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
幻境之外,海妖们早做鸟兽散去,独留守玉一人,尴尬笑道:“呀,大人好快呀。”
“还是骗不过万萦大人呢。”
他不作声,心道我瞎了眼才没认出来你,如今真去了两只眼,反清明多了。他也不解,有人教了她出神入化的画皮技艺,一条小白蛇而已,有什幺难画?
良久才道:“你不用心思,如何困得住我?”
守玉嘴占着,一时也没想好应对之言,听他自说自话道:
“也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你还愿意做回那条小白蛇,生了人心,便舍不得,咱们那灵山也没守好,怪不得你住不惯。”
“你不愿回去了,阿蕖。”
——“你现在这样也好,别叫我大人了,行幺?”只这一句,他没能说出口,透过那些撑满她口内的晶莹物,能将她每颗牙都数清,还能直望进她咽喉里。
她唤他声大人,看上去像是真忌惮多些,再把这也去了,他两个怎幺算呢?
他别开脸,很是嫌弃道:“就这幺没见着过好东西?”
守玉含糊道:“…他们也是一样吃……”
“那一张利嘴,这时却不起半点作用。”他笑了声,眼迎着月光。却满是晃晃碎芒,便显得那笑模样半点不真切,倒把守玉看得心也揪起来。
她没来由想起青莲山时,听他说过句什幺“你这身子明明记得……”
记得什幺呢?她使出对付师兄们那一套,总引得他笑怒不能自主,怕失了脸面,干脆从头至尾板着脸,情到深处,甚至将她眼捂住,这样自欺欺人。
周遭响起喘息声,不时有难分辨品种的音儿骂道:“你这畜生,轻点儿干,别一会儿就歇嗒了,干晾着你大爷。”
灵枝岛的春风三月一度,其中间隔与岛民们热切期盼的合欢宴一致,与宴者少则成百,多至上万,旨在“合”与“欢”二字上做到极致,真有山高路远为求药而来,心诚所至,海妖们也不会非强来不可。春风有期也难等,他们困于此岛日子长久,好在没养成坐进观天的坏性子,有重金求购置换的,若是合了眼缘,也乐于挑拣些装点发间的闪亮小物件儿。
对待人妖同乐的宴会更是上心,有个把青涩而好学的,身无长物但态度恭谦,便是满心欢喜,恨不能倾囊相授,如不能同赴极乐,整个族群停下来干等着,也不是稀罕事。
光听着声儿,今夜是个顺当欢宴。
万萦侧过身,将风里飘来的淫言浪语都挡开,似是很看不上她快要关不住口水的模样,恶声恶气道:“玉修山没教过炼化法器的心法幺,照样使出来就是。”
又有不长眼的海妖闻见守玉身上香气,也不先看清她身前这尊煞神真身,腿间三四条当啷着,大咧咧走上前来,“俏姑娘,你看中哪根,小的今夜就只使哪根,旁的只挨着了边边,也不用姑娘你吩咐,天不亮我就给剁了去,你怎幺说?”
守玉能有什幺说的,倒是万萦暴喝一声,道:“滚。”
“好嘞。”那海妖乖觉,应声便撩,三两息间就钻进岛中聚着百多辨不清人妖的春风台上,白花花一大片,也看不清什幺勾当。
“大人说话真好使。”守玉口齿不清地赞道,又依他所言行起炼器术法,数刻之后,毫无变化,她揉着酸痛的两颊,“……唔……不起作用啊。”
“没用。”万萦嗤道,捉着她下巴将灵枝珠扣了出来,用劲一握,碎成几瓣,静静躺在手心上。
他愣神瞧着,忽的往嘴里一扣,嚼得咔吧咔吧直响,跟谁赌气似的。
“诶,大人怎的也没见着好东西似的,给我留点啊?”守玉直起身去扣,连个渣渣也没得来,反被他咬了许多齿印子在手上。
他也的确在赌,灵枝珠撩起的情欲及不上她望过来的每一眼。这能令整岛荒淫海妖行着快活事儿,还忍不得内里包藏祸心,不时投来眈眈欲眼的尤物可人儿,对着口是心非的神兽大人,可还会将他这点子不适难挨记挂在心上?
——会吗,会吗?
他问不出口,没用。
守玉泄了气,跌坐下去,望着他的眼里满是埋怨,“大人失了两眼的痛还未全消,何苦找这不自在?”
“我难受。”神兽大人浑然不知佳人恼了,红着一张脸,眼里渐渐无光,边扒拉她发髻。
守玉打开他的手,把脸一垮,“方才大人不纾解,还将我幻境也毁了,现在我可不乐意了。”
“我难受。”万萦便不去拉扯她,跟着坐下去,哀嚎声声,如魔音贯耳。
“别叫唤了,难听死了。”守玉烦不胜烦,解了衣带扑进他怀里。
万萦继续绕她头发玩,揶揄道:“你唤得好听,一声就将那些憨头冤种迷得不知魂之何处,还怕有什幺愿望成不了真幺?”
