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整理行李与采购生活用品外,何予莫四处与同学说我认识一个超厉害的大师,还开了一个微信群组,组名写「陈大师国际后援会」,看着这群组邀请名称我秒按拒绝,又生气又好笑地打电话给予莫,电话只响一声立即被接起,我抢先电话另一端开口说:
「何予莫,妳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弄这什幺群组,给我把群组解散!还有不要一直到处跟别人说陈师父事情,大家一直传讯息问东问西,这已经严重造成我的困扰了。」
「唉呀,陈大师是真的有本事大师耶,不是那种骗人的,需要我们帮他发扬光大,妳怎幺可以这幺冷漠,对了,妳可以给我陈大师连络电话吗?」
听着予莫根本与我不在同个频率上的话,我心中怒火又往上窜升不少,直接了当拒绝她:
「我不可能给妳陈师父连络方式,妳适可而止吧!再不停止这些无聊动作我就封锁妳,我们连朋友都不用当了,掰掰。」
我直接挂了电话,即使予莫拨电话过来也不接,将铃声按了静音后把手机放到一边,这时房门被打开,父亲满头大汗提着电饭煲与除湿机跟我说:
「我问过妳堂姊,她说住外面这两个绝对要有,晚点我再去买米跟青菜那些一起带过去,明天出发前我们再去市场买一些肉,不然妳没东西煮来吃。」
「爸,不用买青菜跟肉那些啦,这些容易坏掉而且我又不会煮菜!直接先吃外面就好,你不用准备那幺多东西,到时只有我们两人搬家,会搬到腰坏掉脸歪掉。」
「说的也是,不然买一袋米跟肉松给妳带去就好!这都可以放着没关系,妳除湿机就给它一直开,堂姊说山上很潮湿,反正房租含电费,尽管开不用担心!知道吗?」
「好啦,你别紧张,有什幺事情我都会打电话跟你说。」
「家里三个就妳让我最不放心,出生那时身体特差,常常被妳吓到,我怎幺可能不会紧张!还有我有买个高级水果礼盒,明天一起带过去跟房东请安,给房东好印象才会照顾妳。」
「好好好,您吩咐我照办,来,让小的我帮您倒杯茶,休息一下别再念啦!」
我笑嘻嘻拉着父亲的手离开房间,两人说着说着,一起玩起小时候最爱模仿电视频道的摔角,欢乐度过充满笑声的一晚。
隔日一早被比我还紧张的父亲挖起床,一看闹钟我脸垮到床下去,对着已经穿戴整齐喷了古龙水的父亲说:
「五点半?爸你会不会太夸张了,你是猴急国的国王吗?」
「没法,就整晚几乎没睡,只好把你挖起来陪我一起睡不饱。」
「…….我去刷牙,你早餐要吃什幺,我去看早餐店有没有开。」
「要吃汉堡加蛋、火腿三明治还有红茶,记得跟阿姨说红茶冰快加多一点。」
「好。」
我睡眼惺忪的走进厕所刷牙,用冰凉的水洗脸后才有些精神出门买早餐,此时早餐店阿姨正忙碌切吐司备料,台子上连个三明治都没有。
看样子我们真的太早起,站在店门口犹豫该不该打扰阿姨时,阿姨发现我站在门口,热情对着挥手打招呼:
「早安,进来看妳要吃什幺,阿姨马上做给妳。」
「阿姨早,我要两份汉堡蛋一份火腿三明治,还有一杯中冰红,冰块麻烦多点,要外带。」
阿姨熟练的拿起鸡蛋敲破,在铁板上煎的吱吱作响,因店里只有我一位客人,很快地阿姨将我点的餐做好交给我,阿姨一边找零一边问:
「今天怎幺这幺早?」
「因为要出门,我爸就提早挖我起来了。」
「喔?要出门玩呀,不错啊!」
「不是,是我要先搬去租的地方。」
「租的地方?阿,前几天我有听妳爸说过,不过妹妹啊,阿姨跟妳说,妳不要跟妳爸说喔,听说妳学校很阴,妳在那边住要小心捏,记得带个护身符过去。」
「好的,谢谢阿姨,我走啰。」
「好,再见喔!」
走在回家途中心里想着,还有哪个地方可以比我旧家还阴?再说我可是算见过大风大浪啊!
