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飞行（兄妹骨科）
鹿辞。 鹿薇
chapter002
十一月底，南城忽然下了场暴雪。学校号召学生发挥“学校是我家”的人文情怀，让高一和高二学生放弃体育课，分时间段去操场铲雪。
鹿薇和几个女生一块，把划分的区域的清理干净。指尖已是僵直麻木，毫无知觉。几人全程一丝不苟，被冻得哆嗦都没偷半点懒。班主任觉得如此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毕竟还是堆没成年的小屁孩。于是给了鹿薇五百块钱，让她这个班长带体委和两个男生去买奶茶，好好犒劳大伙。
体委说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奶茶店，不仅味道好，还打折。大家伙便从侧门出去，找到那家新开的奶茶店。
鹿薇低头仔细研究着眼花缭乱的口味，体委凑过来，说他有券，能帮班主任省钱。鹿薇啊了声，正要说话，后颈一紧，整个人往后拎去，撞进个宽厚坚硬的怀抱里。
“啧啧，本事挺大，竟然逃课？”
鹿薇擡起头，鹿辞似笑非笑盯着她，余光掠过前方的体委。她拍开鹿辞的手，屈肘怼上他的腹部，“要你管！”
体委讪讪望着两人，眼神畏惧，有些不敢看鹿辞。
鹿辞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回望鹿薇，嗤声说：“行，不管你，走了。”
他似乎只是来这儿晃一眼，鹿薇嫌弃摆手：“走吧走吧，赶紧走。”
等鹿辞走得稍远些，体委登时松了口气。鹿薇拧眉望了眼鹿辞消失的方向，扭头看到体委如释重负的神情，疑惑问：“我哥有这幺可怕幺？”
体委：“就，也还好。反正，我是不敢惹的。”
体委的认知，是大部分对鹿辞的印象。兄妹同属两个极端，鹿薇是好学生代表，成绩好人缘好，走哪都是鲜花和掌声。鹿辞嘛，脾气差成绩差，也就一张脸还能让人用些褒义词来形容。可惜他虽性格恶劣，但仍有不少青春少女被那张脸蒙蔽双眼，前赴后继追着他跑。
鹿薇撇撇嘴，继续点单。待几人拎了满手的奶茶回到教室，班主任忽然单独拉了鹿薇出来，笑问：“鹿辞最近成绩有些不稳定啊，鹿薇，你哥他最近是不是有什幺心事？”
鹿薇顺着这话回忆里一遍，他开学就是班级倒数第三，最近降到第一，确实是成绩不稳。当年能考上这所重点高中，一定是花光了他毕生的智商。
班主任接着说：“班上不是要组学习小组幺，正好，你和鹿辞一组。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学习互助都方便，你看怎幺样？”
鹿薇迟疑了下，要她帮鹿辞提高成绩？
“老师，”她为难说，“我估计自己没那个实力搞定他。”
班主任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人，在家时，爸妈甚至为照顾鹿辞的面子，给两人请了家教。鹿辞可好，放学就不见人影，别说学习，饭都不在家吃。
“这个嘛，”班主任若有所思，“我和鹿辞谈谈，他底子都在，如果能捡起来，肯定没问题。”
……
晚上吃饭时，鹿薇和爸妈随口提了一嘴。鹿军嘬了口白酒，皱眉问：“还费那劲干什幺，不成器的东西，别把你给耽误了。”
何玉莲在边上推了他一下，急急说：“耽误什幺耽误，他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你就不想他考个好大学给你光宗耀祖？”
“我闺女会考。”
“考什幺考，考了以后也要嫁人，都是别人家的。”
鹿薇惯常听到这些话，当下没吱声，对班主任的提议不抱希望。饭桌上何玉莲和鹿军争执一番，显然有些不服气。等鹿薇洗完澡出来，又拉着她念叨起来。
“你哥不是读不好，你忘了，薇薇，初中时他成绩都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咱们家以后还得靠你哥，多读点书，不会有坏处。薇薇，你奶奶死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喝上你哥上大学的喜酒，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奶奶呀。”
鹿薇将校服叠好，“他以后读个大专肯定是可以的，奶奶不会介意这酒贴的是本科还是专科的牌，您放心吧。”
“你这孩子，”何玉莲敲敲她的脑袋，“那是你哥，你哥好了，你不也能好。”
何玉莲和鹿军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两个人在工厂做了几十年技术员，每每到提干环节，都会因学历低被人挤下去。遂对俩孩子的学历有种异常的坚持，可惜鹿辞十六岁开始就严重跑偏，谁也拉不回来。
鹿薇眼皮子直往下掉，摊在被窝里应声，“知道啦，只要他能听老师的，我一定帮他好好补。”
鬼都知道鹿辞不会同意。
第二天，鹿薇准时踏进教室，早读时，班主任对她招手，尤为高兴说：“你哥同意了，鹿薇，以后，老师就把鹿辞交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