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绛染不晓得自己后来睡了多久,只知醒来后,本涣散的精神已回笼了泰半。
只是床内被床幔遮掩住的光线,加上长时间的困睡,导致嫌少赖床的她,竟疏懒的想在这张床上多赖些时日,因她竟喜欢上这空间里的气息,带给她满满的安心感。
闭上眼才想多赖上一阵时,这时时空有些错乱的她,才忆起自己身处何处,还有来此处为何因时,便急急撑起身子,准备起身去诊视寒骑渊的身体。
可她才掀开床幔,一名外表斯文温儒,嘴角却挂着习惯性痞笑的俊帅男子,大胆地安坐于寒骑渊的书桌前,支着性感的下巴,以一种包容中却带着些许责备的眼望着她。
戚绛染一见到那人,心头随即一震。
那人正是她的同门师兄——宋云开。
「云开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中带着审视地问道。
宋云开为她的忘性气愤地横瞪了她一眼,起身,搬了张小凳坐到床边才缓缓回道。
「就知道妳这臭ㄚ头又忘了!师父不是让妳医治完皇后的病情后,便搭我的顺风车去炼燏吗?妳可知道,我在皇宫外足足等了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整整九日,吃不下睡不好,担心着妳是不是被这诺大的静水皇宫给吃了,竟连半点消息都不捎给我!」
经由宋云开的提醒,她才想起她同她师父间的约定。
「可我也有跟师父说,我会自己去炼燏的,毕竟你才新婚不久,正如胶似漆,我怎么好打扰。」
她无视自己此刻的衣着与头发散乱无比,毫无男女之防地从被窝中起身,坐在床边,如做错事被自己兄长抓个正着的小女孩般,以畏缩带着歉然的神情望着他,希望能获得他的谅解。
宋云开一看到戚绛染那可怜巴巴的双眼,疼爱之情还是胜过了苛责,毕竟他这小师妹自小就身世坎坷,众师兄姊无不宠溺呵护,他自然也是不遑多让,但他还是要念上几句,不然她为了救人,常忘了自身的安危,此点很不可取。
「妳也知道我正与妳师嫂如胶似漆中,还这样搞我!师父不是同妳说了,定要妳与我同车前去吗?就是担心妳又这么一路义诊到炼燏去了,等妳到了,都过大半年了,这中秋还过不过啊!我可是十分期待师父主办的烤肉节啊!别坏了我的期待!」
毕竟一年才这么一回,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年了,他可不要啊!
「大半年,夸张了。」戚绛染忍不住的抗议。
「是吗?会夸张吗?」宋云开瞇着怀疑的眼瞪着她,逼她说实话。
敌不过宋云开的逼问,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高举双手投降,承认了自己的鸡婆。
「妳呦!鸡婆的性格比师父多出十倍,常给自己惹下不少麻烦妳会不知道吗?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是学不乖!先前妳不就为了救个因特殊疾病,腹大如八月,差点被她父亲沉塘的女孩,害得自己差点也被当成是妖孽一并给沉了塘吗?除了这个例子外,还有其它的例子,需要我一一说出来『提醒』妳吗?」
说到这里,宋云开气愤地用力戳了下她光裸的额头,提醒着她恐怖的冥顽不灵。
自知自己这劣根性难除,也只能嗤牙抚着额忍下这疼痛,忙转移话题。
「师兄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静水皇宫,而且这里还是太子寝殿,这里有重重的防卫你是怎么进来的?」
戚绛染紧张地张望着室内的一切,确定室内只有他们两人后,她才敢松口气。
「妳忘了吗?妳师兄我的本业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商人,我又有南疆大陆的皇商腰牌撑腰,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了,畅通无阻的很。」
宋云开的自大总是叫她不知该笑还是佩服,因他正如她师父所说,是天下第一不要脸的死不要脸。
但有他在,所有妳不敢说的,不想做的事,他通通都会为妳达成,是个不会让身边人委屈的好人,这也是为何她师父这么倚重他的原因了。
「师兄!正经点,你是怎么进来的?你那张皇商腰牌再无所不能,也无法让你直接进来静水国的太子寝殿中吧?」戚绛染将床幔挂上一旁的金勾上,下床拒绝这个总爱四两拨千金的宋云开如此的愚弄她。
宋云开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救人,却莫名被卷进皇权夺位的阴谋中的小师妹。
要他怎么跟她说,有人怀疑她是某些不安于室,硬是要来乱的王八派来的奸细,放他进来,就是要让他进来来认人的。
他思索了下,决定还是让他这个憨憨不知宫廷险恶的小师妹继续憨憨下去。
毕竟这样的阴暗,本就不是她能面对的,她太天真,太容易信任人了,不然……这次的治疗就不会让她亏损如此之大了。
伸手将脸色泛白的她推坐回床,他本玩世不恭的脸蓦地一沉,疾言厉色地问:「这次耗了多少血?不然我把妳的脉象时,怎么会那样的涩结?」
唉!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