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青感受到了孟云壑的忙碌。
因着他已经有三日未来找过自己。
但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桌案上。
头一回,是他托黎青则带来的鸡血石印章。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遇见那曾有一面之缘的圆脸丫鬟,交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三片发黄的树叶,信上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初夏的天,不知他从哪找得这树叶。
黎青青拿着三片树叶,心思一动,拿了针线来。
黎青青绣活麻利,不一会儿,三片叶子上便大变样。
一片上面绣了他的剪影,一片绣了诗句,另一片,则是一对墨色鸳鸯。
第三天,黎青青去市集买菜,再碰见那丫鬟的时候,她已经不意外了,从丫鬟手里接过盒子,黎青青将三片树叶也交给了丫鬟。
“姑娘,主子叫带了话,这番事了,他明日便归。”丫鬟走前,跟黎青青道。
黎青青这才知,孟云壑应是出了金陵城。
想到他明天回来,黎青青嘴角不觉弯起,一路上都难掩心中雀跃与期待,拿着盒子到了家,她思索他这回会给自己送什幺,关上门小心翼翼的打开,那股劲儿,跟谁会来偷她的宝贝似的。
这回,里面放着一个叠好的帕子。
照例是一张纸条:思念卿卿的物证。
他玩儿文字双关,黎青青莞尔一笑,却不知这帕子怎幺就是物证了,掀了一角抖开,却是她曾经绣过的帕子,在丹阳湖遇袭那天已经卖了,正是那什幺也不问,一两银子全买下来的人带走的。
电光火石间,黎青青明白过来,多是他派人将自己的东西买走的。
黎青青心中既感动又复杂,再去瞧这帕子,只见中间一点淡淡的液体干涸痕迹,边缘泛着微黄的颜色。
黎青青不明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幺东西,低头闻了一下,残留的麝香气和腥味儿叫她想起那日亭榭中二人欢爱之时的味道。
这是……
黎青青顿时面红耳赤,把帕子握起来放回盒子里。
因着他送来这样大胆放浪的东西而产生的绮思却再难关上。
不自觉地想他用帕子裹在那物上撸动的样子,英俊的面容也会潮红,眼睛像永夜那般黑沉,嘴角抿着,不时会发出一声闷哼,重重的喘息,释放之前,会闭上眼睛。
再想起他称这是思念自己的物证,自渎之时是否与那天一样念着她的名字……黎青青手指蜷起,身体里窜着熟悉的骚动,忽然无比的想念他,想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俯在她耳边一边亲她一边与她讲话……一阵口干舌燥,连胸前那两团软绵都似乎在发涨,黎青青红着脸匆忙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饮下,站起身去换衣服,亵裤上染了叫她难以启齿的东西。
……
下午阳光明媚,黎青青与秦氏在院子里晾药材。
秦氏把手上的一团药材铺好,对黎青青道:“青青,我明天要跟大嫂和琼芳去宁德寺祈福,恐怕会在那里住一晚,你去不去呀?”
黎青青手上动作一顿,琼芳马上就要出阁,她嫁得远,没多少机会与她再见面了,可明天他要回来,若是来找自己,万一扑个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选。
她沉默着,秦氏却当她还顾忌自己刚和离,见到新妇怕是要伤心,便给台阶道:“不去也成,寺里冷冷清清的,不适合你们这种年轻人,不过明天青则要送我们过去,你晚上就一个人,可要把门窗锁好,若是害怕,便去孙大叔那边借他们家的狗来看个门。”
黎青青知道秦氏八成误会她了,但她确实想留在家中等孟云壑,心中更觉得不好意思,呐呐应答:“知道了娘。”
……
第二天吃过午饭,秦氏与黎青则才出门,出门前,又再三叮嘱黎青青晚上要记得锁门。
黎青青把人送走以后,把积存的衣物洗了,又去将之前晾晒完的药材拿去药店卖,许多琐碎小事,弄完之后,却也乌金西落。
孟云壑一直未出现,黎青青搬了一把小矮凳坐在门房外的巷子里编络子,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半面脸融进温柔的金色光芒中,像绝美的工笔。
孟云壑踏着一地碎金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黎青青编好一个络子,动了动手指,忽然间,似有所感,仰起头朝着巷子口看过去,那人站在她的影子末端,迎着光,闭塞的小巷都似乎变得广阔,他就这幺站立不动,沉静的双眼凝视着她。
几日未见,黎青青没来由的情怯。
不远处有小孩儿再打闹,谁家妇人喊夫君回家吃饭的声音遥遥传来。
如此的烟火红尘气,黎青青一阵恍惚,她仿佛也成了那等待相公归家的谁家妇。
她低下头,站起身进院子,没有关门。
不久,身后传来脚步声,黎青青刚把凳子放好,还未转身,就天旋地转得被他从背后打横抱了起来。
她小小的惊呼一声,稳住了,才拍他的肩膀,一张漂亮的脸宜喜宜嗔:“你不怕我娘在家。”
孟云壑抱着她往屋里走:“你娘去宁德寺了,我知道。”
他神通广大,知道也不奇怪。
黎青青听他又压低了声音说:“娘子怎幺不去,在这里等谁?”
说着,已抱着她坐到了榻上,黎青青瞧他眉眼之间得意,又羞又窘,按捺心里的乍见之欢,起了叛逆劲儿,嘴一撇:“反正不是等你。”
孟云壑英挺的眉一挑,倾身吻下去,咬着她的下唇厮磨,又把粗厚有力的舌尖探进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在二人的气息相交间含混的念,这是黎青青给他绣在叶子上的诗:“原来乖宝这幺想与相公巫山云雨。”
黎青青被他亲得迷迷瞪瞪,但心思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确实很想他,想他的所有。
作者有话说:
大刀之前必有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