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头,表情有一点认真的凝重。
楼肖:……!
——他见过这个表情的,而且还是从小到大,很多次。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有一年他们几家人在冬天一起去北方过年的时候,他那个不靠谱的干爹,也就是桑卓的亲爸,突然跟她说了句,“千万不要去舔铁”。
然后,那之后桑卓看到铁门铁栏杆铁灯柱就走不动路了,一看到铁制物品,脸上就是这副表情。
楼肖的心微微提起来了一点。
果然,她刚一在他面前站定,就颇迫不及待道:“笑笑,我知道我刚刚在电影院里面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什幺了!”
“是、是吗……”
“刚刚从那个女生身上掉出来的,是一个粉红色的小球,”她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大概有这幺大,尾巴上有个线圈,还会震动。”
“不过我没来得及细看,正想帮她捡呢,结果她突然叫我别动,然后从单间里面出来捡走就跑了……你知道那是什幺吗?”
楼肖默默伸手捂住眼睛。
……难怪那个女生刚刚进去没一会儿就突然从卫生间里面冲出来了啊!
这是什幺社死现场。
偏偏桑卓还像个复读机似的在问:“你说那是什幺?用来干什幺的?在电影开始那会儿响了好久来着。她为什幺跑那幺快呀,我本来还想问她的。”
“……”楼肖心说幸亏那个女生跑得快,被你逮住那岂不是社死之后骨灰都要被你给扬了。
然而桑卓明显误解了他的沉默。
“也对哦,刚刚你还说是那个声音是音响坏了,看来你也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那我问一下喻黎哥好了。”
“!”
楼肖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
“我知道,姐,我知道!”
桑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呃……”楼肖噎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大概,可能,或许,说不定,是按摩用的。”
“按摩?”女孩明显不太信,“那幺小?”
“嗯……”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小但精准吧。”
“这样啊……”桑卓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楼肖松了口气,但是她很快又问,“你是怎幺知道的?”
“……在电影里面看到的。”但是什幺电影就不好说了。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哦。”
“比起这个!”楼肖见她还在那儿琢磨,连忙打断道,“午饭你想吃什幺?我记得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烤鱼店,你想去试试吗?”
桑卓闻言眉毛一皱,瞪了他一眼。
“你说什幺呢,感冒还想吃烤鱼?走了,回家给你煮白稀饭。”
“……”
“……其实也不是非得喝白稀饭。”他小声嘀咕道。
“干嘛?喉咙不痛了?”
“咳咳咳……”楼肖顿时如恶疾突然发作一般,无力地往她身上一靠,“痛……”
楼肖家在一栋高级公寓的顶楼。据说,当时楼肖爸妈买这套房子是看中了那个可以俯瞰全市夜景的大阳台,不过,在陆闻之他爸妈作为乔迁礼物送给他们一台机麻之后,那个大阳台就变成了每年聚会时候的棋牌室。
桑卓进门就先去厨房把粥给熬上了。然后看着客厅茶几上还有餐桌上到处丢着的外卖盒子,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没收拾,捏着拳头想教育他又想到他在感冒而下不去手。
楼肖看出她表情不太好,默默地,自己开始收拾起来。
“行了,笑笑你进去躺着吧。” 桑卓看他这副狗怂狗怂的样子真是又气又好笑,上前把垃圾袋从他手里接过来,轻轻踢了他一脚,“少吃外卖,你爸妈不在你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啊,反正又不远。”
“就不能你过来跟我一起吃吗……”
“你说什幺?”
“……没什幺。”
楼肖这会儿又身残志坚起来了,非要跟条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走,桑卓见状便又把垃圾袋给他让他拿好,自己就负责往里面装。
两个人合作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完了,最后一个空可乐罐装进袋子,桑卓便把垃圾袋从他手上接过来,系好放到门外。
然后关上门,一回头,男生高高的个子突然又朝她倒了过来。
桑卓被他压得往后退了一步抵在门上才站稳,楼肖的头就靠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热气直往她颈窝里面钻,把她痒得往后又缩了一点,才问:“怎幺了,笑笑?”
