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晏珏字迹她见得多,纸上字迹简短,不过一行:三日后离京,事了或需半月

除了这行字外再无其他,云奈唇角弯弯,心里是止不住的快意,晏珏这般对他字迹可真是信心满满,知晓她定能瞧出。

只是三日后离京,以她如今这幅身子定然不能出行宫去相送了。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她找了身白芷的衣裳套在身上,又寻去云璟那处好说歹说求来一块印鉴,临出宫前特意写下一纸信避免白芷等人遭殃。

有了云璟的印鉴好些事都不费劲,单说出这宫门,侍卫只是查看一番便放回去了。

云奈从袖中摸出金裸子去了主街上定了间上厢房,又寻人往相府递了封帖子,说是在此处等着他。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云奈本以为今日那帖子是送不到晏珏手上的,不想睡得昏沉之时外间响起一阵轻微的敲打声,还有些节奏。

云奈下床点上了灯火,外间那人的身形在烛火下显现,根本不肖看她便知道那人定是晏珏。

拿下闩子开了门,晏珏就站在门前,他穿了身黑衣,不似平常的宽袖衣衫,袖子用系带绑住,再往下瞧,他手里夹着一封信,式样看着是她今日往相府里抵的那封。

晏珏见了她,手扣住她的手,道:“阿衿,你不该出来的,我只不过去半月。”

云奈顺势牵着他往里走,“不碍事的,且你瞧我,并无不是,只是……只是在行宫贪玩了些。”

晏珏将信搁在桌上,手复上云奈的额际,有些凉,她下意识往后仰避过他的手,软声道:“晏珏,凉。”

“是我考虑不周。”他垂下手,牵着她往床榻那处走,“不早了,早些睡,我看着你。”

“好。”

云奈躺进被子里,晏珏顺势替她掖了被角,再次触碰到她额角的手已经回了温,替她抚顺了发丝。

方点上的烛火被晏珏灭了,室内一片寂静,晏珏靠坐在床沿,   眸子微瞌,看着一旁气息逐渐平稳的人儿,手不自觉的想要去触碰,却在离着只剩半分时顿住。

黑夜里,如若呢喃般的声音荡了出来:“不可以了,再等等。”

也不知是告诫自己还是其他。

第二日云奈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不过经过一夜,他身上那股冷香似乎浸润了整个房间,让人很是心安。

桌上摆着一个托盘,逞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粥用水温着还是热的,角落处放着一张卷着的用细绳绑好的纸张。

鸡丝粥的香味送进鼻腔,洗漱一番后云奈慢慢用着,间隙时打开了那张卷纸,字迹还是熟悉的,一如他本人那般,连留言都是简言意骇的:虽已入夏,切勿贪凉,身体为重

“只知道说这个,与父皇母后并无不同,晏珏你就不能说些别的。”

云奈将那张纸放在边上,又吃了几勺粥,鲜美的鸡丝粥似乎也失去了味道,索性将勺子搁下,看着眼前的菜肴,腮帮动了动,又拿起了那张纸。

晏珏,你就不能再说些别的!

就是,好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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