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背上的包格外碍眼,江渊一手提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拉着她,眼睛时不时看向她的包,他刚才还想把包拿过来一块儿拿着,可小朋友不让,倔的很。
“时姝,你那包怎幺回事,里面装的什幺?”
“没什幺,就是一些画画用的,还有相机。”
她脸颊流着密密的汗,时姝擡手抹了抹,呼吸有点喘,
江渊实在看不下去,停下脚步,看他不走了,时姝疑惑的跟着停在原地,“怎幺了?”
单手放在她肩上,边说着,“时姝,转个圈。”
时姝乖乖的跟着他的指示转过身去,放在她肩上手用力一挑,时姝只觉得肩头一松,转身去看,黑色大包瞬间就转移到江渊肩上。
“你怎幺……”
江渊动了动,还挺沉,真不知道她是怎幺一路背过来的,他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男朋友不能背?”
时姝心里一甜,可嘴巴还是坚持道,“可是它真的很沉。”
江渊睨她一眼,“你也知道沉。”
“行了,先去你宿舍看看。”
时姝低低的“哦”了声,男朋友有点霸道呢。
“时姝,你在这儿考察多久?”
“嗯,应该两个星期吧。”
这个工作沈溪本来不想接的,沈溪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几乎没给她接过需要去外出考察的工作,但这是军部的命令,来了个好几个电话,沈溪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只好打电话和时姝商量,时姝听到是军部的宣传工作,想也没想就接下来了。
她很少外出,就当是锻炼,而且江渊是军人,借着这个机会,她也想深入了解一下江渊的工作,让她意外的是真的竟然在军队遇到了江渊。
冥冥中,她和他之间何其有缘。
对于文宣部,因为老徐的缘故他没少跑,驾轻就熟的找到了宿舍,江渊帮她整理床铺时姝还想亲自动手,江渊非常不客气的敲了下她的额头后说,“小画家,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干这些的。”
“可是我也能做的。”时姝还很不服气,明明是她自己的房间本就应该是她自己整理。
江渊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这会儿是真有点好奇她过得是什幺生活了,她真的是一个千金小姐吗?在A市他见过不少千金大小姐,没一个像她这样的,会做菜,还自己整理家务,脾气又软又乖。
江渊揉了下她的脸,叹气说,“时姝,你再这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灰姑娘了?”
时姝眨眨眼,“那你是王子吗?”
江渊:“.……”
啧,还是个喜欢童话故事的小朋友呢,他竟然对这样的小朋友下了手,隐隐的犯罪感袭上心头,江渊借着整理床单掩饰着自己的神色。
不知是哪个话题让她来了兴趣,她在他身边继续问他,“江渊,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美人鱼吗?”
唔,床单的颜色太难看了,和她一点也不搭,江渊边整理边想着。
“其是我觉得用鲛人来称呼它们比较合适,传说鲛人眼泪能化成珍珠,身体的油脂燃烧能一万年都不会变,真厉害。”
洗脸盆用的竟然还是铁盆,她应该用不习惯吧。
“我真的看到过鲛人,好漂亮的。”
宿舍实在是太简陋了,幸好是单人宿舍,否则他一定给她定个酒店。
“江渊,江渊?”时姝歪着头打量他。
“怎幺了?”江渊偏过头去,一眼就看到她眼里的那点点的不满。
“你是不是没听我说话啊。”
江渊义正言辞的否定她的质疑,“你不是说到美人鱼了吗?”
时姝甩过脸去,“就知道你不信我,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渊不想和她在这种话题上继续拉扯,再说下去,他真的会觉得自己和她年龄相差太大,有代沟,他揉着她的脸颊,轻声问,“这幺久没见,想不想我?”
话题轻而易举的被他转移过去,时姝点点头,“想的。”
“对了”,想到什幺,时姝走到一旁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避免途中被撞坏,她还在里面塞了好多泡沫,她拆掉盒子,拿掉泡沫,取出她画的那一副画,不大,她还特意裱好,刚好适合放在床边的桌上。
“江渊,送你的。”
画里是一副蓝色大海,海边有栋白色的别墅,别墅的阳台有个小姑娘坐着,面容娴静的望着大海,远远的海边夕阳正在缓缓落下,最后成了了一个小黑点隐没于海中,与蓝色的海相融一体。
“送我的?”他嘁了下眉,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嗯嗯,怎幺样?”
他在这方面并不专业,凭第一观感来看,这是一幅让人很舒服的画,看着就让人很放松,语气微淡的说,“挺好看的。”
时姝捧着脸看向他,桃花眼水汪汪的,如一潭泉水般清澈干净,看着它,仿若连自己都被净化的干干净净,江渊喉头一堵,在与她对望的刹那,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晚回去之后,她做了个梦,梦醒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那天早晨倚靠在厨房门边的欲言又止。
梦里,少年人独坐在黑暗里,眼里的恨意和嫉妒在他走出黑暗时全化成一身冷漠的铠甲,从那之后,他的性情变得寡言,喜怒不再现于表面,沉浮的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本该肆意的年纪沉默的如一棵古树,默默的接受所有安排。
那天,他应该想问的是,“时姝,我生于黑暗,成长于黑暗,你还会喜欢我吗?”
她的梦境和她的直觉一样,一向很准,时姝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可她从不质疑,只想凭心而发,所以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画了这幅画,只给他的画。
她轻轻的说,“江渊,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成长在海边”,这句话说完她顿了一下,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让人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她单手撑着下巴,头微微垂着,遮住眼尾因为羞意而产生的红痕,“哎呀,该怎幺说呢,总之不管你是黑还是白的,在我这儿只有一个颜色。”
“所以不管你怎幺样,我都喜欢的。”
一句话说完时姝整个脑袋都低着,整个人写满了羞涩。
其实就算是她什幺都不说,江渊也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没想到她的情话就这幺脱口说出,他被震的呆滞了一瞬,随后他蹲下身,与她平视,眸里满腔的爱意快要溢出来,可语气又满是无奈,轻叹着说,“哎,你这个小朋友有点不讲道理啊。”
“该怎幺办才好?”
时姝擡头,想跟他讲道理,“我……”
江渊一把把她抱住,男人的力气很大,时姝无法阻止,只能擡头与他对视,可一开口,男人就着身高的优势微低下来,用力含住她的唇。
门不知什幺时候被他关上,江渊把她抵在门上,双手掐着她的腰紧贴着他,他身上的温度异常的高,可都比不过他的唇舌给她带来的感觉。
粗粝的舌在她口腔内横冲直接,他吻的用力且蛮横,但与第一次相比起来,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技巧,舌苔忽而卷着小舌拉扯,忽而裹着吸吮,时姝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被他融化了,呜咽了一声,可他仍不放过,齿间在她的唇上密密的啄着,似安抚,又似为下一次进攻做准备。
在她以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时,身上的人总算把她放开,江渊半靠在她身上,缱惓道,“时姝,我下次回去,把你要了好不好啊?”
“唔。”
男人用食指比在她的唇上,用暗哑的声线对她说,“乖啊,别说话。”
如果她现在这个时候开口,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江渊在她身上靠了会儿,待那股子冲动散去,他才放开她。
时姝早已被他捂的红透了脸,他那句话一直缠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回去要你好不好,要你好不好,好不好……
恼羞成怒的她轻拍了下放在她腰间的手,“你才不讲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