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时间的旅行,再加上昨天喝酒和睡觉,大多数人到下午才陆陆续续爬起来。
夏怜早早醒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她记不住多少了,头是挺疼的,换好一身衣服,在窗前看风景,现在天空里已经没有飘雪,屋顶和树梢都戴上白色的帽子。
这是夏怜第一次见到雪,昨天夜晚漆黑一片,只能看到车灯前飘下的星星点点。
“昨晚睡的还好吗?”
季冷端着一杯咖啡从楼上走下来,眼神冰凉,刺眼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尖,把她身上的衣服一寸寸割开脱下。
夏怜看到他熟悉的状态,每次这样都会被折磨的很惨,一段时间的舒缓已经让她的警惕性下降了。这会儿她身体不由得僵直了起来,手指头紧张的背过去。
“穿厚一点。”
两个人莫名的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壁炉里柴火劈里啪啦的声音。
季冷把喝完的咖啡放在桌上,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夏怜被吹过的风凉的发抖,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手无力的垂在两旁。
他本来是唯一一个不抽烟的,因为身体不好,几人在他面前也会特别注意,夏怜已经习惯他身上总是干净清冷的气息,意外的是他走出去在门外点起了烟。
门外的风呼啸,在屋里的她穿的毛茸茸的,像只温暖无害的小兔子,两人视线交错,几步之隔,一个冷的天寒地冻,一个停在温暖的小世界里。
夏怜不敢管他们的事情,也不自作主张的想要把他拉进来,只能局促的呆在这里。
之前有次季冷睡的太晚了,为了画画熬了好几个通宵,夏怜早起把脏乱的东西打扫收拾干净,简单的做了些能做的事情,等季冷起床,夏怜做好了饭菜,把药放在房间,结果得到的是他的怒吼,“你以为你是谁?”
“谁让你做的,一副你是女主人的样子?”
“真恶心,以后不要动我的东西。”
被挥落的水杯打在墙壁上,浇湿了她的衣角,划伤了她的肌肤。
没想到进入了客厅的他看到了夏怜亲手做的饭菜更生气了,把一切扔在地上,噼里啪啦砸碎了所有的餐具。因为酱汁沾在墙上,后面夏怜还发现他把所有的墙纸都换掉了,后面夏怜再也不会主动帮人做什幺,试探出来了一个安全区。
季冷嘴唇缓缓吐出烟圈,带着呼吸出的一片雾白,连续抽了好几根才进来,衣衫上裹挟着风雪,和夏怜的肌肤接触在一起,被冷了个哆嗦。
和他们在一起是不自在的,特别是女孩子多了起来,心思就多了起来。
雪庄有专门做饭的人员,可以在套房里用餐,也有专门的地方,这下坐哪个位置让夏怜犯难了,季冷坐的远远的,苏炎彬在中间,不少想要坐他旁边的女生像鱼儿一样游过来,最后选了个两个人都远远的角落坐着。
夏怜想到上午的那个拥抱,抱到的他像是一块冰,冷的沁人,没了其他几人在其中调动气氛,这顿饭吃的头疼,除了那边闹哄哄的一团,外校的女生不知道他们几人的关系,只知道从小的玩伴是怎幺和她们胡闹的。
苏炎彬虽然有未婚妻,但是上了初中之后,名声在外荒唐的不少,他以前可是小圈子里最中心的那个人,其他几个大少不好接近,只有他雨露均沾,样貌也好得很。
这饭,他就没擡手,嘴里就能吃完,几人说着不懂的话题,又是留学又是现下的局势动作,电视台股东的女儿说他家里之前参加了采访,苏炎彬礼貌的笑了笑,眼睛却止不住往夏怜那里跑,听几个女生围绕他的话题胡扯,还能因为晚来坐不上位置生气。
夏怜吃完默默的离开了,在房间翻看课本复习,铃声响起竟然是苏炎彬在外面。
“下去准备滑雪了。”
从起床就没有看到她,等用餐的时候她又回到之前的样子了,就像是昨天的一场梦,而那些被喊来的女孩子总围绕着他,也不好推开,只能小心翼翼的看夏怜的眼色。
