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天台的风总是很大。
童安把小饼干放到嘴里,奶香味的小熊在她嘴里化开。她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俯瞰着整个帝国学校,高大耸立的白色建筑,像蚂蚁一样的走走停停的小人,高科技的悬空代步工具。风把她的发梢吹起,凉丝丝的,很舒服。
她身边坐下来一个人。
她扭头,看见克劳德的身影。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克劳德总是会离开他的“领地”,到童安这里坐一坐,聊上两句话,或者要一片小饼干。
现在他坐在童安旁边,冲她摊开手掌。
童安依依不舍地挑了一块最小的小熊饼干放到他手心里。
“省着点吃,”她说,“最后一包了。”
克劳德把饼干放到嘴里,嘎吱嘎吱咽下去,说:“好。”
童安:……
呔!你个嚼牡丹的黑狼,把我姐的饼干吐出来!
那天克劳德瓜分完童安的最后一包小饼干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圆圆的项圈,黑色皮质的,最中间挂了一颗银色的星星,项圈里面特意做松了,铺着软软的绒毛。
他把那个项圈递给童安,说:“送给你。”
童安怔住了,心想这难道这是黑狼族什幺特殊的表达友谊的方式?互相送项圈以示友好吗?
她十分感动,但是还是婉拒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带着项圈,总觉得在玩什幺不好的play。
克劳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童安注意到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像难过的狗狗一样贴在了头上。
“别难过啊,”童安最见不得难过的狗狗,绞尽脑汁问:“要不,我送你一个这样的项链吧?”她问,“给你挑个黑色的,和这个一样的款式,买最贵的送你。”
克劳德说:“好。”
童安高兴地看到他的耳朵重新竖了起来。
童安说到做到,跑了好几个大商场,终于挑到了一个和克劳德那个款式差不多的项链,造型特意做成了介于项链和项圈之间的样子,用柔软的黑色皮革裁成的,中间有个皮带一样的扣,里面垫了绵软的绒毛,童安戴在脖子试了一下,发现确实不会难受,就下单了。
顺带一提,那个项圈非常昂贵,把童安一个月又打黑拳又当家教赚来的钱全花了。
克劳德应该很喜欢这个礼物,虽然他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他蹲下来,把项圈放在童安手上,冲她扬了扬脖子,露出流畅的颈部线条和凸起的喉结,示意她帮他戴上。
童安把项链扣在他的脖子上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喉结,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她放下手,碾了碾手指,感觉温热的触感还留在自己指尖上。
克劳德蹲着,温顺地仰着头看她,他有力的肌肉包裹在衬衣里面,裤子上烙出了清晰的肌肉线条。他看着她,脖子上套着那个黑色的项链。
真奇怪。她有些好笑地想,看着克劳德绿色的,冷漠的眼睛。
好像真的给自己的小狗套上了项圈。
她克制住自己摸摸他的头的冲动,笑了一下。
“已经好了。”她说。
37.
童安第二天一大早就靠着顽强的毅力,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算算时间,她可能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克劳德居然还没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时不时用舌头舔舔她的脸和耳朵。
童安把他推开,晃了晃脑袋,他们昨晚胡搞到深夜,克劳德射的东西又多又浓稠,射精的时候阴茎头部还会成结,卡在她的宫口,带来漫长到折磨的快感。那些东西混着她自己的水流到了床单上,把床单浸得不成样子。
童安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坚持要下床,她轻轻踢了克劳德一脚:“去开窗,我去洗被单。”
童安身体一轻,克劳德把她从腿弯抱起来,像抱一只猫一样轻松,然后把她放到壁炉旁边的地毯上,那里又软又暖,很适合睡觉。
“我去洗。”他说。
童安本来就困得睁不开眼,下身还钝钝的疼,闻言她揪着克劳德的袖子。
“你会好好洗的吧。”她强撑着看着克劳德的眼睛,问。
“会。”克劳德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暖暖的。“睡吧。”
童安倒头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睡醒,已经是中午了。她打着哈欠出房门,马克西正在厨房煲汤,克劳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可算醒了,”马克西往汤里放了一把盐,回头斜觑了童安一眼:“离我远点,别靠过来——你闻闻你那一身味儿!”
童安只好把脚步停在厨房门口,她没反应过来,闻了闻自己的手背:“什幺味儿?”
马克西叹了一口气,隔空戳戳她的额头:“童安大人,人类真是迟钝的生物……你身上全是那头狼的臭味,你们昨晚做了一晚上?”
童安:……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见多识广了,童安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地咳嗽一声。
“你的汤煲好了吧?”
“转移话题是没用的。”马克西笑得风情万种,“你的耳朵红了,童安大人。”
马克西的兽型是只红色的狐狸,同样是嗅觉敏锐的动物,无怪乎马克西一闻就知道他们发生了什幺。
“是是是,”童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做了做了,都是成年人了,做就做了吧。”
马克西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童安大人……这句话本来不该由我来说的。但是兽人,特别是血统纯正的兽人,都是对伴侣占有欲很强的物种。”她迟疑地说:“他们的性欲不管是不是在发热期都非常旺盛,那种偏执的独占欲,可能会伤害到他们的伴侣。”
她顿了一下:“童安大人,您虽然在战场上救过我,但在我心中,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东方人纤细的长相,还有童安明显没开窍的心,都让马克西担心童安会受欺负。
在马克西心里,童安是第一位的,如果克劳德会伤害到童安,哪怕是凶恶的黑狼,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杀掉。
她垂下眼睫,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
在蛮荒之地生活,怎幺会有真正无害的人。
“不用担心我。”童安拉拉马克西的手,她对比她年纪大些的小姐姐都那幺撒娇,配上一双水灵灵的猫眼,撒娇总是无往不利。“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看着马克西,眼神明澈透亮,“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马克西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她怎幺忘了,她的小妹妹,是个强大而温柔的指挥官。
她曾经从天而降,驾驶着黑色的机甲闯入智械人堆,一人一剑把陷入绝境的她救出重围。马克西被机甲护在身后,在黑得看不清前路的黑暗中,她看见机甲的头盔分解消失,系着高马尾的小姑娘转过头,冲她露出一个明亮的笑。
“别担心。”年轻的东方小姑娘轻声说,“天要亮了。”
于是她在暗无天日中,看见了灼灼天光。
这是她的小妹妹,也是她的大英雄。
“好吧,我相信你。”马克西叹了一口气,“但是——”
童安歪头:“但是?”
“但是,不准怀孕。”马克西认真地说,“你年纪太小了,怀什幺孕!”
深陷母亲心态的马克西碎碎念:“谁敢让童安大人怀孕,老娘提刀就去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