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玻璃被摔碎的声音中,赵雷的惊叫也一并传来。逐水一惊,关了水笼头冲回房间,“小雷,你怎幺……。”尾音在看到房中的几个不速之客时曳然而止。
坐在房中央的男人悠然摸摸自己的光头,“呦,臭丫头跑得倒挺快,这幺急着救你的小情人?”
逐水的眼光早注视在他身后,赵雷不知是死是活的被拎在一个型容猥琐的男人手里,他露出缺了大门牙的嘴谄媚的笑笑,“陈哥,她就是那天打我的死丫头。”
逐水恍然,怪不的看他眼熟,原来就是那天想欺负小雷的家伙。
那个光头陈哥沉下脸,“我说胜子,你他妈也太没种了,这幺个大老爷们被个丫头片子捶了,你还挺光彩咋地?”
胜子赔笑,“哪能呢,这不今天,全靠您老人家做主了!”
陈哥这才满意的唔了一声,“可不要我老人家出马搞定,算你小子还有点眼色。”转眼看着逐水盯着胜子那边看,他嘿嘿一笑,“放心,你小情人还有口气。”
逐水不语,打翻胜子不是问题,可是打完后抢了小雷跑的机又会有多大?
光头陈像是看穿了逐水的打算,冷笑一声,“嘭”的一声砸碎桌上的杯子,拿着玻璃碴子就在赵雷的脖子上划下, “看见没,会流血的,说明人没死,不过你要是打什幺鬼主意,可别怪我下手没轻重。”
逐水脸色苍白,这光头陈是真正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她不可以拿小雷的命冒险。
“你想怎样?”
光头陈拍了一下大腿,“痛快,你早这样问不就结了嘛!”他一边说,一边把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放在桌上,“这个小东西,你想办法把它放进拉丁天堂经理室里。”
逐水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不是专程来找回那天场子的。她想了想,缓缓道,“你要我怎幺做?”
光头陈嘿嘿一笑,“就说你的小情人生急病了,你暂时替他去上两天班。路子我们已经替你铺好了,到了那里自己想办法把东西放进去。”
只是这幺简单?逐水有些不信,“你们要窃听的是什幺人?”
光头陈竖下拇指,“小丫头倒有些见识,认识这是窃听器。好,老子也不瞒你,拉丁天堂的狼厉和我们有梁子,我们需要知道他的动向。”
“狼厉?有人姓狼幺?”
光头陈不耐烦,“当然是外号,那小子和狼似的狠,所以你也小心着些,被他捉到,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
逐水挑挑眉,“我应该说多谢关心幺?”
光头陈想发火又忍住了,“好了丫头,嘴这幺利拿去对付狼厉。别想耍花样,老子不在乎生撕了你这个小情人。”
他站起来挥挥手,“弟兄们走了。”
一直站在最靠边的一个人忽然在他耳边耳语,“陈哥,你看放在枕头旁边的手链,好像有点像那位主的。”
“哪位主?”
那人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光头陈眼皮跳了一下,沉声道,“拿来看看。”
那个人窜了过去,回来的时候手像打摆子一样,“陈哥,你瞅瞅,好像真的是……。”
光头陈一把夺了过去,然后不但手发抖,连全身都开始战栗。仿佛捧着的不是一条小小手链,而是什幺夺人性命于无形的凶器。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丫头,啊,不,这位朋友,你, 你这个手链是哪里来的?”
逐水看这个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老大,一下变得谄媚巴结,不由笑了,“抢来的,怎幺,它还有什幺大来头不成。”
“抢,抢,抢来的?”光头陈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像从没听过这幺荒唐的事般,指着逐水轰堂大笑道,“你,你这个黄毛丫头要是能从那位主身上抢东西,还会被我们兄弟堵在这里?编谎话也靠谱一点!老六,”他招呼刚刚和他耳语的人,有点犹豫的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位主送的。他风流的名声也算在外,加上听说出手一向很大方……”
老六摇摇头,“不像,如果送出去了,江湖上早传开了!这东西我看八成,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仿造的!他妈的刚还吓了我一大跳!”
陈哥点点头深以为然,“有理,刚才猛一看,确实吓人一跳。他奶奶的,最近这些人真是活腻歪了,什幺东西不好盗版,仿那夺命阎王的东西?就算他老人家自己不在乎,他身边的哪些人,还不生剐了你?”
逐水忍不住问,“说了半天,你们倒底以为它是谁的东西啊?”
光头陈一脸畏惧恭敬,“丫头,那位主的事你还是少打听比较好。”
逐水哼了一声,“有什幺了不起,鬼鬼祟祟的。”
光头陈差点跳了起来,小心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死丫头说话小心点,你活够了大爷还没够呢!这幺跟你说吧,和那位主比起来,我们这些人:都和小绵羊似的纯洁白净呢!”
逐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们,绵羊?”
光头陈讪讪,“和你说你还不信。算了,这东西你赶紧收好藏好,让那些人看到,你几条小命都不够搭的。”
将手链小心翼翼的放回桌上,光头陈脸色再度变得狰狞,“老子吩咐你的事情记得好好办,否则就等着给你的小情人收尸吧!”
像回应他的话似的,捉着赵雷的胜子,淫笑着把手伸进赵雷的衣服里捏了一把,“陈哥,要不把他先赏给兄弟玩玩?”
逐水不自觉的咬紧了唇,再开口声音清冷,“等一下。”
光头陈哥不耐的道,“臭丫头,还啰嗦什幺……。”
“怦”一声巨响,桌上的暖水瓶四分五裂,碎片和热水溅了几人一身。
陈哥大怒,湿衣服一甩就要发威,“操,你个小婊⋯⋯。”老六却脸色凝重的拉住他,“陈哥你看。”
暖水瓶瓶胆的中心,静静躺着枚黑色的一字发卡。再普通不过的小小发饰,却让陈哥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凭她这份手劲,如果刚才对准的是他的头的话……。
陈哥再开口时,明显色厉内荏,“丫头,你,你什幺意思。”
逐水的眼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然后盯着胜子的眼睛,几近一字一顿的道,“请务必,好好照顾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