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恶（番外）all86
彭格列最深处的房间有一位夫人。据说她的眼眸如细腻的红酒，只需一眼便能醉人，能迷惑他人心智，目光中仅有她。又有人说，她的唇如蜜，音如细燕，能蛊惑引诱他人，谨遵她心中所愿。
这位夫人是恶，是世间最大的恶欲。因此只能禁锢在彭格列里，不让其出来，如此一来，便无人能受她迷惑，被她引诱。
她是彭格列的禁忌。
掌权者们不容许任何人谈论她的事情，抑或是提及她的名字，一律只能尊称夫人。似乎是就连说起这位夫人的存在，都能被她蛊惑，引致堕落为恶。
莉莎一开始也和所有人一样，惧怕这位传闻中的夫人，甚至以为她是西方故事里的魔女，又或者是美杜莎的化身。
不然该如何解释呢？
冷厉血腥，手段残酷的当权者们为什幺仅是把她禁锢在堡垒中，并没有杀伐果断的把这恶念扼杀于萌芽中。而是选择把这位生而为恶的夫人，藏于深处，禁锢在内。
掌权者们——定被魅惑了。
碰的一声，那是玻璃水杯掉落在地的声音。
“抱，抱歉，夫人！请原谅我，夫人，对不起！！” 莉莎立刻跪在地上，即使膝盖砸在玻璃碎上，那疼痛也比不过心中的恐惧。
她曾听说，有侍女惹了夫人不快，从此没有在彭格列见到过她的身影。
“哈伊？没事的，你赶快起来吧，地上还有很多玻璃碎。”
这是莉莎第一次听到夫人的声音，似小溪般婉转，又似春风般温柔。可她不敢起来，始终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止不住颤抖的继续道歉。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莉莎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有柔软的触感在眼尾，是细腻柔滑的丝巾在抹走她的眼泪。她擡起了头，渐渐清晰的视线中，看见的是温婉秀丽的脸，还有那双泛着暖光的酒眸。
“没关系的，只是小事情，所以——起来吧？” 女子的眼神含着担忧的温柔，浅色的唇微动，吐出的一字一句，都似水般温和细腻，让人随波逐流，不自觉沉溺于中。
听从她的所愿。
莉莎不自觉地缓缓站起来，目光中，心里中都仅有眼前的女子。膝盖感觉不了疼，内心没有了恐惧，只感觉到为她抹走眼泪的温柔，还有让人感到宁静的香气。
“膝盖都流血了，要赶快处理伤口才行，不然会感染病毒发炎的。” 女子一脸担忧，目光落在流血的膝盖上，却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疑惑的看着愣住的侍女，“怎幺了？”
“啊，不，只是——” 莉莎终于回过神来，面对女子温柔的目光，觉得有几分紧张忐忑，她抿了抿嘴，“没想到夫人是这幺温柔的人。”
“哈伊？那小春应该要是怎幺样子的呢？”
“盛、盛气凌人，妖娆妩媚，心狠手辣——？”
“噗，” 女子忽然就笑了，微弯的双眼有雾气，眼尾微红有晶莹泪珠，嘴角上扬，贝齿微露，“那幺小春很抱歉——”
三浦春单手托着腮，微歪着头，酒红的发丝紧贴在颈侧，有几缕划过锁骨垂落在衣衫上。她的眉眼弯弯，酒眸有碎光，脸颊有酒窝，斑斓的光映在她的脸颜，她启唇，
“让你失望了呢？”
莉莎看愣了。
微风在动，抚过了发丝，日光倾落而下，缓缓拉长了影子。时间仿佛被静止不动，目光的尽头仅有女子的笑颜。
而然这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下一瞬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春。”
莉莎看见三浦春愣了一下，眼神闪过惊慌失措的情绪，脸色有点苍白，上扬的嘴角似有几分牵强。
又有另一把低沉熟悉的声音，看似不耐烦却暗含情愫，“蠢 /女人。”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来到女子的身旁，宽大的身影挡住了日光，娇小的人瞬间被拥入在阴影之中。
“在说什幺呢？这幺开心？” 山本武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冷冽锐利的目光落在侍女身上，他又说，“和我们也说说嘛？春？”
三浦春收敛了笑容，睫毛微颤，眼眸半垂，“…没什幺。”
狱寺隼人半眯着双眼，眼底有着几分阴郁，他瞥过地上的玻璃碎，侍女膝盖上的伤口，最后定格在被女子紧捏着的手巾，他扯了扯嘴角，“打碎了玻璃杯？”
莉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冷汗直流，低着头，四周有无形的恶意压在身上，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山本武也掠过被握在手中的手巾，眸中的乌色变得更加沉郁，他若有深意的说道，“嗯，确实，手脚是太不麻利了点，不太适合照顾夫人呢——”
“是小春没有接住才打碎杯子的，” 三浦春立刻擡起头，迎上男子幽暗的目光，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轻柔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膝盖还在流血，要赶快处理伤口才行。”
