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是这样的秦山月

秦山月想，星文思既然这样追问，那说明在他心里，人都是因利而动的。她理解这世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普世观。而自己的行为幺……也不能完全说没有企图吧。

不过积‘善’缘，从她的出发点来看，却也不是假话就是了。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病人。哦，人家有名字的，叫……星文思。秦山月嘴角轻轻一勾，身体懒散的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积善缘若作为动机，其他任何人这幺说星文思都会嗤之以鼻。可就至今为止秦山月的行为举止来看，确实没有做过有损于他利益的事情，于她自己反而说不上什幺好处。

难道这女人真的不为了什幺？就如她所说，遇到了，能帮，就帮了，仅此而已。

星文思短短的十八年人生里，只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而那个人……

星文思压住思绪，茫然地吃着饭菜。不知不觉，竟是全部吃完了。也吃撑了。

期间，对面的秦山月一直只是静坐着，既不开口说话也不离开。任凭谁被人这样看着吃饭都会感觉很有压迫感，所幸星文思神思不属，没有注意到。

待星文思吃完，秦山月才开口，“我这里没什幺消遣，你平时喜欢干什幺？”

星文思暗道你还知道你这里没什幺消遣，简直比和尚庙还要无聊。唇角微微一动，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笑，“我啊，平时就上上网，看看动漫，偶尔也读书。”

眼前的少年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符合年纪的样子，秦山月思考了片刻，拿起手机解了锁递过去，“那买个手机，电脑或者平板，看你喜欢。书也可以按你喜欢的买几本。”

星文思有些讶然。他一贯喜欢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为此付出什幺都浑不在意。但从来没有肉自己往嘴里跳的。这是什幺套路？是单纯的善意还是别有企图？星文思垂下眼，屈了屈手指没有接，声线有些轻淡，“太破费了吧。”

秦山月想了一下，心说一次给太多的善意有时候反而让人怀疑目的。于是收回手机，想了想，“那我有个旧电脑，也可以用，只是老旧了些。不然你先用那个？”

如此不显珍贵的施舍星文思觉得熟悉了，于是放下心来，重新挂上了笑，“可以。”又转了转眼珠，“其实我是有些东西要买。”

秦山月毫不犹豫把手机解锁又递过去，诚恳的点头，“买，”然后又加了一句，“别太贵的都可以买。”

星文思接过手机一边操作着屏幕一边答道，“嗯，不贵，就是需要买两条内裤，还有要买个刮胡刀”，说完两眼悄悄看向秦山月，小孩子恶作剧般的。

秦山月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恍然，“啊，是了，我忘记了。抱歉。”

星文思见秦山月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羞涩或扭捏，心下顿觉无聊，收了笑带了点恶作剧没得逞的小脾气。哼了一声低头点开购物app开始买东西。

秦山月见状有些不明白，不过仍起身开始收拾。

收整停当，秦山月回到房间，翻出台电脑，捣鼓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星文思，“需要的话，你自己设个密码。”

星文思看看自己面前老旧的电脑，再看看不远处书桌上那明显高端许多的一台，疑惑的把视线投向秦山月。

秦山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啊，那个不能给你用。”

戚，谁稀罕，小气鬼。星文思拿近了电脑。这女人居然有一台旧电脑，那感觉就像闻到了神仙身上有一丝人味儿一样稀奇。星文思不禁有了几分好奇。然而电脑初始化了，连密码也没有设，没有一丝过去的痕迹。星文思觉得有些失望，打开无痕浏览器，去搜关于索轩的新闻。

哈瑞集团看来是对外封锁了消息，新闻上只称索轩患病住院。星文思看着新闻觉得有些玩味。狗东西没死还算意料之中，毕竟那一下也没感觉刺中要害。但索轩出于什幺目的没有让警方介入呢？又如何说服家人和董事会的呢？不管如何，没有警方介入他的日子会稍微好过一些吧。

读完新闻，他擡起目光寻找秦山月的身影，却猛地一下愣住。

秦山月正背对着自己，盘腿坐在玻璃梭门外的后院露台上。一如昨晚那样。昨晚没有注意，但现在仔细看时，那姿势怎幺看都像是在修炼。

星文思既感到困惑又感到茫然。困惑的是修士的身份虽然并没有到达密不可宣的地步，但大多数修士为了自身的安全和诸多考虑都会选择隐瞒。而当着别人的面修炼完全是把身份砸在对方脸上。这是什幺蛇皮操作？茫然的是秦山月的体格和气息绝不是武修。武修对于气极为敏感，秦山月体内不藏气，完全是个普通人的感觉。那她这是在做什幺？冥想？

星文思细细感受了一下，不禁皱紧眉头。

正常人无法感知，也无法吸收或运用气，因此气会自然而然被隔绝在体外。用气的视角去看，就如同人在雨里一般有清晰的轮廓。修士因为常年引气入体，体内灵气浓度会高于外界，因此用气去望就会是局部凝实或是整体凝实的。秦山月体内灵气浓度与常人一无二至的空空，但其周身边界模糊。如果从气的视角去看，她身形飘飘渺渺似随时可能消散一般。这就好像气在其周身随意进出无碍一样……这是什幺鬼？

星文思凝眉思索了片刻，一个只曾听说过的词划过脑海——

禅修

秦山月的背影动了动，转过上身，拉开梭门，似乎有些苦恼，“欸，你把你的气息收一收，我有点专注不了……”

“哦……抱歉抱歉”，星文思被打断思路，默默收敛起气息。

……

……

……

不是，问题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