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崎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自从不小心发现哥哥的“秘密”之后,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忍不住偷偷盼望哥哥每周一次的回家。
她深知成长不可能一蹴而就,就像妈妈永远不是第一个发现自己长胖了变白了的人,往往是相隔很久再见面的亲戚可以一眼发现“小月抽条了呀!变成美丽的大姑娘了。”
现在的哥哥在她眼中和七岁的他在五岁的她眼中没什幺不同,她一直这幺自信地认为。
他们是世界上最最要好的玩伴和亲人,他一直都不过是一个调皮的小孩。
要和妹妹争抢家里最后一根冰棍;因为期盼了很久的游乐园之旅泡汤在被窝里和她手牵手偷偷流眼泪的幼稚鬼。即使哥哥上高中了,每周只有周末回一次家,他依然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小男孩。
周五那天晚上和往日没什幺不同,爸爸下班特意带了哥哥喜欢吃的卤菜,妈妈回来时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装着新鲜的草莓,是周月崎最喜欢的水果。
因为放学和小姐妹在附近的精品店耽搁太久,周月崎回到家时饭菜已经上桌了。妈妈连忙吆喝着让她赶快洗手去房间里叫哥哥江祈出来吃饭了。
“一天天的,一回家就钻进房间打游戏,考试稍微有点进步就骄傲。”妈妈的数落隔着厨房客厅洗手间依然句句清晰。周月崎装作听不见,在自己粉色小花毛巾上擦干了手以后径直走向哥哥的房间。
“江山!干嘛呢!还不出来吃饭!全家人就等你一个!”哥哥刚出生的时候名字取作江山,没过两年大人们后悔起得太草率太普通就趁还没上学给改掉了,但周月琦自从知道这个名字后老是忍不住叫这个名字调侃他。
从卫生间出来周月崎就开始了大声隔空“喊”牛,走到他房门口依然没有动静。
她擡手想敲敲门,“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从没关严的门缝渗了出来,周月崎很清楚这是哥哥的声音,但是15年来她从没听过哥哥发出这样的低哼。
他年纪小的时候发高烧也会不自觉哼唧,周月崎下意识以为他是生病了才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但视线穿过门缝,七点半的房间已经是一片昏黑了,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房间里也没开灯,哥哥坐在平时读书写字的桌旁侧对着她,电脑屏幕的光不均匀撒在他身上。
他微微低着头略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除了紧抿的唇角看不出别的表情,四周除了上了年纪的板凳特有的嘎吱声外别无其它声响,仿佛刚才听见的那声难以抑制的闷哼是她的错觉。
他低着头,脸上一大片阴影,全身好像被哪里的动作带得微微颤抖,电脑不算明亮的光照着,她仿佛恍然看见了他绷紧了的小臂在隐藏在夜色中动作。另一只朝向她的手稳稳得撑在椅子边缘,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地凸起,还没到夏天,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又闷热。
在冷色的光下,他的身边好像起了一层暧昧的薄雾。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周月崎突然红了脸,连忙转身跑回了客厅。
好歹也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了,周月崎身边也不是没有油腔滑调行为猥琐的男同学。三两聚在一起做几个手势,然后大声怪叫。她起初疑惑不解,但同桌赵令然见怪不怪,还面色平常得向她科普了青春期男女生正常的生理知识。
“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性器官发育成熟而产生好奇或者欲望,这些都是正常的,男生女生都会有这样的欲望,都可以用手段纾解。“
但周月崎和赵令然都不约而同地对在公共场合故作神秘大惊小怪的猥琐男同学感到恶心。
哥哥平常才不会在公共场合大呼小叫,也不像周月崎的男同学一到夏天就散发着一股怪味,他身上一直带着干干净净的味道,头发黝黑但一直清爽,就算才在小区的篮球场打了篮球回来,汗湿了的头发带着小卷贴在额角颈后,却也不让人心生厌恶。
原来他也会像这样自己“纾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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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碎碎念:怎幺办啊,突然发现我的电脑怎幺只有左引号了!救命!右引号谋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