完全没将阿姨的提醒放在心上,提着早餐回家与父亲一同吃完后,父亲按了隔壁邻居电铃,请隔壁阿姨的儿子帮我一起搬行李到车上,电梯来来回回三四趟后总算都将行李搬完,跟邻居儿子道谢后,我们父女俩在车上乱聊些没营养内容,一路开着进到山中,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才看见我学校的欢迎莅临指引路牌。
父亲经过路牌后往右一转,开进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自然景观,我忍不住哀号:
「啊啊啊,老爸,我学校怎幺这幺偏僻!我刚好像还看到松鼠。」
「哪知道妳怎幺运气差成这样,数学选择题那些闭着眼睛用猜的,至少都可以猜到一分,哪知道妳竟然零分,这下考不上家里附近大学,只能考上远的要命山上这间,我真的有够佩服妳。」
我闭目无言感叹我的运气,虽然我是读文组的料,但是数学选择题可以整张试卷一题都没猜到,已经被班上同学列为校园奇谈之一,要不是文科项目都几近满分,不然看我理科一片满江红,可能连这间学校都上不了。
车子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下,欧式古典气息的外观让我一眼就爱上,下车后父亲开启后车厢,先将准备好的水果礼盒塞到我怀中,正要开口说话时,背后出现熟悉女声:
「梁爸爸您好,我是古水月。」
我转身看着前方依旧美丽不可方物,只是衣服换成一身紫色套装的水月观音,站在原地彻底傻眼,只见父亲客气笑着跟水月说:
「古老师您好,我女儿之后就麻烦妳了。」
「不会麻烦,您太客气了。」
父亲转头看我仍然愣在那,手肘撞了撞我的腰说:
「还不快跟老师打招呼,来,老师,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被父亲推搡了一把往前,我表情古怪的将礼盒放到水月手上,水月露出阳光般明媚笑容收下礼盒,对我父亲说:
「行李我请我家的人帮你们搬就好,心玥,喔不,是你女儿还这幺小,您又开着这幺久的车来,一定都累了,来,里面的快出来帮忙!」
水月往门内喊了几声后,白色大门缓缓打开,走出来又是熟悉的面孔,穿着休闲白T牛仔裤的丞华与一样是洗旧衬衫的陈伯出现,两人笑着与我父亲打招呼后走到后车厢旁,丞华利落的将我箱子一个个迭起,两手抱着五个大箱子脚步轻松地走进别墅里,陈伯像是拎着空盒子般,将电器用品全部一起跟着提进去,站在最后的水月弯腰一口气抱起剩下的行李,笑着对我们说:
「请跟我来。」
我父亲从陈伯搬行李时已睁圆了眼睛,看陈伯外表可能就是帮忙拿水果礼盒的份,没想到这年轻人与老人一个比一个夸张,最后连水月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看着父亲神情笑了笑摇摇头,这里在场唯一的正常人大概只有他吧!
跟着水月走经过一楼放着巨大液晶电视的大厅,往上爬到二楼后,见到走廊左右共四间房间,走到最底已打开的房门时,陈伯与丞华已站在里面等我们,水月放下东西后,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说:
「我们就住在一楼,楼上目前只有你们租,这是房间钥匙,有什幺问题都可打给我。」
我伸手接过钥匙道谢,房门口忽然多了一道身影,穿着白袍完全没换装的地藏王不知何时出现,懒洋洋倚靠在门框边,水月见到他没好气说:
「刚刚是在哪?怎幺都没来帮忙?」
地藏王耸耸肩没回话,对我笑了一下点头打招呼后转身便离开,完全被地藏王忽视的水月,火气整个被撩起,走出房门追着地藏王而去。
陈伯和丞华与我父亲客套寒暄几句后也离开,剩下我们父女俩与满地箱子,但是房内看似已被精心布置过,宽敞的套房有几乎占整面墙的衣柜,还有雕工精致的桌椅与不逊于饭店的床铺,父亲在房间绕几圈东摸西敲巡视后,啧啧几声拉开衣柜说:
「教授果然是教授,东西不只好还都是全新的,欸,这衣柜用的比家里的还好。」
「接下来我自己整理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吧!」
「好,不过我跟妳说,你要对教授好一点,我有听陈阿姨说这教授没有老公,她这样一个单亲妈妈要伺候公婆还要养个儿子,还真是不容易,难怪还要弄套房出租多赚点收入。」
我满头问号与带着满面同情的父亲走下楼,送他出大门转身看见站在大厅上的几人,一个一个开始厘清:
「我爸说水月有公婆跟儿子?儿子是丞华的话,公公是陈伯,那幺婆婆是......」
我目光转向一头柔顺黑发,穿着飘然洁白衣袍的地藏王,忍不住捧腹大笑出声,陈伯听了暴跳如雷大骂:
「吗了个巴子!妳爸是眼瞎了吗!」
地藏王面色不动挑了挑眉毛,一阵子没见的文判官忽然现身,对着地藏王恭敬鞠躬道:
「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给我心玥爸爸的生死簿。」
我立刻止住笑声,紧张对着地藏王大喊:「欸,不带这样公报私仇啊!」
我想接下来的大学生活,应该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