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至离开得突然,穆启措手不及。冬去春来,穆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变好时,穆至却不见了。
穆启回想,穆至到底是从什幺时候开始谋划离开,明明新年的时候,她表现得还像之前一样平常。
穆启并不知道,没有安眠药的那几个新年夜晚,穆至咬着被角,哭了一遍又一遍,才在他回来的那个晚上决定离开。
穆至走得干净,没有带走许多东西,房间里还留着她大部分的衣服还有日常用品。如果不是已经几天联系不上她,穆启甚至察觉不到不对劲。
穆启去学校找穆至,学校的老师告诉穆启,穆至一开学就办了休学手续,离开了学校。
穆启黑着脸发问:“怎幺能让穆至休学,谁同意了?”
老师被穆启一身的肃穆吓得手软,从文件夹拿出穆至签过字的手续,上面白纸黑字地签着‘穆至’两个字。
穆启擡手把文件拂掉,纸张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在地板上。
穆启的眸子深沉,看向教务老师的模样像是要杀人:“休学不需要监护人的同意幺?”
教务老师吞吞吐吐地说道:“穆至已经满十八了,不需要监护人。再说她只有一个哥哥,据说现在结婚了,也不再愿意管她,所以……”
这话就像一记重锤打在穆启脑袋上,他愣在原地,回想自己到底什幺时候说过不愿意再管穆至。
同办公室的另一位老师,在穆启打翻文件时,就呼叫了保安。四个保安呼啦啦地赶来,挤进狭小的办公室。原本怯懦的女老师,现在有了底气。
她指着穆启,问道:“你到底是谁啊,跑到这来闹,把大学当什幺地方!”
穆启擡头瞪一眼女老师,往前迈一步,女老师吓得退后一步,周围的保安也都往前凑近一步,随时准备着。
穆启那双眼就像湖水般深不见底,吓得女老师收回自己的手。
穆启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对方,又像是在嘲讽自己,他捡起地上签了穆至名字的那张纸,在手里揉成团,擡手扔进女老师背后的垃圾桶里,张口说:“我就是那个不愿意管她的哥哥。”
穆启从办公室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没有人敢阻挠他。他走出办公楼,掏出口袋里的烟,刚把烟放进嘴里,就看到对面走来的人,隐约熟悉。
她叫什幺来着?穆启一时记不起来。
他把烟折断,捏在手心里,对着前方喊道:“喂,你!”
前面走路的男生回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问穆启:“我?”
穆启把烟往地上一扔,迈开步子走上前,拉住仍然往前走的柳慕江,直接问道:“穆至去哪了?”
柳慕江甩掉穆启的手,她上下打量穆启一番,用淡漠的眼神看着穆启,轻启朱唇:“这位先生,我认识你幺?”
穆启的眼睛眯起,渗出冷光。
柳慕江没被他吓到,继续说:“在学校里随便抓着女生问问题,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请你注意。”
穆启不想和柳慕江绕弯子,他又问了一遍:“穆至在哪?”
柳慕江歪头:“我怎幺知道?”
穆启没了耐心,他往前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慕江:“别考验我的耐心,不然……”
柳慕江把手里的书举起,挡在两人中间。她眼神坚定,看向穆启:“穆大哥,我可不会被你吓住。”
柳慕江的厌恶毫不遮掩,她的眼神充满讽刺:“做哥哥的,都不知道自己妹妹去哪了,我又怎幺会知道。”
穆启十分厌恶,柳慕江牙尖嘴利的模样,可在学校里,又奈何不了她。穆启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助他了。就算她真的知道穆至在哪,也定不会告诉他。
穆启冷笑一声,他看柳慕江一眼,绕开她往前走。
走了几步,穆启突然记起她的名字,他回头叫她:“柳慕江。”
柳慕江也正看着穆启的背影,穆启猛然一回头,两人对视。
穆启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他对柳慕江摆手:“咱们来日方长。”
柳慕江没回答,转过身朝着和穆启相反的方向走。她握紧手里的书,刚才的自信荡然无存。
穆至走时,从穆启给她的钱中取出一部分,存入柳慕江的卡里。可现在看来,这样也是不保险的。
柳慕江拿出电话,拨过去:“孙琦,你能找一张你妈不常用的银行卡幺?”
孙琦答应:“这有什幺难的。”
柳慕江接着说:“找人送给木木,千万别你自己去。”
孙琦应声。
柳慕江挂断电话,心里才安生了些。
木木,你可千万别被穆启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