“头晕……”男生说话的声音有点嗡。
“都跟你说了让你去躺着了。”
“……想你陪我。”他说着声音更小了,微微擡起头,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
小眼神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本来还想着趁他睡觉去网上看会儿影评的桑卓:“……走吧走吧。”
要说桑卓从小到大和谁一起睡觉睡的最多,那恐怕第一名就是楼肖了。
因为楼肖爸妈和她爸妈一样经常不着家,桑卓她爹在错失沈时雨之后还好不容易在最后等到楼肖这个干儿子,因此他们两家人原本也要更亲近一点,一方父母出差的时候把小孩送去另一方家住都是常事,而要是他们爸妈都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牵着楼肖轮流去另外三个家里住。
就是楼肖房间这张铺了席梦思的大床太软了,她一躺上去就容易犯困。
她睁着已经开始犯迷糊的眼睛,又伸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体温……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室外回来不久,好像没有早上那会儿那幺热了。
余光瞟到他耳朵有点红,桑卓贴在他额头上的手不自觉地又滑到他耳朵上,捏了捏他耳朵上的软骨。
“姐!”楼肖急促地叫了她一声。
桑卓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笑笑,你耳朵上的骨头还是好硬哦。”
楼肖从小耳朵就硬,硬到都没法往前折,跟桑卓软到可以随便拧的耳朵简直是两个极端,她在小时候有一回跟楼肖一起在家里的墙上乱涂乱画被她爹揍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开始老管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摸他的耳朵。
男生的耳朵越来越红,他抿着唇忍耐了一会儿,最后又闷闷地开口:“桑卓……”
桑卓还捏在他耳朵上的手指瞬间就用力了些:“叫姐姐。”
“嘶……姐、姐姐……你轻点!”
“哼,”她这才满意地笑笑,把手收了回来,“干嘛?”
“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别老叫我笑笑……”
他语气好像有点莫名的紧张,然而桑卓闻言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冒出陆闻之那张臭脸,那只傻狗也不知道是从哪染来的恶习,从青春期开始就老管自己叫她的爹,然后为了确认两个人的爹位关系,他们为此没少打架。
她看向楼肖的眼神复杂了一点:“你总不能也想我叫你爸爸吧?”
“……”
“……不是!”楼肖像是被打断了一下,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我又不是陆闻之,我才没有那幺幼稚好吧!”
“那为什幺我不能叫你笑笑?笑笑多好听,还可爱。”
这小名还是桑卓她爹给取的,哦不,不只是小名,其实楼肖大名都是桑同志取得。不知道为什幺,楼肖他爸妈在给儿子取名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就像两个选择恐惧症,为了给他取名字,字典都快翻烂了,最后楼肖都快生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去问了桑卓的爹。
结果桑卓那个不靠谱的老爸一拍脑袋就说,干啥这幺麻烦,直接叫楼肖不行吗?肖字谐音“小”,你们家这个刚好还是最小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能用。
最可怕的是楼肖爸妈一合计也觉得可行。
只能说幸好之后他们没生二胎,不然楼肖可能就会多个弟弟或者妹妹,叫楼肖肖。
男生默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说了句“算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闭着眼生闷气似的往桑卓这边拱了拱,双手环上她的腰,脸往她胸口上一埋。
而桑卓刚好被这张大床的魔力影响得困得不行了,听到他说“算了”的瞬间,脑子就像是收到这段对话结束的信号了似的,指挥着上下眼皮合到了一起。
感受到男生在往她怀里拱,也只是随便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心里还顺便想着,他头发好像长长了,等会儿睡觉起来要提醒他去剪头发。
然后呼吸就变得匀长了起来。
“……姐?”
楼肖试探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闻着鼻间属于女孩身上的奶香,脸上有点发红,而且在越来越红。
他刚刚凭着生闷气的气势没多想就像小时候那样往她怀里钻了,脸颊接触到女孩柔软的胸脯才突然反应过来开始不好意思。
不过这份脸红很快就像是被按了暂停。
——他看到,因为侧躺而松开一些的衣领下,桑卓胸口上,落着一点红印。
跟他手上被她咬出来的,有一点像。
……
桑卓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醒过来之后,面对旁边空出来的枕头,大脑放空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才突然想起来之前还在熬粥,连忙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她从卧室里冲了出来,好在锅虽然还在灶台上,但是火已经关了,并没有酿成大祸。
桑卓这才想起来楼肖不知道去哪了。
而回答她的,是刚好玄关处响起的开门的动静。
她闻声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楼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他正换着鞋,擡头看到桑卓,还朝她扬起一个笑:“姐,你醒啦。”
桑卓其实脑子还有点糊,声音也因为久睡而有点雾雾的,走到他身边,问:“你怎幺出去了?”
楼肖闻言却没说话,而是擡手帮她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又顺着发梢抚过她的脸。
桑卓感觉有点奇怪,不过还不等她问他怎幺了,就见他突然笑得更灿烂了一点。
“我去给你买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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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好像已经剧透了。
楼肖在发现前面的哥哥里面有狗偷跑之后决定加入,恭喜评论区猜楼肖的朋友们猜对了!
然后这篇文真的没什幺剧情的,希望大家能把它当作一个炖肉的情景喜剧qwq
我这两天肝论文肝得昏天黑地,今天中午起来看一眼才发现居然已经有星星亮起来了,连忙打开电脑码字QAQ
谢谢朋友们,不过我最近确实没法常更,有时间我就会抓紧写的T T
好了好了我继续去肝论文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