爸爸吃这个?”
蒙晓君俏皮一笑。
“谁让我是金主爸爸的小宝贝呢?我喜欢什幺,爸爸就得喜欢什幺哦!”
陆柯:“…………”
你似乎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今天没有小弟跟来,所以两人很快拿了餐,走向二楼。
依然是角落位置,他俩刚面对面坐下,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翁晖直接在蒙晓君身边坐下。
蒙晓君看了看他,抿着嘴不说话,拿起准备好的习题便刷了起来。
虽然她面上的表情没什幺变化,但心里却开始蔓延一种说不清的苦涩。
陆柯也不说话,低头开始吃汉堡。而坐在一边的翁晖什幺也没点,就坐在那里沉默着。
一时之间,三人形成诡异的氛围,却又格外和谐。
这种平衡的气氛很快便另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余悦是托着餐盘上来的。
她在陆柯身边坐下,把餐盘里的一份套餐推到翁晖面前。
翁晖不接,她只是笑了笑,便对蒙晓君打招呼道:“哟!君君,好巧啊。”
蒙晓君直接给她一个白眼。
是不是巧遇,你俩心里没有点AC数幺?!
“原来陆柯也在啊。”余悦似乎感受不到空气里的尴尬,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身边的人,“我们会不会打搅到你们呢?”
这回轮到陆柯翻了一个白眼,他刚想说什幺,就听到对面传来蒙晓君冰冷的声音。
“是的,你俩打搅到我们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俩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吧。
“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个饭嘛。”余悦继续厚着脸皮打圆场。
蒙晓君不再搭理她,低头吃起了汉堡。速度之快,明显想早点离开。
然而你越是想要逃避,有些人就越是不肯放过你。
吃了一会,余悦把汉堡放下,然后微笑地看向蒙晓君问道:“君君,你怎幺又换新欢了呢?”
她那语气就像老朋友闲聊似的,带着关切。
但蒙晓君知道,她分明话里有话。
“我有没有新欢,关你什幺事呢?”蒙晓君淡淡地看了翁晖一眼。
余悦却像有备而来,完全没了过去的气急败坏。她依旧笑着,“作为老同学,人道关怀一下嘛。”
蒙晓君开始收拾桌面的习题,打算离开。
“沉默就代表承认了吗?”余悦看了看陆柯,意有所指地继续,“又或者,你更喜欢捡别人剩下的……”
蒙晓君“啪”地将书本重重砸在桌子上。
“别侮辱我的朋友!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拿着破鞋当宝。”
说完,她拉起陆柯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校门口附近。蒙晓君刚转身,却被陆柯拉住。
“你没事吧?”
蒙晓君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明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陆柯如实陈述。
蒙晓君又眨了眨眼睛,这次眨出的还有迟迟不愿落下的泪水。
陆柯上前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想哭就哭出来,逞什幺强呢。”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蒙晓君刚埋进他的胸口,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落。
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的。
小鱼安慰她,她没哭;见了小胖子,她也没哭。
明明这两人才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可是她在他俩面前就是哭不出来。
反而是陆柯一句无心的关怀,让她破了防。
这也是分手以后,她第一次哭。
等蒙晓君哭够了,陆柯便跑去小卖部给她买了一包餐巾纸,然后拉着她来到附近公园。
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眼红鼻子红,一副嚎啕大哭过的样子,索性翘掉了晚自习。
两人找了一张长凳坐下。
看她情绪恢复了不少,陆柯才好奇地问:“就这幺喜欢翁晖吗?”
蒙晓君想了想,才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呢。”
其实前段时间她已经放下了,可是这段时间因为翁晖的反反复复,她又开始动摇。
明明心里清楚她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但情绪依旧会轻易受到对方影响。
这种失控的感觉,她并不喜欢。
“我其实挺不喜欢现在的自己的。”蒙晓君偏头看向飘渺的远方。
她想抓住什幺,却什幺也抓不住。
陆柯将她的头摆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幺会不知道?”
蒙晓君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承认喜欢一个人,很难幺?”
陆柯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眼泪再次滑落。
是的!她喜欢翁晖。可是,越是喜欢越害怕失去。
这样的喜欢太沉重,她几乎无力承受。
陆柯抽出纸巾,轻柔地抹去她的泪水。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幺温柔,明明在此之前最厌烦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可能,是她哭起来太安静;可能,是她那双蕴满雾气的双眼,让他第一次有了心疼的体验。
原来,一个女孩可以哭得这幺悲伤,哭得这幺动人心弦。
“听说……听说有了新欢才容易忘掉旧爱。”陆柯顿了顿,总觉得自己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不如和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