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上,郑曼玲索要之前说好的百分之五,有人发问:“郑经理,人才就一个,太少了吧。”
她似笑非笑地反驳:“怎幺,一个人不算人,是狗?”
“现在人家跑路啦,怎幺说?”
她敲了敲桌子,面带微笑地撂下狠话:“我们签了合同,违约二十倍罚款,他敢跑,我就敢告到他底裤赔光。”
总裁和稀泥:“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看这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算了。”
“怎幺就算了!我之前答应的哪一条没做到?”曼玲提高了声调,决计不肯轻易放过。
总裁没办法,看了一圈股东们,好些面孔神色忿忿,但不敢和气势汹汹的郑曼玲对峙,总裁见没有异议,只得履行了诺言。曼玲拿到了奖励,心情大好,人也随和了许多,笑盈盈地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这回我去招一个大家想要的人,你们说说,什幺条件。”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地提要求,无非是要有十年以上工作经验,在原来的部门是高层,年薪不超过五十万,第一学历要好,根正苗红的,有过硬关系的。
郑曼玲让周秘书一一记录下来,问了一圈:“还有没有?”
大伙儿都安静下来,这些条件就够苛刻的了,丁逸舒初出茅庐栽了郑曼玲的道儿,他们特地要一个老江湖,莫说是郑曼玲,连董事长都未必挖得到这样优质的墙角哩,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了。
总裁啼笑皆非,散会以后单独问郑曼玲怎幺对付,她挑了挑眉:“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不把狗放出去,怎幺逮得住大老虎?”
那天,丁逸舒的同事告诉他招到了助教,新人要来签字盖章,他一看名字,郑曼玲,触目惊心。同事忙解释,是一个毕业没几年的女孩子,挺活泼开朗的。他稍稍心安,郑曼玲杀伐决断,心高气傲,出手阔绰,怎幺会沦落到挣三千块工资的地步。
同事招呼外面的新助教进来。四目相对,他险些破功,竟然真的是郑曼玲。但,又不太像,眼前的人的头发堪堪及肩,系米黄色宽发箍,一袭拼色连衣裙,上半身是素白的,腰部是橙黄的,裙摆又是豆绿的,唯一的首饰是脖子上的链坠——一块翠绿的水滴形石头而已。全身家当加起来还没有她的一只钻石耳环的一半。
她站在跟前,规规矩矩地冲他鞠躬问好,乖巧地呈上表格,眉眼含笑,像个最规矩不过的职场新人,丁逸舒浑身不自在,迷迷糊糊接过那张纸,盖了一个朱红的圆印,慌忙避开她的目光,不知道是担心外人误会他对她动心,还是骨子里习惯性的俯首称臣。
新助教很讨喜,叫做什幺做什幺,给上上下下泡茶,打饭,扫地,打印文件,人又俏丽,老有人问:“小郑,你是不是新疆人,浓眉大眼的真好看。”她笑嘻嘻的不回答。那人又说:“我说真的,你比那什幺女明星还漂亮。”
他是唯一一个不买账的,一来就告诉她不用给他打饭和打水,别碰他的东西。下午一来,他看到郑曼玲蹲在他的桌下,冷声问:“你来做什幺,我告诉过你别靠近——”她没搭话,旁边的老师犹豫地说:“丁老师,这个,我的橡皮滚到你那儿了,小郑帮我找来着。”
他很是懊恼,含糊应了一声,要轰走她,已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心里隐隐有愧,又没来由地害怕,他是玩不过她的,要走,又显得心虚。他见她仍蹲着,缩成一团,难得的委屈姿态,往日的积怨也淡了,说不恨是假的,有多恨,也不知道。
她弯腰找东西,一条细细的脊柱突出,方领口的裙子,露出脖颈大片白皙的肌肤,肩胛骨微微凸起,棱角如贝壳。后背显得瘦骨伶仃,前面又是……他们做了那幺多荒唐事,说到底,他没仔细打量这个女人是如何模样。
隔壁老师觑见场面尴尬,又不忍心让郑曼玲的好心落空,借口问:“小郑哪,找不见橡皮擦就算了。”郑曼玲回答:“有了,找到了。王老师,你是不是也丢了铅笔?”“没有啊。”郑曼玲口中答应,却瞟了瞟他的裤子,丁逸舒十分懊恼,不过一句话,怎幺就产生了反应。
他不想同她独处,偏偏午休时间他不得不回办公室取考卷。丁逸舒惴惴不安,他回到办公室,果然只有郑曼玲,她还是穿着那条三色连衣裙,只是胸口微微凸起花生米样的物事。这条裙子上半身的白色衣料很透,只是因为她之前穿了白色的打底,他才没看出来。他深知她讨厌穿内衣,立刻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低声严厉训斥:“还不穿上内衣!”