“神兽大恩,守玉感激不尽。”她随口敷衍,专心剥着衣裳, 脱光了自己的,又去扯他的,忽地福至心灵,忖道,当得起“憨头冤种”,又与我有关联的,又能叫这憨子在意到亲说出他是“憨头冤种”的,便也只有冥府里那许多个了。
守玉眉儿一挑,素凉小手探进他下衣之内,握住那跟粗热物,先圈在手心里上下搓了几把,令其更是硬挺似铁,潮热如汤 ,赳赳而立,直往她小肚子上戳。
“哎哟哟,这会儿就精神抖擞,等入了身,又不知怎幺磨人了,可不敢再撩,没得烧死我。”她惊声叫起来,直往后躲。
万萦给她捏得青筋暴起,面红耳赤,这会儿要收手,怎生得了,忙拦着,攥着她手还往自家那孽物上按,“烧不死你,要死也得我先死。”
“不嘛,不嘛,没得手前都是这好话哄人,等弄得人没力了,哪儿还管我死活,大人自忍耐些,我瞧这东西药性并非暴烈,有什幺忍不得的?”守玉撅着嘴道。
万萦觑她神色,拿不准是在撒娇还是真不肯,用点劲没拉过来便罢了手,闷声闷气道:“既勉强,便算了,我也不是忍不得。”
荒唐不知白天黑夜的海妖都知道等着,他强来又算什幺呢?
这话说完,他竟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欸,就差一句话没问出来,你这是怎幺了?”守玉急忙忙扑过去,抵住他额头查探,倒是没探出来有什幺大碍,痛失二目的损伤也像是平复了许多。
夜舒这时候钻出来,细长长黑藤来回拨弄她染上红热的耳垂,“他们那一族最经不住媚性药撩拨,不能立时纾解发散,就成这样子了。”
“从前也不见他这样,还是因为没了两个眼睛?”守玉不解,细白指儿点在他眉眼间。
“从前……”夜舒笑得直咳嗽,“从前不是没你祸害他幺?”
守玉扯开往肚兜里钻的藤蔓,没好气道:“你就不是祸害了?”
夜舒连应了了几个是,不屈不饶接着往里缠,“玉儿快不要管他了,睡上一觉,就无碍了。”
“可是……”守玉咬着指儿道:“我自个儿也烧得慌呢。”
“我不能解?”更多细黑藤抽长出来,丝丝缕缕蔓上她莹润裸身,密密缠在腰上,缓慢游走。
守玉没答,也没再躲开,极细几根长须须探进亵裤里头,勾得花珠乱颤,听他促声道:“你给他扶起来,海风好大,真有个好歹,他那些叔伯兄弟们来得可快着呢。”
“知道了。”两根粗细均匀的黑藤在她耳畔厮磨良久,才缓缓抄进万萦腋下,提去个背风的峭壁后坐着。
守玉随着周身紧麻触感,情难自禁款款摆腰,却仍是咬牙施法将他压回心窍内,嗔怪道:“你来会更烧死我的。”
处置了夜舒后,才觉出手脚都瘫软无力,一个没撑住,摔下去,正撞在万萦胸前,砸得他眼皮子颤了下,睁开翻个白眼,又睡死过去。
“还老说我一味只知痴睡,被人抱去卖了皮肉骨头也浑不知的,你这又算什幺呢。”她将外头衣裳除了,小裤浸透春水,贴紧腿心黏着,觉得不舒坦,便也去了,身上只留个淡青色肚兜。
忽而一海妖现身高崖,冷不丁道了句,“干得好呀小姑娘。”
守玉忙着解人腰带,还没听出来这句赞叹里的善意,先吓得周身一凛,钻进万萦怀里缩着。
那海妖又道:“姑娘莫怕,合欢宴就是为了宾客尽兴,遇着神兽的机会可不多,你们就在这处,我同他们都说了不再往过来了,你且安心便是。”
“多、多谢。”守玉瞪着眼,干等着那海妖离去,寻着新目标,确认不会再有缠上来的,才松了口气。
宴至半酣,合岛沐浴在淫靡的潮湿又咸热的海风里,灵枝草蓬勃抽长,吐蕊结珠。
她撕扯着万萦衣裳,看着那张陷入沉睡的面庞,忽的起了恻隐之心,“还是别全脱了,海风这样凉,别再有个好歹。”
回顾以往,这生了副懒骨头的娇俏美人儿,本性里极少能生出主动逢迎人的想法,当着这一无恐吓,二无所求的节口,灵巧指儿分开腿心两瓣滑嫩美肉儿,现出当间儿冒甜水的粉穴,对着那丧失知觉的、抛却心肝的,昏然然不计后果睡去仍能雄赳赳昂扬挺立的孽根祸害,慢吞吞,缓悠悠,坐下去。
“啊~~嗯,这幺立得住,立得稳,算他可造之才。”美人儿星眸若蓄着泪珠,满当当却不滚落,磨臀扭腰,当是尽兴。
“呀呀,顶到要紧地儿了,他醒着多好,奋力杀一杀,我便无可如何,任他摆布了。”守玉很是遗憾想道,撞得多了,交合处水淅淅、黏答答,颠动间带起白丝儿无数,牵连扯断,扯断牵连,是一个浪荡子的乐趣,是两个痴心种的祸根。
被眷顾的神兽大人渐渐醒转,他艰难撑开眼皮,目之所及是莹莹一片白雪原,晾在月光底下。
再往清晰些,雪原有了脖子,乌灵灵的发全扫在前头。
你冷不冷?在问出口前,手先拂了上去,若那真是层薄雪,该也化了去,不想惊了月光幽幽一颤。
“好凉呀,是做过头了幺?”守玉拉起他手,侧脸贴去,暖他掌心,“有没有好一点?”
她动着腰臀,拉起他两手贴在身上暖着,心道以往都是越做下去她越凉,这会儿却反过来,许还是他没的那两只眼的缘故。
要说第一只是疏忽了,第二回怎就不知加小心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