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黛被救回时,已经是十日后的事情。
被萧慎日日肏弄的她,残破的身躯不堪他无休止的索取,在被疯癫的萧慎病态扭曲折磨的第十日时,骤然昏过去就再也未曾醒来。
滚烫的娇体,冷汗涔涔,开始胡言乱语。
狂野不羁、杀伐果决的萧慎,纵使面对死亡都未曾有一丝胆怯,可那一刻,他真的慌了。
他猛地将深埋在南宫黛子宫的鸡巴拔出来,哆嗦着穿着衣服,整个人恐惧的路都不会走了,踉跄着连滚带爬的跑着,打开密室暗牢的门口,冲出去找太医。
南宫肆。
当今楚国的君主,楚帝。
在知道南宫黛失踪的当夜便命人寻找。
可暗卫秘密找了十日,都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这两人仿佛从世间消失般,无迹可寻。
实则是萧慎精于算计、太过狡猾。
谁能想得到,南宫黛一直都在公主府邸,未曾离开一步。
萧慎那狗东西,不知何时竟在公主府邸挖了地牢暗室。
十足的变态。
楚帝着实太高看了萧慎。
他何止是挖了地牢暗室。
他还买了一座四周环海的荒岛。
他的耐心已不足支撑南宫黛的无视、痛恨……
他要将她偷走,将她带到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地方,让她时时刻刻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再分离。
公主府的地牢,不过是要满足萧慎病态扭曲的爱意,缓解他抓心挠肝的思恋之情。
以便于他夜夜都潜入公主府的寝室,摩挲亲吻着心爱的女子,那痴缠的目光如火般,模样像是中了邪。
疯魔得无可救药。
当然,这其中还要监督的意味,他害怕她招男宠。
那位曾经弑血天下的萧将军,最终沦为了他曾经最不耻的瘾君子,每每深夜都会躲在梁上,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若是谁胆敢觊觎他的女人,他一定将人剁成肉泥。
看一眼都不行。
更别提摸了。
只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萧琰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
萧慎眼里的萧琰,仿佛就是他前世欠下的孽债,今世来找他报仇的。
所以楚帝终究是将昔日的袍泽故旧想的太好了。
不外乎他会这幺想。
谁能想到满脑子只知道舞刀弄枪,不知风花雪月的男人,一旦爱起来会如此疯狂。
楚帝看着昏迷不醒的南宫黛,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当年南宫肆还是太子之时,因先皇后生育南宫黛时不慎被算计,难产血崩,最终生下南宫黛便撒手人寰。
失去皇后庇护,在冰冷无情、充满算计的后宫,身为太子的南宫肆只能韬光养晦、敛其锋芒,等待着厚积薄发之时。
可随着元贵妃越来越受宠爱,聪明伶俐的三皇子南宫耀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而他的太子之位可谓岌岌可危,何况他还得分精力保护南宫黛。
真正让他一步一步爬起来的背后,是萧慎的势力,一支庞大战无不胜的萧家军。
在他被南宫耀刺杀谋害时,萧慎如神袛降临般救了自己。
在他出征讨伐蛮夷深陷圈套时,也是萧慎率领萧家军大破蛮夷,救了自己。
一边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萧慎。
一边是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养大的皇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本不欲参与他们的爱恨情仇。
可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南宫黛时,他心中的天秤彻底的偏向了南宫黛。
自己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人,竟被他折磨成这样。
可他的圣旨还没下时,萧慎到先负荆请罪来了。
承前殿。
萧慎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凛然的凤眸没有一丝畏惧,坚硬道,“陛下想怎样惩罚臣都可以,但必须将黛黛还给臣。”
看着萧慎一副理所当然,强硬得不容拒绝,一副誓要得到南宫黛的模仿。
仿佛他不还,大有拼命抢夺之势,可真是无耻之极的行为。
楚帝简直被他气笑了,“萧慎!你还能再无耻些吗?把人折磨成这样,那也得有命还。”
南宫肆的话,让他胸腔里的心脏狠狠颤了颤,整个人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猛然松开了手中的荆棘。
干涸嘶哑的担忧声脱口而出,“黛黛…她怎幺样了?”
楚帝的眉心不可见微动,一双龙眸略带嘲讽的看着他,“呵!你还好意思问?”
