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现在就是尴尬。
他重新回到餐桌,我们两个相顾无言。
“抱歉,刚才那件事……”我干巴巴地笑着,脸色估计不怎幺好看。他为什幺会流鼻血,因为被我撞到了鼻子吗?
“不关你的事。”他的眼神躲闪,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那个蜘蛛应该是从我画室里跑出来的。”
画室吗?我想起刚才我去他浴室的时候确实走错了门。但为什幺画室里会有那幺大个的蜘蛛呢?养的宠物吗?不会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吧?一想到这里,我头皮都麻了。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先动起了筷子,埋头吃了起来,就像什幺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见状,我也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开始继续用餐。
吃完晚餐后,他主动去洗了碗筷,之后我们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卧室,再也没有出门。
很快晚上八九点了,夜深人静,我倒在软绵的被窝里,随意划拉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做些什幺。这个时间点,我的精神还很足,可惜我不打游戏,小说视频也没有好看的。划拉了半天,我半眯着眼,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我准备放在手机入睡时,突然弹出来一条新闻:赤松家的继承人先已确认失踪,若有人能提供相关线索,必有重谢。
赤松……赤松……赤松洋介!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撑着床板坐了起身。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哈……”盯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号码,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伸出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动,最终,我还是没有选择按下去,也没有关掉,听着它静静地响,响了几十秒,直到它自己挂掉。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还没等我松口气,那个手机又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
十几条奇怪的省略号后,是数十条乱码,最后一个“微笑的脸”定格在了那几十串诡异的字符后面,随即弹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菊理。」
哈!是吉良!吉良吉影!
他果然一直在暗处盯着我。我今天明明才刚刚离开空条老师。
为什幺?为什幺会这样?
浑身发软,我惊恐地抱住脑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到底想干什幺?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躲起来吗?这是挑衅,还是威胁?我跟他有仇吗?为什幺要抓着我不放?
这种反.社会的人的心理,我无法理解。是责怪我让他暴露了吗?所以想要让我也变得痛苦,陷入绝望?
要不要告诉空条老师?
我划开电话薄,找到熟悉的号码,却在最后关头犹豫了。
如果告诉他的话,说不定他又要劝我不要以身犯险了。对了,现在我住在岸边露伴家里,我应该跟他商量才对。
我连忙掀开被子,披上外套,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咚咚”。
来到青年的卧室门前,我对着门轻轻敲了两下。
不一会儿,门开了,穿着睡衣的绿眸青年挡在门口,狐疑地打量着我:“有什幺事吗?”
“啊……”面对其他人时,我总是很难开口,做不到坦然,因为害怕给人添麻烦,不过一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犹豫再三,稳了稳心神,说道,“是吉良吉影,他给我发信息了。”说完,我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
一听到这话,原本看起来精神萎靡的青年瞬间振奋了起来,一把接过我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锁住了眉头:“这个家伙……”他朝我瞥了一眼,面色古怪:“你害怕吗?”
“啊?”我愣了一下,抱着胳膊,垂下眼帘,“还好吧。他只是在威胁我,眼下应该不敢直接来找我,毕竟很多人都在等着抓捕他。”
吉良吉影虽然是个反.社会,但估计是很惜命的,不然也不会安安分分地当个上班族当那幺多年。他不会想要惹事,更不想惹眼。可即使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准备放过我吗?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敢来找你。”他眼神奇妙地看着我,“对你还真是够执着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什幺表情才好,只得苦笑:“可能是,他把自己暴露的责任全部归咎于我了吧。反.社会很多是这样的,没有同理心,也不会自我反省,一旦事情暴露,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错,只会认为是导致他暴露的人的错。他如今或许只是想要报复我。”
“确实有这个可能。”他倚着大门,双手抱胸,眉头紧皱,目光落在我身子,忽然别开眼,抵唇咳嗽了一声,“咳,你害怕的话……实在不行,要不然,就跟我……挤一挤……挤……啊,没什幺。”他话锋一转,侧眸睨着我道:“我房里有个沙发,还挺大的。”
“啊?”他在说什幺?
他的脸又红了,烦躁地皱了皱眉:“我是说,我可以睡沙发。你要是害怕,就住我屋里。”
“不,不用了。”我愣住了,“我还没那幺害怕。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吉良吉影他有可能会来找我,所以需要提前做一下准备。”他在想什幺啊?我不禁面露尴尬。
“咳咳,那行吧。”他抵.住唇,将视线移到旁边的墙壁上,说道,“万一有事,就喊我的名字。”
“嗯,我会的。那我先回去了,打扰你了。你也休息吧。”
说完,我便拿回手机,转身回去了。
关上房门,挡住身后若有若无的目光,我靠在门上,抚着怦怦作响的心口,心中翻江倒海。
希望是我想多了。总不会真的喜欢我吧?可能只是单身太久……
重新回到床上,我关掉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躺了很久,不知道怎幺时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
我从屋里出来,岸边露伴也恰好拉开门,目光在空中相遇,他撇过脸,脸色看着不太好,似乎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眼圈都是青黑的。
走到客厅里,他坐到沙发上,擡头看着走来的我说:“我叫了人等下把你房间里的浴缸和热水器装上,然后我们一起出门。”
“嗯。”我在他对面落座,两人就这幺干坐着,气氛有些不妙。
突然,他站了起来。
“我去做饭了。”
扔下这一句,他扭头去了厨房。我也忙跟了上去,却被他厉声喝停:“不要跟进来!”
我一怔:“啊?”
也许是光照的原因,他的耳朵一片通红:“你炒的菜难吃死了,我自己来!”
什幺啊?昨天不是说还行吗?
我被他颠三倒四的态度弄得迷惑不已。
果然是没有睡好的原因吗?
怀着满腹不解,我回到了沙发上。
算了,他爱做就做吧。
露伴老师为什幺那幺大反应?嘻嘻。当然是那个春那个梦。啧啧,太逊了,做个梦就成了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