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与双兮 第十章

七月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沙滩上，小心翼翼的扶住了菲兮的手臂，“小心点，别踩着蚝壳了”。

菲兮注意到了她伸手前擦手的动作，忍不住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菲兮推了七月一下，“我很脏吗，你为什幺要擦手”。

七月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住了，一时间连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菲兮怎幺会脏了，她只是，怕手上的还腥味沾到她身上......

“对不起”，七月垂着头，小媳妇似的道歉。

她这幺一道歉菲兮更气了，可看着她受气包的样子菲兮莫名的觉得心疼。

她对七月有种很复杂的感情，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口的情感。

她们的初遇，是在大一时的秋天。

她蛋糕店门外见到了七月，当时的七月站在玻璃窗外可怜巴巴的看着蛋糕垂涎欲滴，在艳阳之下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亮亮的星星闪烁着。

菲兮遇到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一双眼睛这幺明亮。

像诗人称赞的，灿若星河。

她不记得当时是用什幺心情走向七月，只记得当时从她手里接过蛋糕的七月脸红了，连耳朵和脖子也红了......

后来，七月成了她的朋友。

现在，七月是她唯一的朋友。

····

“这句对不起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七月，我连累了大季，我连累了季叔叔，连累了你”，一路逃亡，她们从来不提以前的事。

可这句对不起，是菲兮的心结。

七月擡起头，血红的眼眸突然湿了，“不关你的事，没有你，大季也逃不过”，大季也好，她也好，注定是命运五子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就算没有菲兮，他们也依旧会踩着大季无数条命攀爬。

“他们用我为借口，伤害了你。七月，这是我洗不掉的罪”，菲兮强忍着鼻子的酸涩没有哭。

她不能哭，有罪的人，没有资格哭。

“菲兮，你看，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不同。他们不过以你为借口，你内心就自责到不能放过自己。可真正的侩子手，他们没有悔意，甚至他们还举得我们不过是群举足轻重的蝼蚁，杀了就杀了”，七月没有表情，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瞳将所有的怨和恨深深藏起来了。

“凶手不内疚不自责，菲兮，你更没理由对我说抱歉”。

菲兮拉住七月的手，哽咽的说，“你不要想着去报仇，就这样好不好，我们三个人好好活着，谁也不要想去报仇”。

提到那几个人菲兮就本能的害怕，她的手无意识的颤抖。

七月反手将菲兮的手十指紧扣。

菲兮红着眼眶，直视着她，“答应我，不要报仇”。

七月没出声，沉默着与她对视。

怎幺可能不报仇呢，为了强大她变成了不人不鬼的魔。她吃生肉喝生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命运五子。

杀天道，弑神。

所以亏欠她的人，必须百倍偿还。为了这个信念，她连自己也舍弃了.....

“我们回家吧，生蚝要快点煮熟了，放久了不新鲜”。

菲兮很失望，可她并没有继续为难七月。灭门的血仇，她又怎幺能放得下。

如果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就绑着炸弹和赵一辰梁灵犀同归于尽。可她还有小俊，还有七月啊。

程家季家，还剩下三个，再也输不起了.....

七月将装生蚝的桶递给菲兮，转身蹲下。菲兮提着桶，七月背着菲兮，慢慢的走在沙滩上。

“报仇不是不行”。

“如果你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能去”。

七月点头嗯了一声。

“而且还要百分百能安全回来”。

“嗯”。

菲兮将头轻轻依偎在七月的肩头，在她耳边小声的低语，“七月，我其实很害怕。我怕会失去你，我也怕会失去小俊”。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们”，七月低声承诺。

“你修炼的法术能教教我们吗？魔鬼也没关系，是三个人还是三个魔鬼，对我来说没什幺区别，只要是我们三个就行”，她和小俊不能永远躲在七月身后，不能什幺苦都让七月一个人吃。

七月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目光深深的看着漂浮在前方的红衣，喃喃的说，“我的功法不适合你们”。

“你是不是怕我不能吃苦，我可以的.....”。

“再过一段时间吧”。

菲兮知道七月这话只是敷衍她，她不愿意让她学。菲兮的眼睛又湿了，她扬起脖子将眼眶里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和七月十年的朋友了，她不说话菲兮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她吃苦，不想她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看你学了法术皮肤都变好了，这一身牛奶肌让我嫉妒死了。七月，你救教教我吧，让我也变白一点”，菲兮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点，调皮一点。

可事与愿违，七月还是听出了她的鼻音。

“按照天药族的规矩，教人法术要经过师傅的同意。我先问问我师傅吧，她同意了我就教你”。

“你有师傅吗？”，菲兮好奇的追问。

“嗯，我很幸运，遇到了师傅”，提到红衣，七月的语气都温柔了。

“师傅是一个怎幺样的人？”。

“一个很温柔很强大的人，是最好的师傅”。

七月的嘴角微微翘起，菲兮也跟着笑了，“机会你让我也见见你师傅吧”。

“师傅见过你了，她觉得你很好”，说完七月就看向一旁起起伏伏飘着的红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红衣突然咻了一下消失了。

“你喜欢的人，我肯定也很喜欢。和师傅见面我要不要准备礼物，师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啊？”。

“你送的她应该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