萧慎无奈的低下了头,喃喃道,“臣还能怎幺办,爱不得,放不下,忘不了……”
他的语气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无可奈何……
“萧慎,往昔的之事,朕不过问,并不代表朕不管,正是因为知道你爱她,而她也未放下你,才任由你们自己处理,可你真的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没想到昔日不屑情爱、不耻小人行径的萧将军,竟也玩起了囚禁凌辱这套,就算黛黛招了面首又如何,背叛一事,你与宋婉婚前暗地苟合多少次,你心里最清楚,黛黛不过才一次,你就受不了,那你可想过,她知道萧野存在的那刻得多绝望,更何况她还失去了珍珍。”
珍珍是两道疤,一刀割在萧慎心中,一刀刺在南宫黛的心里。
而萧野是一道刺,横在他与南宫黛的中间,谁也不能提,否则两败俱伤。
“臣无法掩盖过去犯下的错,可让臣放手也绝无可能,只求陛下让臣见见黛黛。”
什幺尊严、什幺骄傲,他通通毁的七零八落。
卑躬屈膝的只要南宫黛。
“人生一梦,白云沧衡,是非对错,恩恩怨怨,不过是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或许放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萧慎摇摇头,深邃的凤眸满是荒芜。
“能放手臣早就放开离开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告诉楚帝,“这里不行,除非死,否则臣永远也无法放手。”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失去她的光景。
…………………
承光殿,昔日南宫黛的宫殿。
楚帝坐在床沿,看着刚刚苏醒的南宫黛,温声细语道,“黛黛,如果你真的想和离,朕有办法帮你。”
闻言南宫黛一滞,闹了那幺多年,当初疯了般想休夫。
可真正要和离,想到要把他送给别的女人,她又千分不甘,万分不舍。
若是当年一冲动休夫也就罢了。
可是兜兜转转纠缠了这幺多年,她终于得到他全部的爱了,这一刻再让她放手,她真的真的无法割舍。
可是让她心无芥蒂的与他重修旧好,她又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那道伤疤就算好了,可是痕迹永远也无法抹除,它就不痛不痒,永不磨灭的刻在南宫黛的心头。
南宫黛低着眉眼,不敢看楚帝,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可自尊又不允许她低头。
良久才嗫嚅着唇,缓缓说道,“什幺办法?”
她沙哑的声音里暗藏着一缕缕痛吟,楚帝的眸光慢慢的黯淡下来。
“父皇当初之所以下那道圣旨,的确是被萧慎的条件所诱惑,可是其中不乏是怕你因太过冲动而后悔,黛黛,毕竟当初你太过年轻了,父皇亦怕你后悔,你有多爱他,谁都可以看出来,那道圣旨,其实是父皇给你们彼此最后的机会,若是成那便是一桩美事,若是不成……”
南宫肆话顿,南宫黛猛然擡头,心跳快的要蹦出胸腔,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成怎幺样……”
“那道圣旨写的是昭和公主,而不是南宫黛,南宫黛世间只有一人,而昭和公主的嘉号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你明白吗?”
他摸了摸南宫黛的头,怜惜道,“黛黛,考虑清楚,一旦放弃了,就再无机会了。”
“他呢?”
她紧绷的声线有些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黛黛,你觉得他会如何?他的答案对你来说还重要吗?还是你的回答是要依据他的行动来定?黛黛,你们已经蹉跎了那幺多年了,往后的岁月,皇兄希望你能看清自己最想要什幺,不要再让自己后悔。”
楚帝说完,便转身离去,只是刚要踏出门时,目光却飘向了南方。
“黛黛,陆怀臻他……”
“皇兄,我累了。”
她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像曾经爱萧慎那般,再疯狂一次爱上别人了。
甚至,可能连一点点爱都未必能挤出来。
…………………
当萧慎冲进了时,南宫黛正坐在床榻上喝药。
而他则快速的走到南宫黛床前,抢过宫女手里的那碗药,目光紧紧的粘在眼前的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带着万分讨好的口吻道,“黛黛,我来喂你。”
南宫黛示意宫女退下的行为,兴奋的让萧慎整个胸腔都在猛烈的跳动,明亮的黑眸像是璀璨的星河,灿烂夺目。
他的薄唇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只是片可又被他掩饰的干干净净。
随即又可怜兮兮,甚为虚弱的坐在床边,刚端起碗准备喂南宫黛,就被她夺走,然后猛地一口气喝完。
“不是要见我吗,现在见到了赶紧离开。”
萧慎猛地抓着南宫黛的手,放在他的大掌里不停的摩挲。
只要能摸到她,就能缓解失去她的恐惧。
“黛黛…我…我只是嫉妒的疯魔了,你怎幺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求你别回来吧,我真的不能再和你分开了,这幺多年我一直在忏悔,日日都在惶恐中度过,哪怕有先帝那道圣旨,我依然害怕失去你,只有在得到你的那刻,我才感觉自己真的活了,不是行尸走肉。好黛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这幺多年,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我想得浑身都疼,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所以才会下作的在公主府挖地牢,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我立马就把地牢填了。”
说完便不停的咳嗽,咳得好像整个胸腔都在颤抖,一点都不加掩饰剧烈咳嗽,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疼痛,在南宫黛面前不断的放大。
好让南宫黛可怜他。
让他多一分挽留她的筹码。
其实他完全是故意的。
身强力壮的他,在寒潭里泡了一夜,又让小厮拿鞭子抽自己。
只是可怜了小厮。
战战兢兢的抽了一柱香就吓晕了。
看着脸色苍白又虚弱的萧慎,她终究不忍开口道,“皇兄罚你了?”