不止说出的话带着颤音，就连手指都在微颤。
“哈哈，看来小春很喜欢她呢？” 山本武握住她的小手，优游的把玩着纤细的手指，脸上是看似爽朗的笑容。
三浦春僵硬了一下，她抿嘴唇保持着沉默，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啧，” 狱寺隼人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压下蠢蠢欲动的暴戾阴郁，掌心抚上女子柔顺的发丝，淡淡的馨香消散了许些沉郁，他淡淡的说道，“收拾下玻璃碎，去处理伤口吧。”
莉莎立刻应道。迅速地收拾好地上的玻璃碎，忽然间好像在角落里看到，有红色光点在机械闪动着，收拾玻璃碎的手指颤了颤，然后低着头离开这华贵的房间。
在关上门之前，她听到了有低沉的声音响起，
“春，对我们也笑逐颜开吧——”
“只对我们笑吧，蠢 /女人。”
莉莎最后还听到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还有女子转瞬即逝的惊呼声。
错了，全都错了。明明是夫人被恶囚禁了，被此世间最可惧的恶意禁锢在深渊中，与其厮磨、与之交欢，被恶吞噬。
莉莎以为这是她唯一见到夫人的机会。却未曾想到，她会被彭格列的首领大人安排，成为夫人唯一的近身侍女。
她还记得自己忐忑不安的站在办公室中，首领大人，门外顾问大人，以及守护者大人们或坐着，或站在宽阔的办公室里。
一双双含着碎冰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又似是在打量探究着些什幺，令人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和害怕，她却一动不敢动，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冷汗直流。
“莉莎是吧？” 泽田纲吉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叠，他的语气是温润轻柔的，声音似如细腻的暖玉般，“春很喜欢你呢。”
“希望你能继续让春怡悦。”
“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好吗，莉莎？”
男子的眼神看似温柔随和，却透露出一丝阴郁寒冷，一眼便能让人遍体生寒。
“是，首领大人。” 莉莎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就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莉莎，在想什幺呢？”
回忆的思绪被女子轻柔的声音中止，莉莎擡起头，入目的是女子的脸颜，眉眼间是疑惑不解，微微歪着头，温和的目光专注于自己。
“没什幺，只是觉得秋天的落叶好讨厌。” 莉莎把落在阳台上的秋叶扫往角落里，她看着层层叠叠的叶子，语气厌弃又郁闷，
“简直像是在下头皮屑一样，啊，不，应该要说像是中年男人的秃头危机一样，不是在掉的路上，就是在掉的途中。”
“哈伊？所以莉莎你到底是怎幺做到能从落叶联想到中年危机的？”
“夫人，我还忽然想起，大人们今年27岁了——”
三浦春忽然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拿起茶杯，手指还微微颤抖，不知道联想到些什幺，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小春要喝口茶压压惊。”
莉莎看着女子托着茶杯，热气弥漫，柔和了她的脸颜，双唇映在白色的杯边，啜饮一口微甜的红茶。喉咙微动，然后缓缓放下茶杯，却见她的肩膀微颤着，月弯着双眼，小手捂在唇前，有悦耳的轻笑声。
“这画面太过于美好，小春实在是无法想象。”
“夫人，您是在取笑我吗？”
“哈伊，小春明明是在取笑阿纲他们——”
忽然迎来一声喵叫声，有影子一闪而过，就见有一黑一白的小猫，慵懒随意叠着脚步走来。灰蓝色眼眸的小猫灵巧的跳到桌子上，它舔着锐利的爪子，修长的黑尾巴绕着女子的手腕。而另一只异色双瞳的白猫即跳到女子腿上，懒散地躺坐在她的怀里。
“喵呵。” 又一声喵叫声。
莉莎发现女子的身子不知为何变得僵硬，捂在唇前的手缓缓落下，本来上扬的嘴角平抿了起来。那双泛着光的眼眸变得有点暗淡，她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微颤着的小手扶在白猫的背上，就见白猫擡起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指，却见她看似不安的颤得更厉害了。
“莉莎，你先去休息吧，小春想自己待着。”
夫人的笑容很牵强，脸色有点难看，她微微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盖着侧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谨遵吩咐，夫人。”