“你没生气吧。”
“我生什幺气。”夏怜无所谓的让开,不是早就习惯了吗,苏炎彬还以为她吃醋了,暗自窃喜。
这是夏怜第一次见到雪,一片山和林都是厚厚的雪堆积,像童话里的世界,只能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
她也不会穿装备,其他女生外面滑雪服,里面穿着背心已经在一旁拍照很久了。苏炎彬自顾自给她选了单板,把衣服给她拉上,新手的屁垫准备好,头盔被他扣上后,他还恶作剧的拍了拍夏怜。
夏怜顺势就想敲他,伸出去的拳头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本来前段时间心情好一些可以打闹了,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心里又忐忑起来。
“你就往前走,屈膝,但是重心保持,像我这样。”
苏炎彬实在是没有教人的天赋,虽然他自诩可以参与滑雪国际赛了,但是再好的技术不能传授也是白搭。
“看我。”
苏炎彬瞬间就起步冲了下去,这里比平常的雪场更危险,其他几人都是慢悠悠的滑动,生怕速度太快。
他就像流星一样带着长长又绚丽的尾巴,把雪纷飞扬开来,整篇区域都能听到他的喊叫。
“快下来啊!!!”
看到他带头冲下去,其他几人也动了起来,第一个是最危险的。而夏怜在平衡方面没有天赋,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运动,还没入门,苏炎彬还给她选的单板,就一直在起步和摔屁股中来回切换。
夏怜是有一股子倔劲儿的,既然有这样的条件,就要珍惜机会,在不懈的尝试下,她能够简单的动一会儿了,但是在这片区域,夏怜一旦要下去的时候就里面坐下或扑倒,她在这种高级道上会死人的。
想到来之前做的功课,那些坐在雪道中间的人被撞的骨裂,被戳伤腿骨,心里一抖。
“砰.......”夏怜被结结实实的大雪球砸到,把护目镜擦干净,才发现苏炎彬又上来了,夏怜本想也抓一团雪丢他,又讪讪收了手。
“你发什幺呆呢。”看她一副想生气又不敢动的样子,苏炎彬口罩下扬起了嘴角。
“没有啊,我在练习。”
“那我看看你练的咋样了。”他刚刚绕过那群莺莺燕燕,就是想看这小兔子这会儿在干嘛,还挺认真的嘛,虽然看她笨的老是摔很想笑。
苏炎彬一把捞着她,想要把她往下拉,风声呼啸而过,她整个人汗都要冒出来了。夏怜把他的手拽的死死的,但是又不敢拉太紧,不然两人重心一动,都完蛋。她最害怕被苏炎彬推下去,相信他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两人晃晃悠悠还是走了一半,后面苏炎彬放开手让她自由搓雪,实践是最好的老师,特别是这种运动,逼一把就突然能够开窍,只要克服恐惧会发现这是多幺美妙的事情。
面前苏炎彬的背影一会儿就冲不见了,留夏怜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雪道上,只能硬着头皮慢慢磨蹭下去,等到了重点,雪道旁的马路有一辆吉普车等着,接到了人就再送他们上去。
车里温暖许多,他把厚厚的装备脱下,露出俊美的脸庞,鼻子高高耸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带给他别样的气息,他身上的狂热仿佛把整片区域都融化了。
苏炎彬热爱各种运动,好像夏怜在他身边待太久,只记得顽皮与破坏,都忘记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狮子了。
“看什幺?觉得我帅啊?”夏怜瘪嘴,扭头过去,整个人别扭了起来。
他脱掉手套,把她脸庞转过来,笑着说“怎幺还害羞了。”
伴随声音逝去,他轻轻的在她嘴唇烙下一个吻,不像是平时的掠夺与折磨,是充满温柔与爱意的吻。
冰天雪地里,吉普车慢慢前行,那瞬间心跳漏了一拍。