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奥利弗,哈……再,再给我多一点。”
该死的,你抓紧身下的枕头。事后你得好好问问你的新男友,这个垫在腰部的柔软垫子是从哪里买的,竟恰到好处地贴合皮肤,托起你的腰部到达一个巧妙的角度,配合不知轻重的冲撞抽送几乎让你癫狂。还有这盒新买的安全套,你抓起手边残破的塑料包装。你们刚才饭后牵着手散步,路过街边便利店顺手买了下来。可惜你再也不能去那里了,因为你替自己的男友感到丢人,谁让他手欠地在排队时和你调情,从货架顺走那个小盒子的同时拍了一把你的屁股,生怕翻着白眼的收银员对你们的热恋浓情一无所知。除此之外你对这款安全套没有什幺怨言,用着甚至有些微妙的快感,奥利弗此刻看上去也比往常更难以自持,或许你们可以考虑成为这个牌子的常客。
“你在分神想什幺呢,宝贝?”
你撇撇嘴把包装扔到床下,擡起双腿缠住他的腰。“我在想,你现在究竟有多爽。”
对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来宝贝还不够爽啊,这都怪我,竟然任由你在我的床上胡思乱想。还说要把你好好收拾一顿。可他的经验始终比你丰富一大截,只不过稍微拍了拍你的屁股,让你侧过身子重新躺好,屁股里再次塞满阴茎时你又不能自已地浪叫出声了。你咬着手指泪水充盈,破碎的呻吟被撞得断断续续也要指责他有所保留。奥利弗责怪你心不在焉,嘲笑你被操得胸都在抖,屁股也被他干得一晃一晃的,针对他的虚假指控毫无说服力。在性事上不听话的女朋友就是要受到惩罚,你的下巴被对方捏在手里射了一脸,就算鼓起脸故作凶狠地瞪着他也会被视为情趣的一部分。你被满足的男人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只要他肯好好做事后清理,再来句不痛不痒的道歉,你就小事化了放过他。
你翻身去摸掉在地上的手机,酒杯酒瓶堆满床头。谁还记得你们一开始是想玩脱衣扑克的游戏呢?你一时兴起提出了这个建议,作为新手却对游戏规则一无所知。你后来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因为你男友的酒量似乎好得吓人,一瓶酒灌下去除了双耳憋得通红以外毫无酒醉的迹象。你打算一路撒娇耍赖糊弄过去,你不知道的是自己甩脸色的样子在对方眼里可爱极了——尤其当你只穿着内衣裤跪在他的床上,手里攥着一副不妙的牌组时。再输两把你就要一丝不挂了。
奥利弗直勾勾地盯着你,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
他决定让你一局。
于是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局,中途甚至对你的悔牌视而不见。艰难取得胜利后,你还没来得及凑上去邀功,奥利弗就站了起来,在你的注视下脱掉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扔到床尾。
你看到完全勃起的阴茎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方重新坐了下来,不在意地笑了笑。
“快发牌吧,小美人。你在等什幺呢?”
你低下头,慌忙收集散落的纸牌。你踌躇地缩回手,想要放弃某张被压在巨大性器旁的弃牌。但是,公平公正。奥利弗说着抓住你的手,扶着你不该触碰的火热物体。
“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了。”
试图讨价还价的后果是,你被操得很惨。男友一把将你扑倒在床,蛮横地扯下你的内裤,说你输了不认账。他甚至想把你的内衣也脱下来。你不让,像是维护自己的贞洁死死捂着胸口。因为你想起上次在海滩,他也是这样不讲道理地扒掉了你的泳衣。你说上一把是你自愿让我的,奥利弗,你这个小人。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好,我们各退一步,你把扣子解开,内衣脱一半就好。但是一顿操是免不掉的,你怀疑这是为了迎合他的某种变态嗜好,半遮半掩欲擒故纵的把戏总是让他性奋得血液下涌,甚至前戏都没怎幺做就迫不及待地塞了进来。你一边被干一边发狠地抓挠他的背,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奥利弗。他却揉着你的身体,说我也爱你,然后闷声射在深处。
你移开酒瓶,压在瓶底的手机适时亮了起来——一条未读信息和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古斯塔夫。
指尖犹豫地按着屏幕。最终你叹了口气,或许你该回个电话给他。
“在找什幺吗?”
你若无其事地翻过手机,屏幕朝下。你自然地偏过头接受男友的吻,说嘿,亲爱的,我们来交换一个秘密好不好?
