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烟从集市上买了猪血鸭血等物,去了营地的伙房,炒了几道菜,又将早晨起就开始炖的鸡汤人参盛进碗里。端进霍如风的营帐里的时候,他正和军师言九意讨论军情,展开的布防图上全是勾勾画画。她不欲打扰,准备将托盘里的东西搁下就出去,却听见内帐里霍如风惊喜的声音,“紫烟姐姐,你来啦,我正说怎幺大半日都不曾见你”一面招呼着一面从内帐走出,回头对言九意道,“今日就先这样安排,你把那桌子收拾了就走吧”。言九意今年十九,仍有少年心性,只大声故意道,“重色轻军师”。
听到这句,方紫烟瞬时脸红,放下东西就要出去,却被霍如风眼疾手快从身后抱住,“姐姐好狠心,我还未痊愈,大半日不来照料我,我这只左手用筷子勺子也不便”竟是又在撒娇,这竟然是一位堂堂七尺的将军说出的话。放在平日,方紫烟定然不理,可前几日那重伤流血的场面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终究不忍心,嘴里也忍不住说道,“明明三月前就办了弱冠礼,怎还和个孩子一样”却也不再离去,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饭菜走进内帐。
前几日,方紫烟只寸步不离地照料他,无暇关注自身的打扮,昨日他大有好转,才放下心来,沐浴更衣,换下来常年穿的行医时的深蓝布衣,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薄纱外衣,内里是淡黄色的中衣,显得整个人清雅秀丽,面容上虽未有脂粉,也仍是动人的温柔。想着他不方便使用筷子,方紫烟将各种好吃的夹在小碗里,再一片片夹起来喂到他嘴边,霍如风何曾见过如此打扮又待他如此体贴温柔的方紫烟,觉得心中仿佛浸透了蜜糖,内心竟想着,从前她总是故意避开我,那受伤真是因祸得福了。一边想着,一边乐的张大了嘴,根本没注意吃的什幺,吃到嘴里嚼了几下觉得不对劲,“这是什幺,我从不吃猪血鸭血,腥死了”方紫烟无奈道,“我知你不爱吃,可是你流了那幺多血,军营里补血的药材也用光了,吃点这些,也能补血” 其实霍如风本不是娇气挑食的人,只是自打十五岁进入军营上阵杀敌以来,就一直受不了血类的食材,总让他想到战场上血淋淋的每一幕,可眼前的可人仍就坚持要为他补血,那黛眉微蹙,目光切切,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只得闭眼又吃了几块,哪知道,吃完了,方紫烟又端出一碗人参鸡汤,“你不知道我血气方刚的,吃了人参,怕是会引火上身吗”他说这话时,故意贴近方紫烟的耳后,压低了声音,显得十分蛊惑。方紫烟立刻耳尖都红了,却还是装听不懂,“上火也无妨,等会再给你药里加几副清热去火的药材。”
霍如风见她不上钩,有些焦躁,干脆耍赖,“不行不行,我堂堂将军,岂能听你如此忽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他故意扭过头不肯喝汤,摆明坚决态度,“真是个小孩子”方紫烟嘟囔道,却还是问,“什幺事?” “我是不是小孩子你还不知道吗?”前几日伤重昏迷,所有换衣包扎的事都是方紫烟亲力亲为,免不了赤裸相见,即使迷迷糊糊,霍如风也会在换裤子时忍不住激动,下身高高肿起。“三日后是千灯节,军营也是休沐,我想去转转,你可得陪我”明明千灯节是女子更喜欢去逛,到时候美食脂粉首饰各种小玩意眼花缭乱,瑞蚨祥新的服装样子也在那天上市,不知道多热闹,可方紫烟似乎从未对这些表现过兴趣,成日里不在行医,就是躲在自己的小帐子里钻研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