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睡多久了?
戚绛染浑身酸疼地从贵妃椅上起身,虽师丈特制的舒眠香有着让人进入深层睡眠的功效,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全身放松、精神回笼的功效,但对于筋肉上的疲惫就无此效果了。
所以当她一下贵妃椅,便因双腿的酸软而瘫跪在地,废了好大的劲,才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重新坐上椅子。
此刻的她,只想狠睡上三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动的静养着,但当她看到沉睡于不远处的寒骑渊,脸色有着过耗的惨白,当大夫的职责还是催使着她无法如此的懈怠。
牙一咬,手一撑,硬是从贵妃椅站起身,行动如只被辗压过无数次的青蛙般,蹒跚地走至圆桌前,先给自己喂几颗补气活血与止疼的丹药,休息片刻,待身子不那么沉重,才拎着药箱走至寒冰床边,拉过放于一旁的圆凳坐上,为寒骑渊诊视情况。
戚绛染本拧结的眉间,在感受到寒骑渊先前混乱的脉搏,开始有了一定的规序时,终获了舒展。
在昨日含毒的精阳泄出后,毒已可确定解了七成,未来无须再经由交欢来压制毒性了。
起身掀起盖于他身上的毯子,双眼不受控地瞄向昨日将她榨个干净的龙茎,布满疤痕的小脸随即一热,狼狈的别开,但她旋即想起自己的身份,便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能为昨日的一切受影响,只是当她瞧见龙茎上昨日护卫未清理干净的处子血渍,心便一阵无法控制的跳跃,叫她抚着紧闷的胸口又跌回了圆凳上。
她不知是昨日激战导致体虚的结果?或是体内的毒被搅乱的缘故?抑或是其它她无法解释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她此刻皆不能受此影响,毕竟她是眼前这个男孩的大夫。
她的转念让本乱跳的心慢慢趋于和缓,拿出放于药箱中的金针,开始为寒骑渊全身尚处于序乱的气打通,让他疲虚的身子可以早些拨乱反正。
一刻钟后,冰凉的指尖再次搭上寒骑渊的手脉上,得到了她需要的回应,便从药箱中拿出药盅来,依比例倒入几颗她调制的不同药丹入药盅内,捣烂,拿出消毒好的柳叶刀往自己的指腹一割,紫红的鲜血便自指尖滴入药盅中,以药杵将两者结合在一起,随后注入些清水进去,化成汤药,倒入摆置一旁的瓷碗中。
扶起依然沉睡中的寒骑渊,先是试探性地喂两口,确定他能自主吞咽,才一点一点地将剩余的汤药喂入他的口中。
为他拭去嘴角的残药,放平,拉上毯子,让他能睡得安稳。
终于可以松口气的她,坐在床边抚着他消瘦凹陷的脸颊,嘴角扬起安心的笑。
「孩子,没事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你便不用再那般痛苦了。」
接下来只要固定饮以她的血为引的解毒药半年,便可抑制毒性,痊愈指日可待。
虽以交合来解毒是最稳妥且快速的办法,只是当她一想起两人不久前的交战。
那肌肤与体液的摩擦与交融,还是叫她感到深深的抗拒与不知所措,叫她难以继续。
毕竟两人无论怎么说都是陌生人,加上两人更是医患关系,持续用那种方式治疗,恐会让正道的医疗方式出现了偏移,毕竟她师父的医疗方式在如何的离经叛道,也从未偏离过正道。
此次她这么做已是荒唐了,今日过后,不可再有下次了,不然,便与她那不择手段的亲父无异了。
先为寒骑渊施针,加固他的心脉,让毒液无法继续侵犯,并喂了几颗回复元气的药丸,不然他这样长时间没有进食,没毒死也饿死了。
为寒骑渊做完一连串的诊治后,她才戴上纱笠,开门问了守门侍卫今日的时日,才知自己已睡了整整一日了。
中间静水皇后有来探视过一回,但因她还睡着,静水皇后怕打扰到她,在交代一句要她好好歇息后便走人了。
显然是门外的近侍已将寒骑渊的情况大致告知了静水皇后,不然以静水皇后外表看似端庄大度,实则多疑寡情的性格,怎可能让她如此安歇。
毕竟先前为她诊治头疾时,可是夜半不顾她才睡一个时辰便又叫她去床边侍疾,即使她头疾已解顺利睡去,也不容她离去,直至她三日后能正常入睡,才放她回去,而那三日,她几乎睡不到一刻,是个自私到近乎冷血的女人。
她必须快些把这个静水太子给治好,不然这里的气氛真的冰冷且窒闷的叫她备感束缚。
跟外头的近侍要了热水,在浴盆内加了些行血化瘀的药材,准备缓解下自己前日交合后带来的酸痛与瘀伤。
她坐在桶中,规划着她接下来对于寒骑渊的疗程,正想着该如何从众多的解毒药中,挑选出最适宜也最有效的搭配时,眼却不经意地瞟见寒骑渊在她身上留下的点点红斑,与她身上陈旧的紫黑毒疤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画面叫她不经想起前夜的一切,脸瞬间胀红,耳尖热烫热烫的,心脏更是不受控地鼓噪起来。
摇了下头,逼自己忘了那一夜的一切,便急急地要从刚泡热的浴盆中出来,套上一旁早已备好的衣物,边穿边提醒自己的身份与来此的目的。
穿好,便坐到桌前整理自己的药箱,研拟下一步的疗程,让自己混乱的思维归于身为医者该有的理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