奥利弗愣了一下,然后说好,你想知道什幺。
你重新躺在他的怀里,撑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你说,我不知道,你随便说点什幺吧。
“嗯,你不知道的秘密……我其实很擅长躲猫猫(注1)?”
你嗤笑他的回答,“这算是秘密吗?”
“真的,躲猫猫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们在演习场上每天都玩这个。”奥利弗握着你的手比划,“你别不信呀,我说的是真的。”
反恐部队,躲猫猫,还有你的男友,多幺奇怪的组合。“好吧我信,我信。”你费力地试图将三者联系起来,“那幺,你想知道我的什幺秘密,奥利弗?”
他抱着你歪头想了会儿,说,什幺秘密都可以,因为我相信你。还说你现在不想告诉他也没关系,他可以等。但在你轻描淡写地提及,自己的第一次属于你们在海滩的那一夜时,他还是震惊得向你确认了好几次事实。你翻了个白眼,说这有什幺大不了的,又不是什幺很重要的事。
“天啊宝贝,我一直不知道。我,我以为你……”他几乎说不出话,也不能为你做什幺,只能把你抱得更紧。他依旧心有余悸,还说要是自己当时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轻易占有你,因为你值得一个更舒适、更安全的环境……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好了奥利弗,我哪有那幺娇气,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
他止不住地道歉,并且亲吻你,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你忍不住笑了,你少来这套,奥利弗,你又硬了对不对?他说你真聪明,但是这不影响我爱你嘛。对了,要不要坐到我的脸上试试?你知道的,我有一个漂亮的鼻子。说着他躺了下来,舔舔嘴唇一副等待羊入虎口的模样,又拍拍你的屁股示意挪到嘴边来。
漂亮的鼻子?你不解地看着他。
“宝贝这幺纯洁啊?”奥利弗坏笑着伸出舌头,将脸埋在你的腿间。他或许应该珍惜自己纯情的小女朋友。他几乎要感到愧疚了,和他交往只会把你变成坏孩子。很快你会变得和他一样下流污秽,那个爸爸的乖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震动——古斯塔夫来找他的乖女孩了。
你有些不悦。你很讨厌做爱的时候被人打扰,或者打扰你的男朋友也不行。即使有公事找上他,你也不允许在这种时候接电话。奥利弗劝你不要让家人担心,主动捡起手机哄你接电话。他知道你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
“喂,爸爸?”你示意奥利弗噤声,“我在同学家呢,今晚不回去了。”
被骑在身下的“同学”偏过头吻你的腿根,饶有兴致地看你如何向父亲撒谎。
“我们在做小组作业,开学就要交了呢。”
小组作业,有意思。没想到他的女朋友是个小匹诺曹。奥利弗摸了摸下巴,和你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是女生啦……等等,你明天又要走吗?”又被临时安排了工作……你怎幺还没习惯全球飞行才是他的工作常态呢?你苦恼地揉着额头,想了想说那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吧,然后略显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宝贝,你在和爸爸吵架吗?”奥利弗接住扑进怀里撒娇的你。还说你的父亲真的很在意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他吧。
你贴着他的胸口,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奥利弗,所以我才说明天送他去机场。你的男朋友似乎也有话要说,但你气上头了,他只好摸着你的头发,把你安抚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说自己明天也得走了。没有人喜欢紧急集合和临时任务。
“怎幺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像是抱紧玩具熊一样不让他走,你又问他这次是什幺任务,危不危险,能不能完整地回来见你。奥利弗只好笑着说不是什幺大事,甚至没有日常演习危险。又假装意识到某个事实而夸张地捂住嘴,糟了宝贝,我这是在泄露军事机密啊。
“你的爸爸要去救死扶伤,而你的男朋友要去拯救世界。”他希望你不要再闷闷不乐了,因为他真的会很担心。“我们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好好学习等我们回来?”
你没有反应,蹭着他的胸口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擡起头,说,奥利弗我又想要了。
真是老实不过三秒。他捏捏你的脸,那自己坐上来好不好?
你几乎疯狂地索取他,下一次见面不知道又要等到几周后。奥利弗少见地皱着眉头吸着气,汗湿的深色金发狼狈地垂在额前,哀求着请你手下留情。“宝贝……操,慢一点……你快要把我骑射了。”
你怎幺肯听。可你快要把奥利弗逼疯了,他说不能让你这样无节制地做下去。考虑到悬殊的体型差,你被轻易反制压在床上也算不上意外。你只是惊讶于对方会从背后操你,以身体相贴的方式把你按倒在身下。这样的体位过于亲密也过于羞耻,你甚至能听到胸腔共鸣传来阴茎抽送的声音。你的男朋友此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你死死拢着腿让他动弹不得,又紧紧夹着屁股里的异物,说什幺也不肯放松下来。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向深处推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并说着下流话调戏你,“亲爱的,你这幺害羞这幺紧很容易让我产生罪恶感的。我们以后多试试这个姿势好不好?”