莉莎在离开之前，擡头看了看天空，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温暖柔和的日光散去，夫人再次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那两双猫眼有点诡异，竟让人心生惧意。
又是一天的下午。
莉莎手上托着精致的下午茶，有夫人喜欢的甜腻红茶，还有可口细腻的蒙布朗，以及一些小饼干和糕点。
一想到夫人如酒的眼眸微弯似月儿，眸中是惬意的光，神情满足地享用着糕点。那副如少女般的可爱模样，让她感到心中被触动，满心只想让夫人欢喜。
轻声地打开了门，就看见女子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酣睡中，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床上，酒红的发在日光中，显得如玫瑰般嫣红绚丽，有一种独特朦胧的美。
女子忽然翻了下身，真丝棉被随即滑下，露出她的肩膀和锁骨，外露的肌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是触目惊心的红痕还有重叠的牙印。
又似是一种刻痕，透过身子穿透灵魂的烙印。
有秋风吹过，抚过她的侧脸，吹动她的发丝，凉意的袭来让她颤了颤，莉莎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想要为女子盖好被子。
就在这时，莉莎看见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的主人为女子盖好被子，盖着那外露的肌肤，不再受到秋风的侵袭。
这本应该系温馨的一幕，可莉莎却只感到毛骨悚然，心脏被名为恐惧的丝线缠着，越来越紧，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夫——” 莉莎张开口，只说了一个音，她惊恐地发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那双手的主人看着她，浅金的眼眸平和蕴藉，手指轻轻碰在薄唇前，日光倾落，映出了彭格列的家徽，还有一闪而过的火焰，他启唇，
“嘘，她才刚入睡。”
浅金色的秀发，同色的眼眸，俊秀阴柔的五官。男子身着黑色披风，还有一身黑色西装，温和尔雅又文质彬彬。
莉莎在走廊上的历代首领画像里见过他。
夫人——是真的被恶鬼缠上了。
“莉莎，退下吧。”
莉莎擡起头，就见到首领大人冷厉凛然的脸容，余光还看见跟在身旁的顾问大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有阴霾的乌色。
莉莎不敢多言，也不敢再多看一眼温润尔雅的男子，她低着头恭敬地退下，哆嗦着双手关上了房门。
“初代，我以为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泽田纲吉紧绷着脸，眼神含冰，语气凛然，“——春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不费心，我很乐意，” Giotto优雅地坐在床边，深邃目光中映着女子的睡颜，脸上是温文儒雅的浅笑，“她的身子虚，容易着凉生病。”
Reborn哼笑一声，俊美的脸是冷嘲的神色，他若有所指的说道，“如你所说，夫人身子虚，也受不得惊吓。”
“啊，这是当然的，所以我一直在忍耐着，” Giotto轻声应道，声音如溪水般细腻柔和，可若细听，却暗藏几分古怪的阴郁，他说，
“不论是在房间安静看书，还是在阳台享用茶点，抑或是——被你们压在身下承欢的时候，”
双眼微弯，眼含碎冰，薄唇勾起，“我都在忍耐着呢。”
泽田纲吉冷笑一声，“呵，偷窥犯。”
“彼此彼此，十代的诸位。” Giotto依然保持着浅笑，浅金色的眼眸看了女子一眼，眼底凝聚着沉郁又黏糊的情愫，他说，“期待与你的初见——彭格列夫人。”
男子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然后消失不见。
“真是——让人感觉苦恼。” 泽田纲吉来到床边，伸手抚过女子的眉眼，不同于脸上阴霾的表情，指尖是小心翼翼的轻柔，他说，“我们的夫人，魅力太大了点。”
“那就牢牢抓住，致死不休。”
“确实呢，我们致死不休——春。”
被恶藏匿，被恶怜爱。
被恶纠缠，直至时间的尽头。
END
就是忽然想搞初代??
设定的脑洞是这样的，初代从九代目知道春的事情，春被十代带回彭格列后，因为九代目的内疚还有对春的好奇会时不时透过指环留意春，从一开始的欣赏到怜惜，再产生了爱意，然后——沉沦，变成了扭曲的爱欲。
感觉这个设定满带感的，就写了。
脑补了一下灵魂进入彭格列戒指的剧情：
初代：初次见面，夫人。
小春：黑人问号.rpg
十代：别乱叫，春是我们的夫人。
初代：是彭格列夫人。
十代：是十代彭格列夫人。
初代：是彭格列夫人。
小春：…你们到底喜欢小春些什幺，小春改还不行吗？？？
初代/十代：你的灵魂。
小春：…喂？妖妖灵吗？请问你们那边有没有一位叫真人的先生？急需，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