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碧月东升。
芍园内幽静不已,惟有微风拂过时,四周花草发出阵阵颤动声。
奚容踏月而进,见廊下点灯,室内却一片昏暗,不禁停在了石阶上。
守在门前的圆润见他示意,很快迎上前等候问话。
“世子夫人是睡了吗?”
圆润颔首道,“世子夫人从桓府回来后便喊累,梳洗之后就歇下了。”
说完,又悄悄擡头看了看奚容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世子今日可是要回前院歇息?”
不料奚容竟摇头,又迈步向前而走,“我去看看她。”
牙床上的销金帐已落下,桓蜜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仔细凝听着,试图辨别是谁的脚步,听见那人逐渐走向内室,这才赶紧闭上了眼睛佯装睡着。
奚容走近床畔,掀起了那镶嵌着金丝线的精美帷幔,见桓蜜侧躺在床上,漆黑的青丝铺满了一只鸳鸯枕头,朱唇粉面,香息微微,别有一番睡着后的艳态。
奚容解了衣裳,脱了靴子,放下玉冠而躺,伸手将桓蜜揽肩进怀,却察觉到怀中人蓦地一僵,可见是在装睡。
奚容遂问道,“怎幺不等我去接你就先自己回来了?”
屋子里仍静悄悄的,见桓蜜不答话,奚容伸手向着怀中人的领口处而去,刚一伸进去,便叫奚容按住。
“别,我身子不方便。”桓蜜很快就编了个借口道。
奚容沉默不语,抚在桓蜜胸口的手却未抽回来。
见奚容不再说话,桓蜜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刚想叫他把手拿开,遂又听见他说道,“那我给你把个脉,看看可有不适。”
说罢,伸手向着桓蜜腕间探去。
桓蜜顿时一惊,她给忘了奚容曾说自己会医术,原来是真的。躲闪不及间,被奚容给捏住了胳膊,桓蜜兀自挣扎道,“别...”
却为时已晚,二人双双沉默下来。
桓蜜这才躁红了脸,庆幸着此时屋内没有点灯,含羞着慢吞吞道,“好吧,是我不想...”
奚容的手已经重新回到了那团软肉上,他默默捏了捏手下的一只绵乳儿,旁的多余动作倒是没有,听不出情绪地问道,“为何?”
桓蜜被他捏得满面羞红,心中的愧疚难堪之意也愈盛。她知道守玉曾是奚容未婚妻时已晚,便故意装病想试探奚容对她的情谊,结果奚容连着几日都不再来这芍园内,从那时她就在猜想,他的心底里或许真的有着一个姑娘,那个人便是守玉。
再一仔细思量起当年的上元宫宴之事,那些她曾经想不明白的,误解了的,遗漏的事物复又重新被她想了起来,亦渐渐拼凑出了一个极有可能的事实出来。
那便是,守玉当日站在枫林中等候的人,正是她如今的夫君,英国公世子奚容。
只是好巧不巧,奚容还未去时,叫守玉误打误撞遇见了她,守玉去帮她找人求救,怕是在路上又碰见了奚容,而奚容的姨母当时是宫里的太子妃,自是更能帮到她的。
分明他是因为守玉才帮了她,她却自作多情了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