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少女有一头铅灰色的长发,睡颜宁静又美好。她穿着昂贵的真丝睡衣,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印着零散的几颗红痕。
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林夏挂在嘴边的笑意僵住了。他慢慢放下酒杯,重新打量起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左边的青年有一头赤色的短发,零碎的流海从左边分出,往右边聚拢。他的耳边垂落两绺碎发,锋利的面部线条中透露出傲慢。他穿了件红色的西装风格双排扣外套,内衬是颜色更深的红色方领毛呢卫衣,一般人穿着会俗气的搭配,只用一枚黑金配色的胸针,就在他身上穿出了高级的层次感。挽起的袖口更是显现出一个人的桀骜不驯,紧绷的肌肉,骨节分明的手,表露出强烈的攻击性,犹如迎风傲然而立的雄狮,时刻准备着捍卫自己的领土。
坐在右边的青年,要比他温润得多。如果说杜嘉麟的气质是向外放,那他的气质就是向内收。他穿了件浅咖色的格纹呢子大衣,里面是件白色的针织衫,简洁而大气,温和又从容。同样是短发,差不多的发型却因为一副金丝眼镜有了改变,平光镜挡住了眼睛里的距离感,微笑的嘴唇更让他增添了几分可信度。与同伴犀利的薄唇不同,他的唇宽而扁,配上线条柔和流畅的长方脸,自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在其中。
杜嘉麟。艾子言。
林夏早就听说过两位同龄人的鼎鼎大名,在对韩贝的调查里,也有过关于几人爱恨纠葛的详细描述。但他没想到对手会这幺强势——以合作者的身份找上门来,再猝不及防地甩出情敌的姿态。
远离是不可能远离的。虽说是欠了人家的情,可生意人,最擅长的不就是翻脸不认账吗?
“看样子,二位是调查过我了。”
杜嘉麟哼笑一声:“是又怎样?”
“既然你们调查了我,就应该知道,我对韩贝的感情,不是这样一个人情就能断开的脆弱情感。我们已经有了结婚的准备,未来更会一起抚育我们的孩子长大成人。在这里奉劝二位一句……”他的目光徐徐扫过两个人的脸,“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该走的,不要强留。”
“哼……看来你也早就查过我们了。”既然话已说开,杜嘉麟翘起腿,不客气地展露出他那傲慢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态度,“当年放她走,是形势所迫,现在国内太平了,我自然要把人接回来。”
“韩贝从没和我提过你。”林夏弯起唇,笑着说出长满了刺的话,“在她心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是不是过去式,她说了可不算。”杜嘉麟扯了下唇角,丝毫不为他的话动容,“你可能不知道,在她回来以后,我们已经做过了。”
这一刀真的是捅得又准又狠,林夏的笑容差点绷不住。要不是早受过一次刺激,他现在已经动手了。
“强迫女人?杜先生可真是有胆识。难怪当年宝贝什幺也不要,也想从这里逃走,之后还一再和我强调,她不想再回来。”
“兄弟共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杜嘉麟冷笑一声,丝毫不把他话里的暗刺放在心上,“现在退出,小澜对你还能有个好印象,要是再固执,之后会发生什幺我可说不准。”
林夏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兄弟共妻……他从哪打探来的这些!他做的那些事,他又知道多少!
“好了,麟。我们今天来,可不是来吵架的。”就在气氛越发紧绷之际,艾子言适时地开了口,“实不相瞒,林先生。我们来这儿,是想和你谈一个合作。”
合作?什幺合作?
林夏警惕地打量着他。这看似温和的笑容,他真是再熟悉不过,表面一套虚伪的和善外表,内里的心机算计比谁都多。
艾子言……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在母家势颓、父亲偏心的情况下把权力抢过来抓到自己手里,还能在狐族溃烂成那样的情境下清理干净家族的败类,把家族从泥潭里拉起来……这家伙,可能比杜嘉麟还要不好对付。
“我们的诚意林先生也看到了,就是童杉被关押的地点。本来这件事应该是你我两方友好交流的起点,可刚才阿麟确实说了些不当的话。为表歉意,就再送您一份礼物吧。”
“林先生既然查过我们,应该知道,对小澜有意的不止我们两个。一个是鹿族的尤天君,这个人稍后再谈,另一个是蛇族的肖子晔……小澜现在就在他手里。”
这个消息,的确让林夏很惊讶。
他原本就是刚回国,根基不稳,肖子晔又藏得太深,一时片刻的根本挖不出来。
“他?韩贝不是在童柏那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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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越来越混乱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