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务

对于流掉的胎儿,精卫很心痛:“来日当加倍小心。”

天子微感不解,自己尚是一团孩子气的她,为何这样执着于当母亲,“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很好,不是必须得生育。”

精卫以为他被当日的血吓到了,正色道:“兄兄不可因噎废食。”顿了下,又说出自己的计划:“我要生三个孩儿,我们子母四个陪着你,你就再也不孤单了。”

卧病一月有馀,仍虚得起不来,百事俱废,精卫不由得心焦,“我的蚕虫怎样了?”

天子答:“我替你看着呢,每日每夜喂桑叶,再有个三五天,将可以上山了。”

精卫又问公孙大姑:“记得之前吩咐过,小红灯和跳谿同厩不妥,须得分开,到底分了未?”

公孙大姑笑道:“小红灯到了自己厩里,竟不肯食草,我们怕它饿死,只好放它回跳谿那里。”

精卫发愁:“跳谿个头大它那许多,不很配呢。”

天子闷闷道:“跳谿会对它好的。”

精卫犹有另一件愁事,“我病了这样久,兄兄的夏衣还无着落呢。”

包揽天子的全部衣物,是不现实的。但他的里衣和袜,精卫尽量亲力亲为。一边飞针走线,还自得地说:“兄兄而今是有娘子的人了。”

仿佛天子未婚时,鞋搭拉,袜搭拉。

天子听了,唇角抽动。

平常女子做女红,越做越贞静沉着。精卫却是越做越手舞足蹈,难免粗针大线。她的作品,天子私下要请人加固的。

当下,天子安慰她:“去年的还可以穿。”

正说话间,奚才人上书来。

天子寄希望重返宫廷社交的愿望能加速精卫的康复,到底未禁绝她与十六院娘子往来。

公孙女史见精卫笑,问:“什幺事?”

精卫道:“是告许美人的状。阿许先前说,野猪仔有花纹,可爱煞,养了一头作宠物。而今野猪仔长大了,反而不如家猪顺眼。阿许要杀了它,宴请诸娘子。”

公孙大姑惊道:“看不出许娘子,也是个狠人呢。”

班女史知底细,道:“她是庶出,外祖父早年据说是杀猪的,因杀人投靠谯国公,并进其女于恩主。”

精卫因向天子道:“相烦兄兄安排野猪仔到上苑养老,再赐一匹黄羊与许才人吧。”

天子笑道:“黄羊就不斛觫了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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