她没吱声,等他转过头,外套滑下来,她的裙子领口大开,露出雪白的内衣,酥胸半露,她挑衅似地擡起下巴看他。他忍无可忍,揪住她的胳膊,拎到茶水间,恶狠狠地骂她:“你是不是暴露狂?”她斜着眼:“是吧,没救的那种。”一副狐媚表情。他心里恨极了,扯过工具箱里的透明胶,硬生生扯断成几段,牢牢粘住她的裙子拉链。
傍晚,丁逸舒要下班,忽然发现脚底黏在地上,用力挣脱,才发现地板上丢了几团透明胶带团子,显然是郑曼玲的圈套。
学校组织老师去果园摘芒果,顺便露营,丁逸舒本来不想去,想到郑曼玲爱凑热闹的性子,鬼使神差地报名了。舟车劳顿,大家晚饭后就三三两两钻进自己的帐篷歇息。
郑曼玲刚躺下,就有人钻进来紧紧抱住她,信子往嘴巴里探,吮得她舌头发麻,香橙味道的唇釉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他的嘴唇往下爬,像是温吞的大蜗牛,留下黏腻的水渍,外头有人问:“郑老师,你睡了吗?要不要一起吃芒果?”
丁逸舒死死扣住她的腰,吻咬着她的锁骨和肩膀,郑曼玲偏要说:“好呀。”他深吸一口气,进退两难,隔着长裤和长裙顶着她,还露骨地蹭了两下,她改口道:“不过我今天困了,明天再说吧。”他晓得她是恩准他了,双手一左一右攥着裙子领口,剥果皮似地扯开,一路到腰下,丰臀,双腿,他把裙子团了一团,丢在枕边,脸凑到她身上嗅来嗅去,手伸到内裤里掏着那团毛茸茸的东西。
她往日有钱有闲,连私处也精心包养,现在蓄发,蓬蓬一团,毛楂楂的,他倒是乐此不疲,摸了好一阵子。曼玲心里鄙夷,什幺德行,妃子笑不乐意吃,倒是喜欢费事的红毛丹。外头有人问:“小郑,你睡了吗?”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也不是想答应她,是丁逸舒在舔乳头,她又不是没感觉,那个地方很敏感的嘛。郑曼玲翻了个白眼,他就是贱嗖嗖的。以前让他吃,他嫌弃得要死,好像是臭肉,现在稀罕她的宝贝了。
“哎,我和你说会儿话吧。王老师在那什幺,她怕黑,拉着我出来,我也怕呀。要不是你不答应,我倒是想和你一块儿睡。”曼玲笑嘻嘻地说:“那你来嘛,和王老师说,我孤枕难眠,你来陪我。”男人趴在她胸膛上大快朵颐,她伸手调情一般轻轻掐了他的胳膊。
同事在外头抱怨:“我和你说,你别传出去啊。你说丁老师是不是恐女啊,他从来都不去相亲,也不谈女朋友。”趁她分心闲聊,他擡起她的腰,送了进去,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曼玲没有出声,但抓住了垫子,薄薄的垫子下沙石响动,窸窸窣窣。
“你说对不对嘛?”
“嗯。”她的应和夹杂着呻吟。
“哎,我得回去了,王老师催我了,回见啊。”听不到外人打扰,他肆无忌惮地律动,她的喘息声像潺潺流水经过孔洞,那种细细的轻轻的湍流声,绵绵不断。他的情欲在热烘烘的夏夜复苏了,在果园里和她偷食禁果。
两人满足了,丁逸舒还搂着她不撒手,两人赤条条汗津津地搂在一起,也不只是灯光还是月光,洒在帐篷上,拉开透气的小窗,几点绿莹莹的光飞舞,是夏夜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