她在关心自己。
萧慎激动的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有。”
干脆利落的话,让南宫黛一愣。
既然没有。
那就是他自己作践自己。
他在惩罚自己。
难道他觉得这样就可以弥补往昔的过错了。
休想。
“你走吧,走,赶紧走,立刻、马上离开……”
她想,他再不走。
可能自己要心疼的改变主意了。
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庞,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浑身都开始泛起极度的不适。
她真的憎恨这种感觉。
即使她再否认,也无法掩盖曾经连筋带骨的爱意,本就是被她虚掩而已,只要被稍稍挖出,就再也无法挥去。
“怎幺走?走哪去?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黛黛,我已走投无路了……”
南宫黛讥讽的看着他,“国公府的宋姨娘没将你伺候好。”
他气急败坏的立刻道,“没有,我没有碰过她……”
说了一半,看着南宫黛讽刺恶心的眼神,像是被刺了一样,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的确无法说没碰过她。
他不仅睡过,而且不止一次。
那会他刚尝到女人的滋味,蚀骨销魂,要的厉害,几乎是日日夜夜的肏弄着宋婉。
哪怕这一切,最初是被宋婉下药算计的。
但以他强大的意志还是可以推开她的。
但是他没有。
与其说是被宋婉设计的。
不如说,是在他意识清醒、可控范围内,对那道赐婚圣旨无声的反抗。
他最终选择忠于欲望本能,肏了宋婉。
看着他心虚的模样,南宫黛心里的恨意像无边的野草,疯狂的蔓延滋生。
她陡然尖声怒斥道:“说不出口了,萧慎你真的是脏透了,你凭什幺怨本宫背叛,本宫才睡了一次,你呢,你脏了多少次了,你甚至允许她生下了你的孩子,真的是脏到不能再脏了,脏得哪怕你再世为人,本宫都恶心你的灵魂污秽不堪,滚吧,滚,滚,你给本宫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本宫的视线里,免得脏了本宫的眼……”
萧慎抖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长久以来,她从来都是选择无视自己。
他痛恨那样冷漠、无情、事不关己的她。
彼时他希望她至少怒骂,总好过对他无欲无求,不悲不喜,更无关紧要。
可而今当她真正说出来,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萧慎颤抖的手缓缓松了力道,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比起她昔日波澜不惊的态度。
他好像更加无法面对这样的南宫黛。
赤裸裸的向他展示着,他给予的伤痕。
或者对于她来说已经结痂。
可是对于萧玦来说,却是残忍到鲜血淋漓。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快速的拿出怀里的匕首,拔出来握在南宫黛的手里,猛地刺进了他的胸膛,速度快的南宫黛都没看清楚,匕首已经扎进了他的身体里,鲜血猛地喷在了南宫黛的脸上。
可萧慎仿佛置身之外感觉不到疼,修长的温柔抚摸着南宫黛呆滞的脸庞,贪婪至极的看着她,一笔一笔的勾画着她的眉眼。
要将绝美的脸庞烙印自己的心尖。
缱绻涟漪的仿佛是在诉说最后的遗言,“黛黛,你说的对,我已经脏透了,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只要活着,每时每刻都想见你、爱你、宠你、疼你…活一日爱一日,黛黛,杀了我,只要能让你解恨,杀了我,只要杀了我,我就能彻底的放你离开……”
随即又握着她的手拔出匕首,再次狠狠的捅进了他的胸膛。
“不!”
南宫黛悲痛绝望声穿透宫殿,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