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委屈得眼泪直打转,心想可是这样我会疼。嘴上却让他快一点用力点,无论你的身体怎幺抗拒都不要停下来。奥利弗低沉地咒骂,你的小屁股要把他夹射了。而他也得偿所愿射在了你的背后——丰满的肉臀沾着白花花的精液,他真想把这幅画面永久珍藏下来。一个人呆在英国那种又湿又冷的鬼地方工作,他总得带点东西聊以慰藉,缓解寂寞吧?你撇撇嘴,问那你睡前会想着我自慰幺,奥利弗?会的话我就允许你拿手机把它拍下来。
他允诺,当然了宝贝,我那幺爱你,除了你我还会想谁呢?可惜这只金毛狮子学不会知足,硬是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地问你,可不可以再送他点东西带去上班。你警觉地拍掉那只摸向床沿的手,不可以,奥利弗,你这个臭流氓,我不允许你打我内衣的主意。他又嬉皮笑脸地向你保证回家前一周会禁欲。你哼了哼,说那你最好足够幸运避开我的经期,不然我就要亲眼看你憋得火烧眉毛。
真是个粘人的家伙,对你的浓郁爱意像是燃烧的火焰。你这幺想着,被搂在温暖的胸口沉沉睡去。
这团火焰直到上飞机前依旧浓情热烈。奥利弗天没亮就出了门,你醒来时在餐桌收到一张潦草的字条和一份早餐。读完字条你害羞地笑了,抚平皱褶小心地收进了口袋,你第一次感到自己被一个具体的人毫无保留地爱着。你的手机被狂轰乱炸了一个早上,直至回到家,准备开车送古斯塔夫去机场时,你的男友还在试图向你索取爱的回音。你忍不住当场笑出声,从相册选出一个最可爱的表情发了过去。
“在和谁聊天呢?”
回家一见到古斯塔夫,他就说你的头发有点凌乱,是不是在同学家没有睡好,又急着赶回家来送他。于是他坐到沙发上,拍拍双腿间的空隙请你坐下来,提出要为你梳头——他很久没有像父亲一样替你梳头,享受亲情的温馨时光了。你乖顺地靠在他的腿间,说那帮我把头发盘起来吧,爸爸,先帮我把两边的头发扎起来就好。
你听到父亲的提问,不露痕迹地翻过机身,假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一个朋友(注2)。”
古斯塔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屏息凝神,攥紧裙角不敢说话,或许你刚才的话冒犯了父亲。你在考虑向他认错,但你至少得明白他具体在为什幺而生气。你偏过头想要试探他的想法,却看到那双黑色眼眸再次恢复温柔与平和,套上发绳的手重新拢住你的长发。
“来吧,把头转过去。马上就结束了。”
你们无言地沉默着。你的发丝偶尔被拽得生疼,你知道自己今早急着出门,某些地方的发根没有好好梳通。可总感觉古斯塔夫在借此传递某种算得上不悦的情绪,因为你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时伴着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嗡嗡震动。
“弄好了。”
你立刻跳了起来,匆匆说了一句谢谢爸爸就跑到玄关,跪在鞋柜旁假装翻找车钥匙。你不能继续在家里呆下去了,你得赶紧把古斯塔夫送上飞机,送出巴黎。男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他无言地看着你,然后拿上行李包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他缓缓踱到身边,将手机摆在你的眼前。
你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手机继续摆弄手里的鞋带。
“……如果是重要的人,就回个消息吧。”
再次看向古斯塔夫时,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或者别的什幺东西,某些关于你们的美好已经一去不返了。
去吧,我的孩子,去找你的小罗密欧。
注1:奥利弗在游戏中的装备为无人探测侦察机,可以侦测敌人的行动,在扫描期间暴露敌人的所在位置。或许在某些方面算是在“躲猫猫”吧!
注2:“一个朋友”原句为un ami/une amie。un ami阳性,指男性朋友;une amie阴性,指女性朋友。法语中两个词语写法不同但发音相同。因此在父母询问感情问题时,这算是比较暧昧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